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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儒将黄代培

铁波乐

资中出过许多“执笏上朝”的朝廷命官,但文官多而武官少,汉朝有个董钧,官拜“五官中郎将”,实际上是个研习礼学的“通儒”,一个兵都未带过,一次仗都未打过。宋朝有个赵雄,任过“武宁军节度使”,实际上也是文人而挂武职,他后来任了宰相。当代资中人有个正军职的海军少将黄代培,则是以文化人的身份“带笔从戎”而干出一番事业的。

黄代培1942年出生于四川省资中县西门口,其父亲是个小商贩,母亲是西外居委会民政委员。他自幼天资聪颖,读过私塾,新中国成立后转入小学,多次跳班,考入资中第一中学,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尖子生。据他当年的班主任郝志诚老师回忆:“他是2班聪敏好学又有几分调皮的一个学生。”

究竟如何“调皮”?郝老师语焉不详,另据几名他的同学和亲友介绍:他的“调皮”主要是表现在好动,特别爱好体育,篮球、排球、足球、游泳,样样都爱,是资中县和内江专区的足球代表队队员,打前锋,非常出色。他虽然跳跳蹦蹦,却并不影响学习成绩,在班上始终是名列前茅。1959年,高中毕业,他想报考医学院校,经郝老师和另外几名数理化老师共同商量,劝他改变高考志愿,弃医学工,他便考进了成都电讯工程学院(现成都电子科大前身)电讯系。从大学一年级到五年级,同中学时代一样,仍然爱好体育运动,是校足球队和篮球队、排球队队员。在文艺活动方面他也是活跃分子,是班上的宣传委员、文体委员,还是系文工团的团长,自编自导自演,出演的角色尽是浩气凌空、大义凛然的英雄模范人物。

1964年,这位多才多艺、全面发展的高材生大学毕业,分配到旅顺海军某基地任无线电技师。“文化大革命”中,部队搞“三支两军”,即“支工、支农、支左”和“军管、军训”,他被抽调到公社搞支农,动员群众抓革命、促生产。一年后回到部队当政治干事,从此由理工走向了政工这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在当政工干事的时候,领导上叫他兼管新闻宣传工作,这一工作恰好是他求之不得的夙愿,他在大学里就经常参加出板报、写稿子的活动,打下了坚实的文字功底。现在如愿以偿,他大力施展自己的才华,写了很多通讯报道,频频见诸报端,甚至上了中央级报刊。他的作品语句流畅、生动精炼,具有很强的思想性和可读性,在读者中颇负盛名。1973年,《解放军报》将他调入报社当记者,一直干到1980年。新闻工作讲究真实性、时效性、指导性、可读性,作为记者则必须思维敏捷,认识深刻,反应迅速。要脑勤、腿勤、手勤。他经常下部队,深入基层,上高山不怕苦,不怕累;下海岛风里来,雨里去。往往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有一年冬天他到内蒙古边防采访,没有蔬菜,连续吃了十多天的牛羊肉,吃得反胃,照样挺着干。他走南闯北,行程万里,从北边鸭绿江口的鹿岛,东面的嵊泗列岛、舟山列岛,到南边的西沙群岛,中蒙、中苏、中越边境,他都去过,写下了在军内外影响巨大的《翱翔吧,海燕》《靶场红梅》《小岛十春秋》《他把一切献给了祖国》等重头文章,很多文章都在头版头条,由《解放军报》编辑部加了“编后语”“编者的话”和“短评”。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他作为战地记者随着作战部队抵进老街、柑塘一带战火纷飞的前线,及时向全国人民报道了“孤胆英雄”岩龙和“英雄步话机员”海水干等人的英雄事迹。《中国青年报》在头版头条刊登“孤胆英雄”的长篇通讯时,配发社论重点推荐。他从事了七年记者工作,其发稿数、头条数均列全军记者前茅,成为一位优秀多产享誉军内外的名记。

1980年,黄代培从《解放军报》调回海军部队,从此之后长期担任军、师级单位主要领导工作,为所在部队革命化、现代化、正规化做出了积极贡献。他先后担任了海军航空兵政治部宣传部科长、副部长,海军航空兵某师副政委,海军某院校政委,海军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海军某基地政治部主任、副政委、政委,海军装备部政委,少将军衔,正军级。是共和国成立以来的第一位资中籍海军将领。他在某科研试验部队任政委期间,该部队保持了高度稳定和集中统一,现代化、正规化建设全面跃上新台阶,圆满完成了多项运载火箭、导弹、鱼雷、水雷、舰炮等武器装备的试验鉴定任务,在共和国军队装备发展史上书写了若干个“第一”。1998年11月在葫芦岛港受到国务院总理朱镕基的亲切接见;2000年12月在海上军事演习中又受到总书记江泽民的亲切接见。

黄代培虽然官至军、将之职,但他本质上仍然是个书生。民国时期四川有些军队的参谋大多穿着长衫子,被人称为“长衫军人”。黄代培虽然着的是挺括的军装,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长衫军人”的笔杆子。长期以来,他笔耕不辍,发表了理论、新闻、文艺作品百多万字,出版了报告文学集《蓝色国土上的追寻》(海洋出版社),专著《宣传工作概论》(海潮出版社),论文《建设社会主义首要的基本理论问题》(国防大学学报),还撰写了剧本《岛》《夕照青辉》,电视剧在中央电视台播出。

他的诗也写得很好,古体、新诗都会,仅举两首:

七律·登重龙山

情牵疾步圆乡梦,又醉重龙秀色中。

泉落灵崖鸣玉镜,岚升翠谷舞琳宫。

融涓浩荡沱江水,浥露峥嵘鹤苑松。

遍地新楼轩伟岸,师城破浪驾长风。

温馨的港湾

又听到未改的乡音,思念的永恒。

电话传情,激动我心,我心爱的人!

又看到疲惫的微笑,自信的眼神。

照片传真,温暖我心,我心爱的人!

又读到生命的跋涉,成熟的年龄。

鸿雁传信。抚慰我心,我心爱的人!

荣华与显贵我从不企盼,

只要真诚地拥有今天。

请坦然面对挫折和失意,

奋飞的翅膀永不折断。

所有的追寻都是一个圆圈,

终究要回到那出发的起点。

所有的爱都不会改变。

我永远是你温馨的港湾。

从这些清新雅丽的诗句可以看出:作者患有浓烈的热爱资中的“爱资病”,他那思乡念乡的眷乡之情,魂牵梦萦,溢于言表。

1999年,他还将一个巨大的重达5200公斤的海船铁锚不远万里运回家乡,安放在重龙山上,在碑座上亲笔题写“远而不舍”四个大字,表示他“思念的永恒”。

黄代培的书法也很漂亮,其字如行云流水,飘逸流畅,颇具右军笔意。他还喜爱音乐,作了很多歌词,由名作曲家谱曲,名演员演唱,如《你和我》,就是由他作词,由北京军区歌舞团著名作曲家臧云飞谱曲,总政歌舞团著名歌唱家阎维文演唱。《梦中小纸船》,由《珊瑚颂》《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父老乡亲》《白发亲娘》的作曲者,内江人老乡王锡仁谱曲,总政歌剧团副团长、女高音歌唱家程桂兰演唱。《海上巡逻》也是王锡仁谱曲,海政歌舞团男高音宋振明演唱。还有《乘风破浪》《神圣使命》《温馨的港湾》,都是音乐界的名家作曲、名家高歌。

新闻报道,文学创作,撰写剧本,诗歌书法,填写歌词……如此多才多艺、才华横溢的一位海军少将,将其称为儒将,言之不虚吧?

黄代培,资中人的好儿郎!资中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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