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秦始皇陵，不是在咸阳骊山吗？
在那种时候，的确应该有个相当宏伟的背景，论起此地的龙脉风水，汇聚于东海归墟之下。真要匹敌身份，恐怕唯有祖龙合适，然而这有些说法不同了。
“难怪咯，我就说此地造化钟神秀，即便乾陵也难以媲美。搞了半天，咱们是在倒华夏祖龙的斗？妈呀，没死都算幸运的。”大烟袋磕巴说着，只差原地磕头，老老实实的退回去。
“不对，秦始皇陵在骊山，兵马俑都出土了，还能跑到东海来？”
我无意识的开始回避陵墓的真实身份，若传出去，的确能颠覆很多事情。
“那倒不好说。有些人分析，兵马俑，正是给秦宣太后的陪葬。曹操下葬，尚且有七十二疑冢。遑论千古一帝，不得留个几招。”大烟袋对于发现的秦始皇陵，给予相当肯定的意见。
不能不肯定，倘若这里真是古今寻找了几千年的帝祖陵，他大烟袋在这刻个到此一游，多年后别提有多美。
“是不是，进去看看就能知道，往前走。”苏衡手往前指，我跟着点头，接着被推进拱门。
刚踏入前殿，宏伟的地下天然空间能容下直升飞机飞行，四周镶嵌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精英，齐楚之精英。遍地都是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多得眼睛不能在几个小时内全部看尽。
等我们完全进入前殿，数以百根雕刻盘龙的石柱，燃烧起鲛人烛火。
恍然间，天地连为一片，万物所有都包纳其中。
站起殿宇内，人渺小得像颗石子，连柱子的基台都比人高。
“好，好啊。”大烟袋来不及说更多，已经游入到无穷的财富里，在各种珍宝中纵情游乐。
“别乱动，传说秦始皇陵以水银度百川江海灌输机关。即便骊山的皇陵是个虚壳，你能保证这里没有机关？”苏衡还比较冷静，止住大烟袋别随意乱动那些珍宝。
外殿广阔，几百根龙形石柱点燃长明灯，逐渐把更深处的空间点亮，焕然出熊熊的淡色火海。
“人，有人！”大烟袋正抱着冥器亲吻，口水涂了圈，忽然惊叫指着某处。
接着，刚才还被他亲得满是口水的冥器，被他当做暗器抛出。
我和苏衡同时蹲下，抄起家伙准备迎战。
等了会，大烟袋说的人却迟迟没有过来。
大烟袋趴在财宝堆里，小心转过头，“莫急，那边有人，大粽子(大麻烦)。”
我和苏衡听了，也不敢探身去看，只能趴在地面等大烟袋侦察。大烟袋并非没有眼界，他都称之为大粽子，肯定是非常危险。如此僵斗几分钟，苏衡耐不住，用望远镜朝大烟袋悄悄看的方向侦察。
大烟袋急了，轻声道，“小心些，小心些。”
说完急急抓了抓头发，看着给人种焦急感。
苏衡不听，往那边看了会，迅速站起身。
“有个屁危险，快起来。”苏衡翻着白眼，径直往那边走。
大烟袋果真又丢了人，难怪胖子不爱搭理他，竟传递个虚假信息。那大粽子，原来是尊石造像。
石造像还挺多，在前殿共有十来个，大烟袋欠揍的说自己视力不好，下次定然会管好嘴巴。我以为那是石头人，没啥稀奇。等到把手电照到石头人的表面，反射的却是种金色的黄金光泽，还是金属的。
这就不得了了，如此庞大的金属人俑，各自高矮有差别，但也在十几米到三十米之间。
不说太复杂，随便个金属人，拉去废品收购站，重量都是以吨数计。
我们跟着苏衡走到其中的人像下，人像表面漆金，闪闪发光不可侵犯，倒不是金子。
大烟袋用手指摩擦，又用鼻子闻，“是铜的。”
铜，在古代也是贵重金属。
以前皇帝来不来赏金千两，其中的金，不要以为是金子，其实指的就是铜而已。
然而十几个人像，随便来个都有几十吨，这种重量未免太过吓人。
“看看，我就说这才是真正的秦始皇陵，真正的！”大烟袋看见这些金人，倒是神气了，完全感觉自己之前无比的英明神武。
“何以见得？”见大烟袋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令人生厌来形容。
“这里有十二个人像，是十二金人，懂吗？天下间除了秦始皇，谁能铸得起如此巨物！”
十二金人，秦始皇二十六年，有大人五丈高，足履六尺，穿着狄蛮服饰，降临于临洮。
事后层层上报，秦始皇得知此事，派人去看时，大人已经消失。
于是，使者回来禀报，秦始皇遂以此事，收天下之金，铸十二金人象之。就此，金人被放在咸阳宫的宫殿外，与夏商周的九鼎含义差不多。
后来秦始皇驾崩，当义军攻入咸阳宫时，十二金人随着始皇帝的秘密，一同消失。
我们站在金人脚下，这些金人的服饰，诚然不是那种广袍长衣。
大烟袋推断得合情合理，十二金人的事我也听说过。
假如外面那些字迹能够作假，可这些收天下金属才能铸造的巨物，是历代不能仿造的。
“金人上有文字，让我抄录下来。”苏衡拿着望远镜，金人的某些地方的确刻有某种符号，时期要早于小篆。
“想不到，我大烟袋能见识到古今天下最厉害皇帝的陵。这样，倒是不负我师傅传下的衣钵。”
“行了，这还只是前殿，接着可能有冥殿玄殿耳室。光这个你就要发疯，到时候脑溢血，我可不管你。”
说着大烟袋，又挂念起胖子。
不过依照我对他的了解，即便有人真要杀他，他也能逢凶化吉，但愿是这样。
“说起这外殿，这里并没有其它门，怎么进去？”
大烟袋清楚，即便十二金人价值连城，放出去不比夏禹九鼎差。
不过一个至少有几十吨，哪里是人力能带走。至于那些宝物珍矿，大烟袋拖得死死的，只恨爹妈两条腿，不够用力。
“行了，快想想怎么进去。”我们时间不够，要是归墟排出的海水回流，可真得给秦始皇那老儿陪葬。
“定有机关，秘密在十二金人。你让我琢磨，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提起正事，大烟袋倒是比胖子认真些，放弃了宝物的诱惑，改为苦心钻研。
“那你研究着，我拾点冥器拿出去。”人嘛，贪心总归是有些的。这些珍宝，全是历代诸侯国的奇珍，如今满满当当塞在前殿，我若是不拿些，未免太过君子。
大烟袋掏出纸笔，且描绘出金人在殿内的各项位置。
除去这些宝物花人眼球，最瞩目的，还当是十二金人，即使看起来是胡乱摆在此地。
可当年为了铸造这些能惊叹于当今世界的金人，秦始皇汇聚了全国民间几乎所有的金属，可谓倾全国之力。
“你说秦始皇铸这些铜疙瘩有啥用。”我问大烟袋，现在这里唯独我没事干。
“不清楚，皇帝都是天下至尊了，不干这些鸟事还怎么打发时间。”大烟袋对此，表现了对古代统治阶级的深深憎恨。
其实人老了需要藏拙，比如说大烟袋。
看似不经意的比划，实则他已经把十二金人之间的位置比例勾勒出来。
“来，你学过坐标，画画这十二个点的共同中心。”大烟袋把纸递给我，说十二金人的排序，和地干十二相符，这点就好办得多。
我不懂这些，照着他的意思给他弄出来，大烟袋又把纸对折，再画。
看不出这老头还有点哲学思维，当年当什么奸商真是浪费人才，所幸当个大学教授多好。画了三次，大烟袋又反复验证，最后在纸上确定了某个点。
“是这？”
“绝对是，看我的。”大烟袋现在冒出倒斗高手才有的气势，不过其本质，还是坑蒙拐骗的奸商。
看他斗转星移，左三右三不嫌累得慌，苏衡没理他，继续抄录金人的内容。我推辞手疼，没去帮忙，还是看大烟袋宣传封建迷信的好。
随后，大烟袋脚步稳扎，金鸡独立的定住冥器堆中的某个点，掐着中指言道“在这里的，挖开。”
“好嘞。”我应道，又想着不对劲，这次请他来，我可是夹喇嘛的头。即便现在改天换地，哪有老板亲自上场的？
“少来，快给老子动手。”刚才大烟袋莫名产生的高手气势，还真把我唬住，现在回过神，多半是错觉。
铲子不见，只能抠些冥器碎块把地面砸开。
泥洼里，有凹槽，像是某种契合的钥匙，不规则的边框无法随意仿造。
大烟袋用手比量，“想来，此地为开启前殿到冥殿的关键，需要某个东西才是。”
“要啥子快点说。”我气得冒出川话，和他说话比胖子还憋屈人。
“我要是成了神仙，应该能猜得着。不过想来，多半是圆的。”
“圆的？”
“嗯，看凹痕，应当还要在背后凸起块。”
“凸的？”“边上再来些花纹雕饰。”
“哦，花纹。”
我跟着大烟袋亦步亦趋，他形容的那件神秘钥匙，慢慢在我心中展开轮廓。
“等会儿，你看看这玩意。”
我在背包中，将葫芦所给的那面古怪镜子取来递给大烟袋，本是想把镜子丢掉，毕竟曾经是件杀人凶器。
后来转念想了想，还是留着以备不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