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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迟到的……

灿烂的夕阳隐进天边的云朵之中。随着它缓缓深入云层,云彩的颜色也由火烧般的橘红,渐渐变为隐约透着紫红的深蓝色。

不过坐在靠窗位置的许言和张欣怡,并没有对此投以丝毫注意力。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彼此的身上、脸上,尤其是对方的眼眸之中。在长久凝视的间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两年来,你……和别人谈过恋爱吗?”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张欣怡的语气似乎很是漫不经心。她低头盯着插在奶茶杯中的吸管,一只手撩过耳边的青丝,另一手则用食指指尖触碰着纸杯外壁凝结的小水滴。

许言注意到,虽然张欣怡的语气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但她的眼神却刻意地避开了自己,倒显得有些心虚了。

他自嘲似地笑了笑:“说实话,这两年都快学成狗了,哪有那份闲心思?倒是你,没谈恋爱么?”

“我也高考了啊,而且自从我们出了那档事,爸妈管我管得好严,我也没机会去谈……”越说,张欣怡的声音越小。

许言用右手指背轻轻地敲了敲桌子,貌似随意地追问了一句:“但你最近一年是在上大学啊。大学里可是自由得多了,没遇到让你心动的男生?”

张欣怡抬起脸盯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总感觉,以前的事情都还没真正结束……所以我怎么开始下一段呢?”

“没有真正结束么……”许言无意识地喃喃道。

“是啊,我还有东西没送给你呢!”说着,张欣怡的嘴角忽然勾起,像是在酝酿什么恶作剧似的,颇有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许言不禁联想到了另一个女生,一个同样让自己牵肠挂肚,而且羁绊也更深的女生……他猛然摇了两下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出脑海。

然后他随口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啊,你在哪里上大学?”

“魔都。”

“魔都的哪所学校?”

张欣怡白了他一眼:“一所普普通通的二本而已,反正是比不上你这个为了妹妹考上京大的高材生!”

许言连声辩驳道:“讲道理啊,我考上京大是要感谢妹妹的帮助,但并不是为了她才去的!”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没兴趣好好学习的。”

“以前没兴趣,但是后来兴趣觉醒了呗。而且,我发现自己并不是写小说的那块料,所以不得不给自己找个出路……”

张欣怡笑着摇了摇头,没再回应,而是低头喝了一口奶茶。

许言也不出声,盯着她看了许久,那毫不掩饰的目光甚至引出了少女面颊上的红霞。

“你盯着我干什么?”少女不禁娇嗔道。

“我——”许言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窗外的一阵闪光晃了眼睛,下意识地闭上嘴巴。

随着亮光而响起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这雷声直把人震得胸口发颤,而窗外路边停放着的几辆车更是被震得嘀嘀乱叫起来。

紧接着,大雨突如其来。

许言和张欣怡看了看窗外,看到了由稀疏迅速转为浓密的雨幕,然后转回目光,面面相觑。

“你带伞了么?”许言问道。

张欣怡摇了摇头。

许言叹了口气,站起身。

张欣怡连忙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去买伞啊,总不能困在这里吧?”

“买伞……”张欣怡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幕,“外面雨这么大,你出去肯定会被淋湿的呀!”

许言耸了耸肩:“那又有什么办法?反正我身体好,夏天淋一淋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怎么样,总不可能拉上你和我一起淋雨吧?等我把伞买回来,至少你就可以不用淋雨了,一个人变成落汤鸡总比两个人都湿透要划算得多。”

张欣怡咬着下唇,一时无语。

就在这时,从旁传来了奶茶店店长的声音:“店里有伞,可以借给你们用。”

许言脸上那洒脱不羁的微笑顿时僵住了,更要命的是,他还在面前少女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略显戏谑的笑意。

店长又道:“我这话是不是有点多余?是不是打扰了这位帅哥的计划?”

许言的声音有些干涩:“不,并不多余……呃,谢谢。”

张欣怡不禁笑了起来,小声嗔道:“还京大的高材生呢,差点就傻乎乎地跑进雨里去了……”

…………

一个多小时后,距离张欣怡的新家不远的街道上。

许言撑着一柄雨伞,伞下是他和张欣怡两人。

伞下的空间并不算宽裕,于是慢步前行中的两人也就不得不紧挨着走在一起。少男与少女的胳膊之间,几乎没有丝毫空隙。又因为夏季大家穿的都是短袖,所以这便是肌肤紧贴着肌肤了……

天色已然黑透,星月也被浓厚的黑云遮蔽。不过在遍布路灯城市之中,路途上的照明并不需要看天气。更何况他们走的是宽阔马路边的人行道,路灯的功率很足。

之前,离开那家奶茶店之后,许言便将张欣怡送上了归家的公交车,而且他自己也跟来了。下了公交车之后,许言又坚持送她到家,因为两个人只有一把雨伞——至于这是真实原因还是借口或者套路,或许两个人都说不清吧?

下了公交车,从站台走到这里的路上,不只有大雨,还伴随着时不时的风。因此虽然许言的手劲不小,始终稳稳地举着雨伞,但两人的身上都被淋湿了不少,尤其是膝盖以下。

许言穿的是长裤,裤腿自然是湿了大片。张欣怡穿的则是……绝对领域,也就是过膝高筒袜,所以也是湿得几乎可以拧出水了。

“鞋子里也进水了,好难受啊……”少女忍不住抱怨道。

许言用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权作安慰。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许言也随之停下,问道:“怎么了?”

“就是这里,右拐。”张欣怡指着路旁的小区路口。

“我送你到楼下吧,免得淋雨。”

张欣怡点了点头。

两人拐进了那处路口,走过了一小段距离,来到了居民楼的单元门前。

单元门的上方有一道不窄的门檐,足以挡雨。

于是走到了门檐之下,许言便自然而然地低下头,收起了雨伞。

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仿佛接触到高压电线了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

触电的部位,是嘴唇。

少女稍稍踮起脚,用她的柔嫩双唇,突袭了他的嘴唇。

两人的唇悄无声息地合拢了——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有单纯的触碰。

然而那强行压抑貌似镇定的心境,却仿佛遭了核弹一般,被冲击波撞得七零八落。

许言的呼吸停顿了,而且他敢肯定对方也是如此。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如此剧烈,如此清晰。

雨声好像被听觉隔绝了,耳边万籁俱寂。

感觉玄妙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微微后仰,于是唇分。

她俏皮地娇笑道:“这就是一直存在我那里的东西,其实两年前就想给你了。”

“初吻?”许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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