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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卫温的艰难决定

刘坚有这个想法,可不是突然想着出来的。

这么多年以来,卫温一直充当着海上马车夫的角色,帮着刘坚运粮、运人,一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海上,却从来没有一句抱怨。说起来,刘坚对他还感觉有些亏欠。

“大人,你不知道,以前大家都认为,刘皇叔是个挺顾情谊的人,可没有想到,这回终于露出他的本来面目了,连结发妻子都不要了。”卫温似乎以为刘坚只是调侃他,并没有接话,继续娓娓说道。

“哦?还有这事?”刘坚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刘备可一向是标榜自己是正义仁慈的,哪怕是帮着袁绍来造乱的时候,都找了个要清除自己这个假孙坚的借口。

而在这时代,糟糠之妻不下堂,也是士大夫所必须恪守的底限,刘备虽然不是士大夫,可他是比士大夫还要高一层的皇族,坚持糟糠之妻不下堂的信条,是他们这群人所必须坚持的操守。要不然,他们会让自己丧失道德义上的支持和尊重,所以,但凡还有一点底限的人,哪怕是对糟糠之妻再不屑一顾,顶多是多纳几门小妾,把结发妻子赶出门外,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

刘坚虽然没有见过刘备的那位结发妻子,不过,据说也只是一位小财主家的女儿。可能,以刘备现在的声望地位,觉得人家侮没了他的身份。可他也不想想,人家嫁给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一个年过四十岁的老男人,就算顶着个皇叔的名头,也是一个在流浪中的皇叔。

人家那时候没有嫌弃他窘迫,他现在却嫌弃人家粗鄙了,呵呵,这人品。刘坚就无语了。

真心说,古人虽然有许多泯灭人性的制度,但在保护发妻这一点上,却做得比后人更人性化。就比如三出三不出,就是切实的保护了女性的制度,而那些所谓的针对女性的非人的制度,其实未必是针对正妻的,虽然对于那些婢妾们来说不太公平。可是,这些成为婢妾的女子们,她们其实可以选择成为普通老百姓的正妻。可是她们嫌小百姓们在穷酸了,愿意嫁入豪门为奴为婢,怪得了谁来?

可现在刘备居然敢置天下士人悠悠之口,置结发之妻于不顾,刘坚有些不敢相信,他疑惑的望向卫温:“不会吧,咱们刘皇叔应该不会是这种人吧。”

“怎么不是,他就是这样的人,要不然,大人你对他那么好,他还会帮着袁绍来反对你?”卫温气呼呼地说,“听说这家伙纳了东洋国的几家大名家的女儿,生了好几个儿子,不过一年时间,就已经统一了附近诸岛,如今在东洋岛上,正是如日中天之时,嫌弃以前的糟糠之妻,再正常不过了。”

“这小子,没想到有几下子啊,倒是让他找到找到了大展拳脚的舞台了。”刘坚淡淡地说道。接着心头不由一阵紧张,如果事态朝他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那可就糟了。

在刘坚看来,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一个统一的东洋,都是对咱天朝不利的。

这个,一方面是人性的使然,另一方面,也和东洋人所处的生活环境有关系。

他们生于一个狭窄的,多灾多难的地方,这让他们一直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危机感中。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们就希望能在陆地上找到一块栖身之地。

而作为咫尺之遥的我们,必然成为他们首先瞄准的目标,这不是怀疑,一千年来的历史都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对于这样的民族,只有打压,不能扶持,一旦让它成长起来,就是尾大不掉的祸害。

而刘坚把刘备派去东洋,也是希望他能挑起那块土地上的纷争,让它陷入纷争混乱之中。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位皇叔果然是位有本事的人,才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居然就能在东洋打出一片新天地,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如果因为刘坚自己的失误,替咱们的民族酿来大祸,可就是罪莫大焉了。刘坚想了想,沉声说道:“本来我还想让你和我们一块继续西行后,给你找个地方也来称王称霸呢,但如今看来,你只能先回去了。”

“大人,你不要管我了,反正我这辈子都跟着你了,哪里都不会去的。”卫温真诚地说,“放心吧,刘皇叔那里,我已经和桃花岛上的人说了,已经断了他们的棉布和铁器供应,所有我们的船只也全部开了回来了,他们现在靠着几真舢板还危胁不到我们。等咱们从西边回来后,再慢慢修理他们也不迟。”

“嗯,这一招干得漂亮,这样一来,他们就算想怎么样,也蹦达不了了。”刘坚由衷地拍拍卫温的肩膀,“干得不错,只是,那位刘皇叔不肯认他的糟糠之妻,那他那位义薄云天的义弟呢,会答应他?”

虽然之前对关云长有种种误解,但随着日益深入的了解,刘坚是愈来愈佩服起关云长这位大师了。虽然关云长仍然如旧的倔脾气,但他的义薄云天、忠心耿耿却不是假的。这一点,历史学家们没有违背良心。

“正要和大人你说此事呢。”卫温恨恨地说,“关二哥兢兢业业的帮刘皇叔在彭城守着他的糟糠之妻,自己这些年都没有顾得上成家,哪怕面对别人的流言诽语都依然故我。如今听说刘皇叔混出了个名堂了,眼巴巴的带着刘夫们前去投靠。没想到刘皇叔还托故不肯相见。气得关二哥一气之下就投了桃花岛,说要为大人你效命呢。”

“啊,有这事?”刘坚不敢相信地说,真不相信谁都放在眼里的关云长,居然会愿意一心投靠自己了。难道真的是自己一直以来攒的人品发挥作用了吧。可是,他仍旧不敢相信的问道,“那刘皇叔那位糟糠妻子呢,怎么样了?”

“关二哥虽然说要投靠大人你,还提了个条件,说是要求大人你能顾好他家大嫂,他就答应给大人你效命了。如今刘皇叔的夫人和儿子,这会正在桃花岛等你的消息呢。”卫温由衷的赞道,“要说咱关二哥也是真的忠胆义胆。但也只有大人这样侠义心肠,仁义无双的人,才会让他倾心投效啊。”

卫温虽然说得很是真诚,倒是让刘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能让天下间少有的骛傲不驯的吕布、关云长,嗯,还有典韦这些人真心的信任他们,看来他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坚持与人为善,真的是落在世人眼里的。可能从官位来说,他已经不再是汉朝的丞相,而只是一个白身了。但从人心来说,他已经获得了世人的认可,他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

“等等,你说关二哥现在在桃花岛等我?”刘坚突然紧张的问道。

从某一个角度来讲,刘坚和关云长拥有类似的性格,同样的耿值,同样的眼睛里掺不得沙子,同样的义薄云天,不同的是,刘坚拥有穿越者的种种优势,让他能站在比较高的高度。细思之下,刘坚不禁担忧起来,因为他的到来,典韦、许攸、袁绍、吕布都没有英年早逝了,那么,能不能因为他的到来,让关云长也活得久一些呢。

虽然这样一来,关云长未必能有后世的那些声誉,但关云长本人应该是不稀罕那些的。可是,若是关云长还是置身于朝堂之上,和司马懿那些阴谋家相处,难保不会被他们坑死。

这时候的刘坚,竟对关云长有些惺惺相惜起来。脱口而出道:“本来我想让你继续随我西行的,这么看来,就只有辛苦你一趟了,去把关二哥接过来,我怕他在桃花岛呆不住,又跑到朝廷去了,以关二哥的性子,我怕他玩不过人家啊。正好,我们去征战西方,正需要二哥这样的猛将啊。”

“大人,我发现你太偏心了啊,”卫温一脸委屈状。

“咋了,我怎么就偏心了?”刘坚不解了。

“大人你知道关二哥玩不过那些人,就不知道我也玩不过那些人啊,你这么紧张关二哥,却一心想要把我踢出去称王称霸的,无非就是想不要让我跟着你干了呗。可是,没有大人你罩着我,我要是也被别人玩死了怎么办?”

“你这小子不识好歹。”刘坚故作生气状,“我是让你去天竺称王称霸,这可是个好地方,比咱天朝不只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可是,这里的人可没有咱们那里的人那么勤劳。你要是真称王称霸了,这些人随着你挑,他们都只听你的,怎么会怕别人坑了呢?”

说好听点,印度人叫顺其自然,说得不好听点,他们这叫不思进取。这也是印度虽然坐拥这么好的地理位置,一半的国土都能作耕地的情况下,却从来没有成为一个统一的国家,哪怕是后世都不算真正的统一。

或者真的不好指责人家的不对,人家受佛教的做法,追求的就是这种顺其自然的生活方法,可咱天朝不同,咱们四周都是强敌环伺,咱们只要稍不努力,就被别人啃得不要不要的了。

可也正因为印度人的这种安于现状,让西方人盯上了,把他们啃得支离破碎的,只怕永远不会再恢复一统的印度了。

“大人,你真的希望我入主印度,在印度建国?”卫温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也会和刘皇叔一样,也会成为咱天朝的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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