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乔薇来到傻子小村庄的时候,车停在村子东头。当沈乔薇走下车,迎面碰到了一个身影,沈乔薇抬头仔细看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熟悉,可是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两边才想起是那个叫二乖的人。
二乖见到沈乔薇从车里下来,看了眼吓得马上扭头就走,沈乔薇喊了声“哎”,还没等说话二乖就跑了起来。
一边的阿彪看到二乖的样子,跑了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说到:“你跑什么?没听到我们少奶奶喊你?”
二乖是认识沈乔薇的,因为沈乔薇的事大队支部的人找了他无数次,并且扬言要把他抓起来坐牢。还有上次公安局的人也把他带到当地的派出所,要不是自己说了家里的困难,他也许就真的坐牢了。
看到沈乔薇从铮亮的车里下来,二乖能不害怕吗?还有沈乔薇身边那个牛高马大的阿彪,二乖吓得结巴着说:“我知道上次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有老母亲,还有两个上学的娃,我要是被抓了他们可就没法活了。”
阿彪看了二乖一眼,一脸懵懂的把目光转向了沈乔薇,沈乔薇终于认出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上次她被卖到这里,半夜想逃走被抓回来,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她名字叫二乖。
“二乖,我要你停下来,并不是找你的麻烦,而是想让你带我去傻子家。”沈乔薇看着二乖忙说明了来意。
“你去傻子家干什么?傻子是个不健全的人,上次的事他一点也不懂,并且因为那次的事他爸爸也得到了报应。”二乖小心的看着沈乔薇说,因为身边站着阿彪,让二乖说话小心翼翼。
沈乔薇听到二乖这么说,心里怔了下问到:“你说傻子爹怎么了?”
沈乔薇问到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想起那个又老又瘦的老头,这次和以前不一样的是,她脑子里想起那些事的时候,并没有过激的反应,沈乔薇心里一喜,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病好像好了一段时间了,一路上她经历了很多,都没有让自己再失去控制。
正在沈乔薇心里宽敞了许多的时候,二乖看了她一眼,又瞄了下大树底下停的那辆豪车,然后小心的说到:“傻子爹死了。”
傻子爹死了?从上次的情景来看,傻子爹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精神还是不错的,为什么就死了?就在沈乔薇满脸疑问的时候,二乖说到:“傻子爹前一天晚上睡觉还好好地,可是第二天再没起来。傻子饿了找爹的时候,才发现爹死的挺挺的,随后大叫饿,邻居听到才知道他爹已经死了。”
随着二乖的描述,沈乔薇好像看到傻子的可怜样子,鼻子一酸问到:“那傻子一个人怎么办?他没有生活能力,岂不会饿死?”
二乖大约是看到沈乔薇这次来,并不是来报仇的,看了她一眼说:“傻子不知道爹死了意味着什么,可是每天饿的在家哇哇大哭,有邻居们听不下去了给他点吃的,不给就一直饿着。”
沈乔薇看了眼二乖问到:“你能带我去傻子家吗?我对那里不熟悉。”
二乖听到沈乔薇这次是专门来找傻子的,心放了下来说:“行!我现在就带你去。”
沈乔薇在阿彪的保护下,二乖前面领路,三个人向村西头走去。
走到一间破旧的大门前,二乖的脚步停下来对身后的沈乔薇说:“这就是傻子的家。”
沈乔薇抬头一看,傻子家的门上贴着白纸对子,农村里家里死人后都是贴这种对联,沈乔薇看了眼二乖说:“好了,你去忙吧,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二乖听到沈乔薇让自己离开,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忙不迭的答应:“哎!那我走了。”
这时候阿彪看了下那扇木门,上前推开,一个人先走了进去。上次他没有随着周琛进来,这次看到这个家败落的样子,阿彪分外小心。
随着门“吱呀”一声响了,沈乔薇随阿彪走了进去,这时候从堂屋里跑出蓬头盖面的傻子喊到:“爹你回来了,快给我做饭吃,我饿!”
虽然傻子的口音浓重,但沈乔薇还是听懂了那句“我饿”的话,当傻子抬头看到沈乔薇后,心里的沮丧马上出现说:“我要吃饭,爹不给做饭。”
沈乔薇鼻子一酸,对身边的阿彪说:“你车里还有吃的吗?先给他拿些吃的来。”
说着沈乔薇走到傻子的面前说:“傻子,还认识我吗?”
傻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了摇头继续说:“我要吃饭!”
阿彪看到傻子并没有沈乔薇的意思,看了这间破旧的院子说:“你在院子里等会,我去拿些吃的就回来。”
当阿彪离开那个院子的时候,沈乔薇上前把傻子头上的草摘掉说:“傻子,是不是好几天没吃饭了?”
傻子看到沈乔薇,把身体怯怯的躲到了一边,傻傻的点了下头。沈乔薇环顾这这个冷清的院子,然后顺手把挡在脚下的一把掀拿起来放到了西厢房的墙上。
等阿彪提着手里的方便袋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沈乔薇拿出一个面包递到傻子的手里说:“你先吃吧。”
傻子看到那个放到自己手里的面包,眼睛挣得很大,在反应过来这个面包是自己的以后,狼吞虎咽地几口下肚。沈乔薇猜测他一定是两天没有吃饭了,随后把阿彪手里的袋子拿过来放到他手里说:“这些都是你的,你吃吧。”
傻子好像是饿疯了一样,接过沈乔薇手里的袋子,一个人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沈乔薇看到这个样子,指着前面的堂屋说:“那就是傻子爹住的地方。”随后看了眼那件西厢房,两个人一起向堂屋里走去。
堂屋里傻子爹唯一的一张张片放在地上,地上铺着一些凌乱的稻草,沈乔薇看了眼对阿彪说:“这就是傻子晚上睡觉的地方吧?也许他心里已经知道爹死了,每晚睡觉的时候抱着他爹的照片。”
沈乔薇心里莫名的悲戚起来,傻子傻是一种悲哀,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更是一种悲哀。这个世界上悲哀的事很多,可是像傻子这样,连吃的都讨不来的傻人,更是世间的悲哀。
看着沈乔薇眼圈发红,阿彪提醒说:“少奶奶,世界上需要可怜的人很多,他只是其中的一个。”
沈乔薇没有回答阿彪的话,而是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也把我安全的送到这里了阿琛那边也好交差了,你走吧,我要在这里住下来,照顾傻子。”
阿彪听到沈乔薇这么说,不顾两个人身份的悬殊,他睁大了眼睛问到:“少奶奶,你疯了吗?这里是你留下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