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右衽气得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插在腰上,像是在强行平复心情,“说。”
罗兰手里拿着文件夹走进来,边走目光边在云希希身上扫过。
那个眼神,一看就不像没事发生。
不知怎的,明明该期待的以证清白的文件,却顿时让云希希燃起莫名的恐慌:预感……很不好,似乎,中计了。
“网络部那边查到夕蒙的文件是从云主编电脑里发出去的,而且……”罗兰抿着嘴稍作停顿,却更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云主编的账户上在今天早上多出一笔十万元的进账,我想,那可能就是夕蒙专访的酬金……”
云希希呆若木鸡,一连两个重磅炸弹不偏不倚地砸在她头上,砸的她毫无还手之力。
原来,她抓破脑袋都想不通的那十万块是这篇稿子所谓的酬金。
难怪证据来得如此轻松,原来,这一切早有预谋。
权右衽拿着罗兰递过去的文件,反复看了几遍,终究还是按耐不住一腔的怒火,将夹子砸在了云希希身上,“你不是要证据吗?现在证据就摆在这,你还有什么要说!”
云希希被文件砸的重心不稳,往后一连退了几步才停下。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这一切看起来竟是如此天衣无缝。
这还能让她说什么?
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为了名正言顺的压下商君焰的绯闻,她厚着脸皮找邢绍霖拿下夕蒙的独家专访,可到头来却变成众矢之的的那一个。
“你不是义正言辞地说你没有吗?证据面前你倒是说话啊!”权右衽气得满脸横肉都在发抖,“哑巴了!云希希,枉费我一直如此信任你,到头来你却监守自盗,反将我一军,你真够可以的啊!”
云希希咽了咽口水,无力地闭上眼睛。
稍作沉默后,她才说了一句,“总编,我真的没有,早上起来,我也不知道我账户里怎么会莫名其妙多出十万来,而且你们说邮件是从我电脑里发出去的,那么时间呢?我昨天还没下班就离开了,之后并没有回来过,又怎么可能发邮件给时目,这分明是摆明了有人陷害我……”
这种解释很无力,其实云希希自己也十分清楚。
可这根本就是事实啊……
权右衽冷冷一笑,“看来你不仅会监守自盗,对贼喊捉贼也掌握的很好。这个时候还能想到时间,恐怕也是你早有预谋吧!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谁敢保证你不会去而复返?”
“总编……你这个说法根本就不成立,要真是我,我怎么可能放着手里现成的东西不用,还非得跑回杂志社留下证据,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搞她,诬陷,诬陷看不出来吗?!
权佑衽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他就有了最新解释,“那八成是你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或许是想贼喊捉贼,以求清白呢!”
云希希欲哭无泪,到现在,她哪有什么清白可言,用这种方法监守自盗未免也蠢了吧!
“夕蒙的专访是我拿回来的,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怎么可能把它拱手让人?!”
“你没有拱手让人,他们给了你十万块酬劳,比起破销售记录得来的那点奖金,十万的确是个极具诱惑力的数字。”
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的佐证。
“真的不是我。”面对这么多证据,云希希觉得自己一切言论都无比苍白,可她还是不想替别人背黑锅,“总编,你完全想一下,如果夕蒙的稿子是我一开始就有心要卖给时目,那我又何必拿回杂志社让你看?我完全可以直接在外面卖了,然后回来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拿到,不就不会引发现在这些矛盾,这样岂不是更省事?”
怎么想,这都是更为稳妥的方法吧!
权佑衽完全不信,冷笑着,“兴许这就是你云主编的高明之处。”
天啊,这么做到底哪里高明了?!
站在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罗兰有些看不下去,“总编,这次会不会跟上回一样是有人故意陷害云主编啊,上次骆西语不就是利用木马程序偷走我们的稿子吗?”
总算还有个明理之人。
就在云希希以为还有人替自己说话的时候,权佑衽却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难怪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目的,现在看来,有了上次教训的庇佑,你以为我们会本能地站在你这边,所以才会选择铤而走险,对吧!云主编。”
对他大爷!
云希希心中爆了粗口,“总编,如果那个人是你,明明有更保险的方式,又何必铤而走险?”
“这就是你高明之处了。”
又是高明,她真的一点看不出这招到底高明在哪!
罗兰见形势不妙,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看来云主编这次真是摊上大事了!
“你也给我滚出去,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这个私自倒卖公司新闻的内奸!”
云希希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出去。
上一次被权佑衽冤枉,她就已经是一肚子火,没想到今天又故技重施了。
怎么可以倒霉成这样!
又是出车祸,又是被陷害倒卖新闻,现在还面临着商君焰的绯闻危机……
回到座位上,云希希绝望地把脸埋在掌心里,这么大的麻烦,她该如何解决?如果是修离碰上这种事,他又会怎么应对?
突然,好想他啊……
“云姐,你没事吧?”何禾誉将咖啡杯放到她面前。
怎么可能没事?
她简直就是离死不远了。
云希希抬起头,长长地出了口气,满眼绝望得看着她,“小禾,你是高材生,你怎么看?”
“其实我不相信你是个为了十万块就倒卖新闻的人。”何禾誉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不管是师哥的妻子,还是姐夫的女友,这两个男人能给的生活,远远比这十万来得更多,更丰盈。
云希希露出一记无奈的苦笑,“还好,还好整个杂志社还有你相信我的清白。”
虽然没什么用,但比谁都没有要强得多。
何禾誉低着头不接话,只是心中有愧地说了句,“会过去的。”
“但愿吧!”云希希嘴角勾了勾,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对上了伏笛意味深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