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沉沉的，全部都是灯光打开的瞬间出现的画面。
笔供之后，警察告诉我还要我后续配合，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浑浑噩噩，差点被迎面驶来的卡车撞到。
“姐姐，我已经死了么？”
我转过头去，看见的是那个十二岁男孩的鬼魂，我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我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交流，而且我之后再也没有回泳馆学习。
那个小男孩一直跟着我，每天缠着我问东问西，我始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现在我在工作他又来了。
“姐姐，你能看见我就应该可以看见他，你可以帮我报仇么？”这么久以来，这个小鬼第一次和我提出要求。
我淡淡撇了他一眼，还是当做没有看见的样子。
“姐姐，我知道你可以看见我，如果姐姐你帮我，以后我就跟着你了，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看见你，可不代表可以帮你。你告诉我，你怎么死的吧，我尽量帮你”我也是被他缠怕了，无奈他小，又没做过什么坏事，其实挺可怜的。
小男孩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谁偷听之后才和我说：“姐姐，那个游泳馆有个大鬼，教练成了那个大鬼的傀儡。教练把我送去给大鬼吃掉了。”
“什么大鬼，那个泳馆才建起来不久啊。”我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心想他一定是弄错了。
“黎漾，你和谁说话呢？”
我听见有人叫我，转过头原来是领班，我一时间忘了除了我，大家都看不见他的，我自言自语说话，看上去会很奇怪。我尴尬的摇摇头“没有，韩领班，我去后厨帮忙了”
小男孩叫李昊，我是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的。我答应他那件事情会弄清楚，但是得等一个人回来。
小李昊很听话，点点头后来就没有再主动提过。
我发现有这么一个小鬼头跟着，省了很多麻烦，他会利用自己的漂浮手法，直接将垃圾聚集起来，然后丢进垃圾桶。
再比如他因为死的时候是溺水而亡，身体体质是湿性的，有他在的地方总会有潮气，他接触过的地方比用抹布擦要干净的多。
总之有他在，家里打扫卫生的活儿我全部主动揽了下来。
期间我给沈长洛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一直没能给我回复。我心里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最近睡眠也多了，工作回来哪里也不想去，除了吃就是睡。说不定等沈长洛回来，我会胖号多圈。
打开电视看新闻的空挡，正在播放本市最新新闻。我不知道那个泳馆竟然在我之后又陆续死了两个人，现在已经被警察查封，不允许进入了。
而且死者都是和小李昊一样的死法。
我觉得这不是巧合，肯定有某种原因存在，我现在很少理这些不该我管的事情，但是既然答应了小李昊，我肯定是要说到做到的。
问题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算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我现在也完全没有那个能力，我开始觉得自己的力量很局限，等沈长洛回来，我想跟他学习一点这方面的技能。
下午的时间我工作忙完了，我路过泳馆，没想到这件事确实闹的挺大的，整个泳馆都被查封了，而且也没有发现什么。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林建，自从徐嘉敏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给我打电话了。
“喂，林建哥么？什么事。”我接了电话，自从他认我做妹妹，我就对他改了称呼。
“我过两天去外地，以后不知道还回不回来。我希望我们可以聚一聚，如果沈长洛愿意来，可以一起的。”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小李昊不知道去了哪里，刚刚这小鬼还一直跟着我的。
就在我四处找他的时候，从一群在泳馆旁吵闹的人群里发现了他。那群人大多是遇害者家属，小李昊楞楞的现在那里看着一对中年夫妇，我看他们和小李昊眉眼相似，就知道这应该是他父母了。我给他使了一个眼色，小李昊也算听话，回到我身边。
我看他那副难过的表情，心里也有些发酸，他这么小就要离开父母的呵护，我打心眼里想对他好点。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他们的？我可以去帮你说给他们听。”
小李昊立马抬头看我，见我表情认真口气第一次这么温柔，刷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而鬼和人不一样，鬼的眼泪是血泪。
他感激的看着我，抽噎着说：“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只不过我走了以后，我父母肯定很伤心，我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你可以告诉我姐姐，让她好好照顾我的父母么？”
我看他哭的伤心，虽然没见过他姐姐，但是这些天来他帮我做了不少家务，我肯定是要应下来的。
小家伙得到我许诺，眼睛放亮，拉着我说现在就去找他姐姐。
原来小家伙家里条件还可以，他姐姐已经嫁做人妇，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还不知道弟弟的事。我贸然这么去告诉她，我觉得有些为难。
小李昊很乖，看见他姐姐的肚子，他也不再说什么，低着头拉我走开了。
我看他心情很不好，主动安慰他说：“你的姐姐一定是一个孝顺的女孩子，之后你的父母只操心你姐姐一个人，这样心理上的负担其实也是减少了的。所以你别难过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你想他们的时候，回家看看。”
没想到我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他反到哭的凶了。弄得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阵熟悉的笑声把我的注意力引到别处，我抬头看见来人，心里的喜悦无以言表：沈长洛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一大一小，一个笑的比蜜还甜，一个哭的泪水比雨还多。
沈长洛敲了一下我的头，笑到：“你怎么胖了？”
本来看见他，心情还是不错的，他这么一说，我撇撇嘴，胖是我要求的么？肉往身上长，我也没办法啊。
我看小李昊还在那哭，真怕他把自己再哭晕过去，我无奈的蹲下趴在小家伙耳边说：“这个哥哥他可以帮你出掉那只大鬼，你快来收买他！”
果然一听我说出掉大鬼的事，小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大约是受到沈长洛气场的压迫，小家伙并不敢太靠近他。
“黎漾，这是你哪里捡来的小鬼头？”沈长洛看小李昊的样子，不禁发笑，真的很少有魂魄有胆子敢靠近沈长洛。
我把事情经过给沈长洛讲述了一遍，他眉头皱起，然后问我：“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一回来就找到了你呢？”
“是不是和那串铃铛有关？”看他的神态，我想除了华安的事他会这么上心，别的事应该很少让他看中的。
听我的话，沈长洛没有什么别的表示，而是神态认真的把他知道的分析之后和我说：“你说的没错，我那边的事办完，回中国之后就一直感觉到铃铛让我快来找你，到了本市，铃铛一直一闪一闪，从来还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我想泳馆的事件可能和华安也有一定联系。”
我想起来，虽然我们没有办法进去，但是李昊是灵魂体，应该可以穿过去的，这样来说就会方便很多，我问他：“你有没有办法进去拿到钥匙？”
李昊知道我和沈长洛愿意帮他，自然不会推托，点点头然后就消失了。
我本来是想准备好之后行动，没想到他不等我说完就去拿钥匙了。
有些事只能晚上做，比如查看泳馆这件事。
夜里还有看守的警务人员，我对沈长洛眨眨眼睛，表示这些人看他的了。沈长洛心领神会的掏出一包药粉给了李昊，让他撒在那些看门的人面前。李昊还算机灵，一会儿的功夫，那些人全躺下了。
泳馆里开着灯，水被抽干了，空荡荡的池子里什么也没有。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沈长洛踱着步子，眉头紧锁，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打扰了他，也不说话。
人有三急，说上来了那是没办法憋住的，我没跟沈长洛说声就自己偷偷跑去了厕所。厕所的灯有些昏暗，但是因为泳馆是新建的，所以厕所的用具都还很干净。我洗手的时候无意间看了一眼镜子，而镜子里的我竟然诡异的笑了。
就在我马上叫出声的时候，镜子里的我把手伸了出来，将我的嘴巴堵上，它的力气太大了，我挣扎着，眼看着自己一寸一寸的挨向镜子，我却无能为力。
“你跑不掉的，来吧，来吧……”我不知道哪里的声音从我脑海中传来，意识有些涣散。我被它拖进了镜面世界。
我心中的恐慌促使我神经紧绷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那双手把我拖进来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的光亮，脚下软绵绵的，我只闻到浓郁的腥臭，这气味简直令我作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