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双方的各执一词,其实皇上听着也是挺为难的,毕竟两边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再者,就算彦以宸他们再怎么将视线吸引到那楚侍郎的身上去,但是他们无视国法私自瓦解已故者的尸体也是不争的事实,而非他们否认几句就能够到最后被认定了的。
望着他们一阵叹气,皇上缓缓起身,开口道,“墨儿,朕问你,楚侍郎所言之事是否属实?你等是否确实违背国法偷偷前去挖掘已故之人的坟墓和尸体了?事情败露以后是否真的如侍郎所言一般,出口威胁了他和其他的一众侍卫。墨儿,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平日里面做事情也有你自己的原则,朕还是比较相信从你嘴里面说出来的话的,你照实讲,这事情是否真如他所言一般,你等未经允许前去挖掘之前那些刺客的尸体了?倘若真的是案情需要,朕会酌情对你们轻一点处罚的,但是前提是你们要讲实话不得相互欺瞒。”
听到皇上这话,彦以墨犹豫了。其实就像皇上那个所言一般,在他们的眼里面,他从来都是一个好孩子是那种会对皇上皇后所言之话言听计从的乖孩子。这么多年以来,每每一遇到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是那个最容易管束的。而这,也是皇上在彦以宸那边立储说不通后退而求其次选择彦以墨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至少上位以后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内心之中挣扎了许久,他终于还是决定要说实话了。
叹气头望向高位上的皇帝,他俯下身跪到地上,开口就要承认自己的罪行,“回父皇,其实此番之事的过程并非那楚侍郎所言一般,其中另有隐情。其实……”
“其实皇上,但是凭楚侍郎的一番话根本不足以定了臣等的罪名。”久久不曾开口的端木泽忍不住站出来,开口打断了彦以墨的话,“皇上其实眼下的事情就像太子所言一般,是另有隐情。楚侍郎意思口口声声说着我们是在挖掘已故者的尸体,但是试问一句,整件事情从始至终,又有谁曾真正看到我们挖出尸体来了呢?应该是没有的吧。”
虽然端木泽这话还没说完,但是皇上却本能的转过头望向了一边的楚尚书,仿佛在等着他开口对端木泽一番话作出回应。而事实证明一直到最后,他确实也犹豫了半天之后摇了摇头,表示虽然自己接到消息带人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挖土了,但是确实并未见到尸体。
见此,端木泽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开口道,“皇上,其实事情并非像楚侍郎所看到的那一半,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臣等在沿着之前遗留下来的痕迹顺藤摸瓜的继续往下调查家父一案,结果到最后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那几个已经坠崖身亡的刺客。四皇妃天生鼻子比常人灵敏,能够分辨得出来在其他地方曾经闻到过的味道。臣等怀疑那些刺客其实是被人掉了包,其实也是和我端木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一样被另有之人所杀,所以便想着去看看那几具尸体。”
“所以说端木总将领之言是间接承认了你们确实是去挖尸体的?”一边的楚侍郎冷哼,“既然如此,还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就将事情都说开了。”
端木泽却毫不犹豫的回怼了回去,“我确实说我们打算去看看那几具尸体,可从始至终却并未曾说过我们是为了挖掘尸体而去。我等前去是因为四皇妃之前已经记住了家父中毒身亡时候身上剧毒的味道,所以希望能够前去看看前后到底有什么差别,让四皇妃闻闻看那周围的气味里面是否存在着剧毒的味道。但是当我们去的时候,却发现因为周围埋葬的尸体太多,气味已经严重受到了影响。无奈之下,我等只能决定将表面一层额土拨开,看看能不能闻到些什么气味。倘若说挖掘尸体有触国法,那挖土也犯法吗?”
“你!强词夺理!”被端木泽一番话堵住,楚侍郎竟无言以对,“我不同你讲,公道自在人心,相信皇上心里面一定已经有了最公正的决断。到底孰是孰非,皇上自有定夺!”
见事情一下子被扭转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来,皇上沉默,犹豫片刻口,缓缓开口,威严的朝着朝堂之下一众大臣询问道,“眼下情况想必诸位爱卿都已经明了了,不知诸位爱卿对于此事有何不同的看法?朕倒是很想听听你们各位的意见。”
听到皇上的话,众人相互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那个出头鸟,毕竟这不论是太子一党一众人还是以楚家为首的三皇子一党都不好得罪啊,虽然他们现在的站位已经很明显了,但这是在天子面前,稍有不慎就是要人头落地的啊。况且之前一段时间里面,皇上对他们没有人敢出来接受这端木家一案的事情已经是大为不悦了。
最后,还是左老将军最先站了出来,“皇上,这端木家上下几十口人被人灭门,死相惨状。想这么多年以来,端木家也是我昌梧做出了数不清的贡献啊。现如今大将军被奸人所害,死不瞑目,在大义面前,老臣以为暂且应当将那些条例放一放。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当下应该以大局为重,还大将军一个公道在先啊。”
因为昨天上午之后接到了四皇子彦以宸亲自派冷面过去传的话,左老将军便暂且没有提及那些人是太子府上人的事情。他这话虽然没有明确的表明彦以宸他们是否该罚,但却明确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觉得眼下的事情不能收到法律的限制,若有需要就应该挖出来尸体进行下一步详细的调查。而皇上若是认同了此事,那彦以宸他们一行人此行便算是大义,自然不应当受到惩罚。果然是活了几十年的人啊,就连求情都求得这么有格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