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方静言死着呢的很不放心自己的父亲,萧树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就算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再坚决,但至少,都是绝对不会对自己的亲人无情的。可是,同样是亲人,为什么皇室之中的众人之间,就从来都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从来都是要相互争个你死我活的?
她一直都很好奇,难道皇位对于他们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比亲人什么的还要重要。
想想历史上那些到最后一定要斗得鱼死网破的众位皇帝和皇子,她也真的是觉得心里面很不舒服。可能像她这种没有家人的人,对于那些都是非常看重的吧,只可惜对于某些人来说,那些一切都没有权利和地位来得更加重要。
伸手轻拍她的手背,她轻声开口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心里面的担心,但是既然你父亲不是主谋,想来应该也不至于那么严重的。所以放心吧,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至于你的话,就安安心心的回到房间里面去等结果吧,相信等到殿下那边的具体情况下来了以后,一定会去和你说的。别多担心什么了,该承受的跑也跑不掉,但是不应该承受的,殿下也绝对不会乱安罪名到你父亲身上的。”
经过了长达一炷香的努力终于将不安的方静言劝了回去,在她离开后也算是松了口气,萧树确实有点不敢相信。
真是没想到当初那官官相护的局势当中,她的父亲竟然也是其中的一环。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和她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什么,事实证明,确实他们两个人也不是一定要斗出个结果的,他们两个人也是可以冷静下来彼此说上两句话的。
见那方静言终于离开了,站在萧树身后的沁书也瞬间松了口气。
她刚刚一直都在担心她会将那被人杀害的小侍女的事情给说出去,不过也幸好她没有提到,否则的话这情况恐怕就真的是圆不回去了。
为了能够瞒住她,彦以宸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她只知道他现在希望能够为那雕刻师伸冤、为他一家昭雪,却不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愿吧,但愿他对她的一切努力到最后都不会白费。
终于想起了身后的人,萧树转身,转而望向了后面的沁书。
抿了抿嘴,她单手扶着桌边缓缓起身,“对不起姑姑,我刚刚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我真的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这方静言也是方尚书的女儿,是这四皇子府的侧妃。她就一直这么跪在门口,总归还是不太合适的。姑姑,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和我一个是想还不成熟的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皇妃,你要知道,我所做的这些一切,也许你看起来觉得有点苛刻,但都是为了你好。”沁书脸上的严肃表情却并没有因为萧树的话而有所放松,“皇妃,这世界远远和你想象之中的不同,远远比你想得还要难以形容你明白吗?我知道也许你会觉得我想得太多了,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容不得你对敌人放松警惕。可能你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过了,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是皇妃,方静言是侧妃,这就注定了你们是一辈子的敌人。若是你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你自己额不负责任。”
萧树虽然不说话,但却有听进去她所说的那些。
见她也不吱声,沁书继续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这么说有点过了,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就是残酷的事实。而眼下,在你怀孕的这段期间里面,谁对你是最有敌意的你心里比我清楚。若是你这孩子真的生下来了,最想除掉他的是谁不用我说你心里面也都明白。我奴婢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说什么话对您来说也是人微言轻,但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角度,老奴是看着皇后这一路如何走过来的。纵然你没有身处那么高权利的位置,可有些事情,也是一样的。”
不论是后宫那个大家还是他们四皇子府这个小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能够争得宠爱可以不折手段的地方。
现在,彦以宸还是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的,所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什么大动作。可谁又能保证他会一辈子都专心在她一个人身上呢。
她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真希望她能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要再继续这么幼稚下去了。这样下去的话,只会害了她自己和她的孩子。
萧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姑姑的教诲我都记下了。”
“但愿你真的能够记住吧。”沁书叹气,“我记得我之前的时候已经和你说过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以,不要等到有一天什么事情都发生了才知道后悔。到那个时候,就算你再后悔,都已经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给你准备。”
抿嘴看着她点了点头,萧树再要说什么,却被她抢了先。
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沁书轻声开口,“皇妃,您今天出来已经有一阵了,随奴婢回房间休息吧。等到稍微晚一点,奴婢再陪您出来走走。”
“好吧。”
没有再多说什么,萧树随着沁书回房间去了。
她能够明白她所说的这些都是为了她好,也能够感觉得到,她好像是个有故事的人。至于这么多年以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或许现在他们相处的时间还短,等到时间长一点了,她自然而然也就会和她摊开心扉了吧。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一面,也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秘密,之所以会被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的。她有说出来的权利,也有不让人知道的权利,这都是她自己的可以选择的事情。
而她,只要静静等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