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端木茯月被家丁拉走的落寞背影,端木茯苓双手环胸,暗自摇了摇头。
她刚刚已经给过她一个可以离开的机会了,但是谁知道她偏偏不懂得珍惜,非要把事情弄大。现在好了,自食其果了吧。
果然,这人在做,天在看,还是不能做坏事的,不然很可能遭报应。
“苓儿啊。”身边的端木文华轻声开口,“为父听说你这一大早就被四皇子拉了走,连梳洗都没顾上。为父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但毕竟你二人还未行李成婚,言行举止什么的,还是要稍加注意才是,以免给旁人留下话柄。”
什么叫他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端木茯苓怎么听都觉得怪怪的。
又或者,他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吧?“父亲大人,您怕是想多了,苓儿与那四皇子虽有婚约在身,但原本的礼节还是清楚的。四皇子今日一大早急匆匆将苓儿拉走,实则是因为昨夜太子府上进了刺客。太子身中剧毒,太医束手无策。这不,他便想到了精通于制百毒的女儿。”
“太子遇刺?还身中剧毒?”端木文华声音瞬间低沉上几分,“难怪今晨朝堂之上,太子称病未曾来参加早朝。”
端木茯苓微微点头,俯身请罪,“事关太子殿下性命,女儿丝毫不敢懈怠,便急匆匆随之离开了。有思虑不周之处,还请父亲大人恕罪。”
双手扶起端木茯苓,端木文华忧心忡忡的望着他,“那现如今太子殿下伤势如何了?”
“父亲大人放心,太子殿下的毒已解,已无性命之忧。”
“苓儿啊,你别怪为父多嘴。若是今后再发生此等大事,你便就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推了罢。此等事关性命的大事,你若是救得了还好,可若是救不了,必然获罪。为父知道你心肠善良,但善良的前提也是保全自己啊。”
“父亲说的是。”她微微欠身,“女儿今后定会注意。”
伸手拉住她受伤的右手,端木文华心疼,“只怕,你这是用自己的鲜血救了那太子一命吧,一个女儿家,若日后落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惊讶的望着面前人,端木茯苓一愣。
这血液之事除了她和误打误撞碰上的彦以宸那家伙外,连身体的原主都不知,端木文华又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隐情不成?
想到这,她试探着开口,“父亲大人,您是如何知道女儿这……”
“随我来。”
未等她说完话,端木文华便打断了她,拉着她走向了书房。端木茯苓自然不傻,能看得出他这是怕血液之事传到其他人耳中,便也就默默跟了上去,没再多言什么。
书房。
拉着端木茯苓到椅子处坐下,不等她开口提出疑惑,端木文华先开口,一一解开了她的疑虑,“你一定是好奇为父是如何知晓你这血液之事的吧。其实早在你刚出生的时候,为父便已经知晓了。你与你母亲一样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对制毒尤为痴迷。你母亲年轻时便没日没夜的研制百毒、并用自身尝试百毒,却阴差阳错造就了副百毒不侵的身子,后生下你,便天生免疫世间各类毒。”
端木茯苓不语,静静听着端木文华讲。
“后来,为父与接到朝中一大臣的寿宴请帖,办席之地却并非于府上,而是在城中一青楼。为父当日多饮了几杯,酒后生事,让你姨娘怀上了月儿。为父当时本想着给她母女一笔钱让她们去过安稳的日子,可你母亲心肠如你一般善良,最终还是将她二人接进了府中,给了名分。为父当时以为你母亲已经原谅了我,却不想酿下了大错。”
说到这,他忍不住叹气,“从月儿降生那日起,你母亲便郁郁寡欢,终日愁眉不展,直至某天清晨,终于还是投湖自尽。待到为父下朝赶回时,为时已晚。”
听到此番话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端木茯苓知道,这是原主此生无法抹去的伤,那是她母亲啊,她又怎会轻易释怀。
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她开口,声音中带着点哽咽,“所以只那日起,父亲便讨厌茯月,觉得是她的降生害死了母亲。”
端木文华叹气,微微点头。
若是说起端木茯苓的事情上,他的确亏欠了她们母女太多太多,多到也许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了。
见端木茯苓多久未语,他继续讲道,“为父深知,一旦你血液能解世间百毒的消息被世人所知,从此便会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所以为父便从未告知过你,希望你从今往后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过平淡的日子,却不想……你终究还是发现了。”
看着鬓角已生出白发的端木文华心一下子就软了,虽然端木茯苓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端木茯苓,但是她相信,就算是真正的端木茯苓,也一定会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原谅父亲曾经无心犯下的过失。
抬起头看着他,她伸手轻轻搭上他手背,“父亲大人,这么多年来,您辛苦了,苓儿让您操心了。”
“你……当年你母亲的事情,你不怪为父……”端木文华颤抖着反手握住她的手。
“既然都是当年的事情了,现如今又何必再提起。苓儿现在别无他求,只希望父亲大人能健健康康的,苓儿已经没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了。”端木茯苓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苓儿不肖,这么多年来,让父亲为苓儿操碎了心。从今往后,就由苓儿来守护父亲吧,父亲操劳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该享享清福了。”
‘原主,也许你会不认同我的做法,也许你会觉得我这么不顾及你感受的就做了很过分,但是从小便未曾体验过父爱母爱的我,真的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从今往后,我会用一生去守护你想守护的,以偿还我对你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