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你的人先说的,我只是猜……”时宝瑾张开嘴,绞尽脑汁想分辩。
莫君扬直接给出选择,“说,或者生不如死。”
或者说,这根本算不上选择。
时宝瑾惊恐地望着莫君扬,结结巴巴地辩解:“不是我,我真没想过要害时青雪,你一定……”
她还企图挣扎,莫君扬却连最后一点耐性都没了,直接对旁边的人说:“找几个乞丐来,扒了她的衣服。”
下了命令,莫君扬难得露出点笑,温和地看着时宝瑾:“这还是我们上一次没有做完的游戏,你一定很期待吧?”
这笑容仿若地狱罗刹的召唤。
时宝瑾被吓住了,直到几个浑身脏兮兮,丑得不能看的乞丐被领进牢里时才回过神,她害怕得大叫起来,拼命挥动手臂,口中胡乱喊着:“不要,走开,给我滚开,滚开!”
面目丑陋的乞丐看到时宝瑾纵使浑身带血几乎看不清脸,但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就像饿死鬼盯上了肥肉,猛地扑了过去,两人一人一边先把她的四肢给固定住了,另两个人则快速上前扒她的衣服。
时宝瑾这回真的被吓得眼泪直流,疯狂地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上的囚服一点点被剥落。
“不!”
当那些乞丐肮脏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简直要奔溃了,失控地冲莫君扬大喊:“我说,我都说,放了我,求你了……”
莫君扬忽然朝牢房里掷了四根银针,那四个乞丐顷刻间停住了动作。
时宝瑾恐惧地往后缩,脱离乞丐的魔爪后,又光着身子想去将丢在一旁的囚服捞回来穿上,但得到示意的侍卫先一步捡起了囚服。
“不,还给我,把衣服还给我!”时宝瑾羞愧死了,却只能死命抓着那侍卫的裤脚苦苦哀求。
侍卫一手提着衣服,想收回脚却被时宝瑾死死扒着动弹不得,只好求助地看向莫君扬:他真怕自己一脚踹过去把人踹死了啊!
莫君扬淡漠地说:“另外给她件衣裳,免得伤眼。”
时宝瑾刚听到前半句时顿觉松了口气,刹那间还在想莫君扬终究对她心有怜悯,但下一句话却直接把她打落地狱,简直比之前还要羞愧难当。
是了,这位世子大人爱的是她那六妹妹,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件粗糙的男式外衣从天而降,几乎将时宝瑾从头盖到了尾,也挡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她重重地吐了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重新抬头,可怜又无望地看向莫君扬,“我也不想的,这一切都是三殿下逼我的。他说了,若是我不帮他对时青雪下毒的话,他就会像烧死赵家其他人那样把我也弄死。我是被迫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
时宝瑾的声音凄楚,致力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可怜兮兮的被迫者。
可她叽里呱啦表演了一连串话后才发现莫君扬的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他正看着侍卫手中那件破旧的囚衣,根本就没认真听她的话。
直到侍卫放下囚衣,冲莫君扬摇了摇头,他才又看向时宝瑾,目光淡漠疏离,“说完了?”
时宝瑾:“……”如果不是小命正拿捏在人家手上,她简直想跳起来骂人了!
然而现实是她像只鹌鹑样乖乖点头,信誓旦旦地说:“这一切都是三殿下主使的!”
莫君扬勾起薄唇,像是信了她的说辞,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三殿下不是真的想要青雪的命,他知道你心悦青雪,所以想用青雪的性命要挟你,让你帮他做事。”时宝瑾信心大增,告状更加起劲了。
前因后果,合情合理。
莫君扬黝黑的眼眸像是一下被点亮了,紧接着追问:“这么说莫君久有追命的解药?”
时宝瑾赶紧点头,“毒药是三殿下给的,他该是有解药的。”
“剩下的毒药呢?”
“没,没有了。”时宝瑾答得飞快,像怕惹怒了莫君扬,又赶紧解释:“三殿下就给了我三根毒针,我一下子全都丢了出去,而且青雪被那丫鬟推了下,肯定没全中招……”
她还想多为自己辩解几句,但莫君扬冰冷的目光告诉她,这时候最好不要啰嗦了。
正好魏子夜匆匆忙忙跑过来,凑到莫君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莫君扬目光一紧,沉声问道:“确定吗?”
“应该不会错的,属下事先分开拷问的,话都对得上。”魏子夜谨慎地回答。
莫君扬转而看向时宝瑾,冷漠开口:“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时宝瑾犹疑地顿了顿,还是坚持之前的说辞,“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如果……”
莫君扬摆手,连眼神都懒得再施舍给时宝瑾,直接对魏子夜说:“找个刽子手,扒了她的皮。”
“什,什么?”
其他人,包括时宝瑾都被吓住了,一时没了动作。
魏子夜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但莫君扬冷漠的表情明显不给他问第二次的机会,他只好应下,然后招了个属下快步去办。
天牢里刑罚齐全,最不缺的就是整治人的手段,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满面肥油的中年男子快步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剃皮刀,谄媚地冲莫君扬笑问:“不知道主子想要剃谁的皮,有什么要求呢?”
莫君扬似乎对‘剃皮’来了兴趣,反而问:“这扒人皮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中年胖子笑得那叫一个得意,炫耀般地开始解说:“这里头的讲究可大了,首先剃下来的人皮必须是完好无损的,若是缺了哪破了地,那就是失败了;要是手艺上乘的,这每一刀的用力都是差不多的,以保证整张人皮的厚薄均匀……还有,还有,剃皮的时间也有考究,若是时间太长使得人流血身亡,那也算不得成功,一定要……”
他越说越兴奋,浑浊的眼珠子闪现出野兽见到猎物时风疯狂光芒,骇人无比,而他如数家珍的语气令旁人听了都寒毛直立。
牢里的时宝瑾听着那逼真的形容,如临其境,一个没缓过劲来,直接晕了过去。
“啧。”莫君扬抬手打断胖子的废话,下令,“泼醒她。”
时宝瑾立即被两桶冰水从头到尾淋了个透,激灵一阵,又猛地坐了起来。
一开始她还有点懵,但目光扫到刽子手的时候,噩梦之门也已经向她敞开。
“不,不要!”
时宝瑾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拼命地往后缩,同时还不死心地最后挣扎道:“莫君扬,所有事我都告诉你了,你不能杀我,你不能不守信用,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没有骗我?这么说你也没有跟秦岩岩见过面咯?”莫君扬冷冷地勾起唇,脸上却丁点笑意都看不见。
时宝瑾飞快地看了莫君扬一眼,惊恐在她眼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她压抑着狂跳的心,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装傻,“世子说什么,我不知情。”
她倒这一刻还不相信莫君扬真的会残忍的扒人皮,别说时家人绝对不会允许他这样对自己,就是普通人看了也会劝阻的。她要尽量跟莫君扬周旋,努力为自己赢得活命的机会,然而她错估了莫君扬的耐性和冷血,尤其是时青雪的事,能让男人秒变杀神。
莫君扬直接就对中年胖子下令,“就让本世子见识一下你所说的这门很讲究的艺术吧!”
胖子握紧手中的‘剃皮刀’,脸上带着嗜血的笑,一步步地朝牢房里走去。
被时宝瑾看作富有同情心、绝对不会同意莫君扬暴行的普通侍卫,在她反抗之前就死死压制住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这修罗场。
‘剃皮刀’的光芒在昏暗地天牢里显得尤为刺眼,一点点地朝时宝瑾逼近。她几乎要奔溃了,失声尖叫:“不,不要剃我的皮,我都说,就是秦岩岩把毒针交给我让我伺机刺杀时青雪的!”
时宝瑾终于坚持不住,开始松口。
胖子的动作却没有停,他蹲在时宝瑾身旁,揭开她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刀刃试探性地在她身上比划,猥琐笑道:“这么漂亮的皮相可把我馋死了,小美人儿别怕,我下刀绝对是又准又快,保证你酸爽无比……”
“秦岩岩说只要我能杀死时青雪,并将这件事陷害给三殿下,引得你和三殿下两败俱伤,事成之后她保我不死。这回我说的都是真话,求你不要剃了我的皮,不要……”时宝瑾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彻底击破,语速飞快地把一切都交待了,就怕莫君扬疯起来真的把她的皮给剥了。
中年胖子见自己的美好试验品就这么‘屈服’了,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转头去看莫君扬。
莫君扬转了转左手中指的戒指,脸上还是一如以往的的淡漠疏离,也不知道对时宝瑾这回的回答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冷冷地问:“秦岩岩有没有解药?”
时宝瑾再不敢敷衍,“这个她没说。”
莫君扬又定定地看了时宝瑾一会儿,知道不可能再从这人嘴里套出别的,干脆转身走人。
中年胖子连忙把人叫住,目露渴求地问:“主子,那这一位要如何处理?”
赐给他继续扒皮吧!
这肯定是一个美妙的差事!
时宝瑾瑟缩了下,又拼命扭动起来,冲着莫君扬大喊:“你答应过只要我说出真相就不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可这般疯狂的怒吼声没有留住莫君扬的脚步,只留下一句冷寒的话。
“先留她一命。”
中年胖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与时宝瑾眼中的绝望灰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