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易等人看过去,喊话的那人是阿西克。
“我看到了!让我把画面的那部分放大!”阿西克快步走到一台机器前,熟练地敲击了一阵,“看!”
大屏幕上的画面先是被放大,因分辨率降低而变得模糊,随即机器对画面做了处理,一幅清晰地世界锁围观照片呈现在屏幕上。
那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多维空间,是人脑难以识别的一种画面。你可以看见一个绝对规则的球体,同时还能看见球体的内部,球体的各个角度构成,还能从这张静止画面里感受到奇妙的运动感……处理这幅多维画面让所有人的大脑当机了许久。不过立刻就有人发现,这上面有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那是一些细小的黑色斑点。
“就是这个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盛蛊的虫卵!”说完,阿西克一推眼睛,一道光线滑过了镜面。
“虫卵?”吴易问道。
“是的,这是盛蛊的一种原始虫卵。这些虫卵十分微小,小到肉眼不可见,虫卵时期没有生命反应,甚至可以说是无机物,但经过催化后,这些虫卵会变成具有盛蛊属性的“活卵”,这样一来,就等于盛蛊占有了世界锁……”说着一把,阿西克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喊道,“但赶快把这些东西弄死!它们在急速变态,过上十几分钟就能变成真正的盛蛊寄生虫,那样的话,那个矮人就危险了!”
“怎么才能将这些东西弄下去?”吴易问。
阿西克说:“原始虫卵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之一,而且从结合点来看,这些虫卵是牢牢地黏在上面了,如果想将其祛除,得用到一些精密的机器。除非把世界锁拿到实验室里来,不然这些虫卵弄不干净的。”
吴易冲着台下一扬手,说:“那么现在,我需要大家的智慧了,给我出个主意,怎么清除这些虫卵!?”
立刻就有人想出了办法——波波哥说道:“水!盛蛊的虫子没有不怕水的!”
静萱则说道:“但虫卵不是虫子,只有具备生命特征的盛蛊才怕水!”
阿西克想了想,说道:“变态后的虫卵已经具备了基础的生命形态,我想这可以试试。将世界锁整个浸泡到水里,不出意外的话,几分钟后那些虫卵就会死亡。”
“可是,哪里有水呢?”波波哥说。
静萱切换屏幕画面,将视角调回地面,她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说:“地面上虽然在下雨,但不能把世界锁带会地表,那样的话,天道和洪蟒会对我们发起总攻。我们现在的部队也不多了,同时面对洪蟒与天道的话……胜率很低。”
“这里有地下水!”艾克劳标志性的大嗓门从另一个屏幕里穿了出来,“艾克劳要去找地下水了!艾克劳要淹死这上面的虫子!”
说完,艾克劳冲着镜头摇了摇世界锁,果然,光芒之下,已经有一块能用肉眼看到的黑斑了。
吴易一直都没有说话,他顶着另一个屏幕再看——那上面有一个白衣男子,持羽扇系纶巾,不修边幅,他此刻正躺在一朵云上,袒胸露怀,闪着扇子,他头顶上还有一朵云,用来挡雨。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头上生紫羽的妖异男子,他坐在云朵旁边,一样悠闲地扇着扇子,但却时不时的望向天道与死灰,脸上的神情有些勉强。
在往远一点,是天道的修士。三个首领,一个黑脸的戳在那里,仿佛一尊铁塔;一个惶恐不安,在原地踱着步子;还有一个小老头伸着脖子红着脸,在训斥那些手下人,唾沫飞溅。
“苍星,风御行。”吴易喃喃道,“会有第五回合吗?”
说完这话,他拉出了一个隐藏在主键盘下的小键盘,在上面敲击几下,将一系列消息发给了曼拉菲特和她的十人军。
“找到地下水源了!”通讯器里传来艾克劳兴奋的喊声,“艾克劳这就洗掉那些虫子!”
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中空的地下溶洞,大约一个体育馆的大小,很宽敞。有水从石壁上方流出,形成一个小瀑布,然后形成了一条地下河。
指挥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经过机器检测,这里是全封闭的,而那个出水口太小了,人根本进不来,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一个未知的地下空间,很难被发现。
“把世界锁浸在水里,十分钟后,我们就胜利了。”波波哥说道,“这是一场苦战,不过这都值得。”
静萱轻轻点头,她轻拍仙朵拉的肩膀,说:“辛苦了,一会儿我要去接应部队,顺便把奥迪那上校带回来,你要和我去吗?”
仙朵拉等三人一直在逃亡,连着一周没睡好觉了。现在更是熬了一个通宵,昏昏欲睡,但听到奥迪那的名字,她还是固执的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说:“一起去吧,他……呃,那些士兵都比我们要辛苦,我没理由在这里休息。”
吴易不说话,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这十分钟过的很快,也很轻松。这段时间内,天道的人继续展开了搜索,他们留下了旱魃等主力作为压阵,其他人都掘地三尺——不,不止三尺,他们几乎要把平顶山挖穿,然而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力量再强有什么用呢?他们纵使此刻冲上去,与死灰拼个你死我活,也无济于事了。何况,当世界锁的归属确定下来,五大势力就要立刻进入三天的和平状态,他们连事后泄愤都做不到。
这一夜酣战,终于接近尾声了。这些人终于可以将悬着的心放下来了,甚至有许多人能好好地去睡个觉。
吴易瞄了一眼手边的烟缸,发觉烟头已经溢出来许多了,不知道这一晚上他又摄入了多少尼古丁,或者说离肺癌又近了多少。“我还是少抽点香烟吧?”——这样想着,他把烟斗掏了出来。
一切都静止了,指挥室无比安静,甚至能听到旁边人机械手表的声音,滴答滴答,仿佛流水,这不禁让吴易联想起那块泡在河水中的世界锁——啊,“时间如流水”,这句话用在这里,真是在合适不过了……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艾克劳要……哦,不——!”
矮人的惨叫如同一块从山顶坠入水中的巨石,将如水面般宁静的指挥室,震出了十几米的水花。画面上,一支水做的人手正死死抓着艾克劳的脖子,将他拖入昏暗的地下湖水中,仿佛那溺死之后冤魂不散的水鬼。
这一刻,属于战争的时间,又开始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