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就是他刚才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林若安答道。
那眼神似乎像是在审视猎物,又像是在筹划阴谋。
“那我们等会儿早点回去,等开场完后找个机会走。”顾行祈轻声说。
“好。”林若安点了点头。
慈善晚会很快开始,顾行祈作为顾氏集团的总裁,以大手笔拍了前几件的珍品之后,便带着林若安借故离开。
这本是极正常的事情,许多商界的巨头在这种晚会上的目的都是撒钱,撒完钱了,企业形象工作做到位了,便可离开了。
第二天新闻媒体上有得报道,便是达到目的。
顾行祈带着林若安离开时,却有一双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们不放。
赵启阳招来助理,低声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办妥了。”助理回答道。
“不要留下马脚。”赵启阳又说道。
“是,您放心。”
赵启阳看着林若安和顾行祈的背影,脸上露出阴冷的笑。
……
回程的车上,林若安的心仍是跳得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总觉得隐隐约约有事情会发生。
“怎么了?”顾行祈揽着林若安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晚上总觉得心慌。”林若安皱着眉说。
“要不要去医院?”顾行祈有些担心她。
“不用了。”林若安摇了摇头。
突然手袋里的手机响起来,林若安拿起来一看,心上一紧,是来自于监狱的电话。
一般没有什么事情的话,狱方并不会打电话给犯人家属。
“喂。”林若安快速接起电话。
“您好,请问是林天成的家属吗?”一个冰冷的女音问道。
“是,我是。”
“林天成心脏病突发,现在在抢救中,麻烦来趟医院。”电话那头的人接着报出一串地址。
林若安的手紧紧握着手机,突然在那一瞬间,整个人全身的血液倒流,竟好像没了知觉一般。
“怎么了安安?”顾行祈看着林若安的模样,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从她手中接过电话,却发现已经挂断。
“到底怎么了?安安,别吓我。”顾行祈扶着林若安瘫软下来的身体,焦急地问。
“行祈,我爸心脏病突发,在医院,快,我们快去医院。”林若安回忆着那串地址,报给前排的司机。
“好的,太太,马上到。”司机一个油门加速,几乎是在用全力飙到最快。
林若安瘫在顾行祈的怀里,望着快速倒退的夜景,心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顾行祈搂着林若安,手在她背上轻抚着。
“没事的,安安,相信我,不会有事的。”顾行祈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不厌其烦地安慰着。
林若安的头靠着他的胸膛,身体微微地颤抖。
父亲是在这世界上她唯一的家人了。
他若走了,那她在这世界上便真真成了孤儿。
……
光线微弱的医院走廊,急救室的灯还亮着。
顾行祈带着林若安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的铁灰色外套披在林若安的身上,搂着她神色严肃。
林若安的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着。
“顾行祈,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林落靠着顾行祈的胸膛六神无主地喃喃自语。
她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母亲走的那个夜晚,她接到通知赶到医院,自己一个人蹲在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的灯灭了,然后医生出来告诉她,母亲已经走了。
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一切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一切又都是那样的令她害怕与颤抖。
林若安只希望这一次的结局能够不一样。
“啪嗒”一声,抢救室的灯暗下,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医生摘下口罩问。
“我们是。”顾行祈扶着林若安站起来。
“手术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想要见他的女儿。时间不多了,你们好好珍惜吧。”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病人送来的时候,情况已经相当糟糕,他们努力抢救了一个多小时,也无力乏天。
林若安闻言,突然眼前一黑,腿就那样软了,靠着顾行祈,快步朝急救室里走去。
林天成躺在手术台上,睁大了眼睛,弥留着最后一口气。
“安安,安安……”林天成无力地抬起插满了管子的手。
“爸,是我,我来了。”林若安冲到手术台旁,手牢牢地牵住林天成的,十指交握,再贴在自己的脸颊边。
“安安……”林天成看着林若安,虚弱地笑了笑。
林若安却因为看到父亲这样无力的样子,而眼泪大颗地落下。
她知道,这辈子的父女缘分,也就只剩下这最后几分钟了。
父亲一走,她在这世界上再无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
“爸爸,都是我不好,我没能救你出去,我明明知道你被冤枉,我还是没能还你清白,都是我的错……”林若安贴着林天成的手痛哭起来。
此时的她,只觉得无比自责与心痛。
是她的错,才会让父亲的晚年在监狱中度过,至死都无法获得清白。
“安安,不要哭,答应爸爸,不要哭。”林天成抬起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摸林若安的脸。
顾行祈站在林若安身后,扶着她,脸上神色严肃,林若安这样痛苦地样子让他心疼。
他是堂堂顾氏集团总裁,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是在看到林若安痛苦的时候,他却只能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
“顾行祈,你出去,我想和我女儿单独谈谈。”林天成吃力地抬眼对顾行祈说道。
顾行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林若安,沉默地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待顾行祈走后,急救室里,只剩下林若安和父亲。
林天成看着林若安,微微喘着气问,“顾行祈,他……对你好吗?”
“爸爸,他对我还好。”林若安没有说出从前自己在和顾行祈的这段婚姻里受过的委屈,既然她和顾行祈打算重新开始,至少现在她想让父亲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