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不举,明玥肯定是知道的嘛,要不然也不会长住在摄政王府,神医素来都喜欢悬壶济世游走四方的呀。
明玥背脊一僵,抬眸吃惊的看向岁岁,妈呀,摄政王当真告诉她了呀。
“恩。”
点头,勾了勾手指,岁岁凑过去,靠近他。
“我们现在正在找药引,只要找到了,他就不会有事了。”
“什么是药引?”
怪不得他明明看起来都有了反应,就是立不起来,原来还差了一味药引,那岂不是找不到药引就没有希望了?
“那个东西具体长什么模样,我们也不能确定,但应该是与植物有关的东西,叫鸾,你听说过吗?”
正好摄政王怀疑鸾的消息在苏府,岁岁这般的傻,也许可以从她的嘴里套出一点什么话来。
“鸾?”
鸾难道不应该是一种鸟或者是动物的名字吗?
他们确定没有搞错方向?
“没有听说过,我可以回去查一查书,看看鸾是什么东西,不过你确定是植物,而不是动物?”
明玥想了想,密室里的那颗珠子里的的确确封印着的就是一片花瓣,上次莫名其妙枯萎,却又莫名其妙的复活了,而且最近隐隐的有些泛光。
可惜,
那名带着引鸾珠的属下,已经失去了消息,彻底的失去了消息。
不然他只要把引鸾珠送过来,他们就能更加迅速的找到鸾了。
之后,
他们又聊了一些京城里的八卦,岁岁请着明玥到苏府作客。
明玥初时看苏府的大门,倒也觉得与寻常府邸差不多,可是一旦踏进来,就觉得浑身舒畅,内里的风景皆是赏心悦目,一切都符合风水设计。
之前虽然翻墙进来过,但都是大晚上,和现在看,那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岁岁,你不是答应我,要给我做糕点呢。”
岁岁自然是一百个愿意,有机会施展自己的厨艺,她觉得很是鼓励自己呀。
明玥心情尚好,便与岁岁的丫鬟们聊了起来,妙语连珠惹得丫鬟们笑得极为开心。
待到岁岁身旁的如意端着糕点走进来的时候,他们都还聊得特别开心。
“岁岁的贴身丫鬟当真都是妙人儿。”
明玥笑着说话,迫不急待的捏了一块雪白剔透的糕点放进自己的嘴里。
却在一刹那间,
重重的跌回自己的椅子上,抬眸震惊万分的看着岁岁。
“是不是很好吃,中午摄政王来吃饭,说我做得很好呢。”
岁岁嘻嘻笑着坐到他的身旁,明玥的双眼里已经溢出泪珠,双手紧紧的攥着椅子的扶手,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痛苦得想要了断了自己的性命。
“感动啦?是不是有家乡的味道,我特地依照云川一带的口味研究做出来的。”
马车上他说他在云川生活过一段时间,很是怀念,所以她可是认真研究了的哦。
明玥长睫颤抖,泪滴滑落。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一再的交待自己,如果岁岁问起厨房油烟伤肌肤的问题,一定要把事情说得特别的严重。
严重到不能再严重为止。
伸手默默的拂去脸上的泪,明玥在心里呐喊着——太特么难吃了呜呜呜……
含在嘴里,这糕点也是相当的神奇。
别人家的糕点,入口即化,清香满口,苏岁岁做的这块糕点,它大爷的——像块石头一样,动都不动。
明玥眼珠子一片斥红,瞪着眼睛看向岁岁,岁岁正悠闲自得的喝着茶。
她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不是把石头塞进了糕点里?
怎么办?
呈出来,苏岁岁肯定不乐意,吞下去,这么一大块,他弄不下去。
冷静——
一定要冷静,越是遇到事情,就越是要冷静。
明玥痛苦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伸手轻抚着自己痛苦不堪的心脏,转头冷漠的看着岁岁,嘴里含糊不清道。
“窝还要肥去复命——”
然后伸手端起岁岁做的那盘糕点。
“太好次了,窝带奏吧——”
岁岁急忙点头,命人将糕点全数倒进食盒里,明玥落泪提着那盒糕点,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迈开长腿疾步狂奔,跳出了苏府。
岁岁看着他一边抹泪边狂奔的模样,哈哈笑了起来。
“你看他多感动,多喜欢呀,以后我要多做一点。”
话音刚落,苏管家一脸了然的奔了过来,对岁岁道。
“小姐,神医临走前说忘了交待你,油烟对皮肤的伤害,可是不可逆转的,敷什么面摸都没有用的,很容易老去,让小姐千万不要那么辛苦做东西了呢。”
“他也这么说呢。”
岁岁眨了眨眸,看来油烟对女人的伤害真的是很大的,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
“那好吧,我以后大概差不多不去厨房就是了。”
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暗暗的抚着胸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甚至有人转身就去了厨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厨房里的人差点跪下去拜灶神谢恩了。
明玥一路连哭带嚎的奔出苏府,钻进马车里,看着那一盒长得还算可以的糕点彻底的绝望了起来。
那样绝色倾城的脸蛋,为何要给她一双毁灭人们对美好期望的手。
回了摄政王府,王爷正坐在花厅里喝茶,见到他龇牙裂嘴冲过来,端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拼命喝下半壶茶,他才斥红着眼睛瞪着摄政王开口。
“王爷,岁岁说这些是给你的,请你吃下,而且要我看着你吃。”
不早点提醒他,害得他被岁岁坑,现在也要坑这个人一把,明玥把糕点往他面前一推,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不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抱在怀里了,烫得慌。
摄政王剑眉微蹙,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六块长得还算有脸的糕点。
捏了一块。
明玥拉过椅子,坐在他的不远处,看着王爷,就看他有没有种吃下去。
“吃——吃啊,王爷,岁岁可说了,不吃可是会生气的。”
摄政王冷眸微抬,直视着明玥。
“她当真会如此说?”
以他对苏岁岁的性格了解,她是不会说这种话的,她只会直接拿起糕点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拍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问他好不好吃?感不感动?
明玥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背脊一挺,重重的点头。
摄政王了然,
将糕点缓缓的送进了嘴里。
明玥的神情立即大骇,往椅子上一倒,惊恐万分的看着摄政王,可摄政王的神情依然如常,像是没有吃到那难吃的味道一般,慢慢的吞了下去。
眸珠转动,看向明玥。
明玥抄起茶壶往自己嘴里灌了起来,天呐,刚刚吃了一块,他可是一路渴回来的。
也不知道苏岁岁下了什么材料,吃得人那叫一个口干舌燥,特别的痛苦。
摄政王正准备伸手去倒杯茶,结果眼睁睁的看着明玥,连人带茶壶一起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直到喝得一滴不剩的时候,才放下。
拳头紧了紧,摄政王看了婢女一眼,婢女急忙上前,去煮新茶。
……
“明玥——”
摄政王醇厚的嗓音又有了一些沙哑,听起来更加沉稳,明玥抬眸。
“本王有一个朋友,明明身体是好好的,也有感觉……但是……偏偏在关键的时候,硬不起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举?”
明玥挑眉,这可是男人的硬伤啊。
不过,
之前他和王爷在一个温泉里的时候,他是看到过王爷的坚毅的,所以他压根就没有往王爷那方面想。
王爷说的所谓的朋友,该不是要拉拢的对象吧,治好他的不举,对方肯定会对他感恩不尽,投靠于他的。
“王爷,这种也分情况的,您能仔细的说一说吗?”
摄政王便把和岁岁当时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说,自然改了名换了姓。
明玥听着,不由得蹙起了眉,这怎么可能呢?
首先,
他并不好男色,其次,他对女人有很强烈的感觉,是愿意与她交合的。
“王爷,这样吧……您给他传信,让他找几个女人,在他面前跳跳艳舞试试,有的时候,这种感观上的刺激,是很不错的。”
“另外——一些刺激这方面的书籍插画也都可以看一看,我再开几幅药,让他喝七天试试吧。”
明玥有些奇怪,王爷怎么不把人直接带进府里,让他诊断呢,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罢了,
且先喝几幅药再说吧。
弄完这些,明玥便急匆匆的回自己的院子,他要把二黄快点赶制出来,这样大黄和岁岁才能够心情快点好起来。
摄政王转头,看着眼前的这几幅药,让人去煎药,并且不可外传。
下人以为王爷生病了,自然知道,不能外传,免得影响朝局,守口如瓶。
之后,
摄政王问穆管家,府里有多少歌女和舞女,穆管家张口就答,记得特别的清楚。
府里一共有四十名歌女、三十六名舞女、还有皇上、太后、外邦等等送给王爷的美女一共二十六名。
不说,
摄政王倒是忘得一干二净,原来府里还有这么多吃干饭的?
穆管家何等的聪明,上前施礼问王爷。
“可是要安排几个歌舞给王爷欣赏?”
“可!”
穆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到王爷肯定的眼神才慌忙转身去安排,以往王爷都不碰这些人的,怎么现在却又……
品着香茶,用着点心,慵懒的靠在软垫上,看着殿中央迷人的歌舞。
摄政王利眸微眯,这些女人都生得很美,穿得也够少,那柳枝一般柔软的腰肢几乎如无骨般,盈扭到摄政王的面前。
进府半年多,她们从未有机会在王爷面前表演过。
如今好不容易被挑选进殿表演,她们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吸引王爷的注意。
乐曲婉转长情,舞蹈魅惑莹生。
美人儿旋转在摄政王的前方,身上的披衫恰好飞入王爷的怀中,泛着淡雅的清香。
白皙长指轻轻执起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摄政王垂眸看了一眼,这种衣裳,岁岁似乎没有呢。
穿上的时候,肌肤隐隐欲现,要不要给岁岁也准备几套。
殿外,
穆管家正在忙碌着,抬眸,便看到一道娇美的身影款款走来。
惊得穆管家急忙上前迎接,恍若看到仙子从天而降,他知道岁岁生得美丽,可从未料到,这一满身的奢华,竟被她轻松压住。
“苏小姐安好。”
穆管家施礼,岁岁朝他礼貌的浅浅一笑,将一个放满了金豆子的荷包放进了他的手里。
“不必多礼,天气变化无常,你好生照顾自己,王爷呢。”
“王爷在殿里。”
穆管家刚说完,就恨不得咬死自己的嘴,应该先进去通报一声,让王爷知道一下,万一王爷看中哪位舞女……
眼睁睁的看着岁岁笑盈盈的由婢女们扶着拥着一起进入了殿内。
一走进去,那情意绵绵的乐音便传入耳膜。
掀了珠帘,抬眸望去。
岁岁只走了两步,便止住了步伐。
方才去了乔翎那儿,结果乔翎病重,下不来床,暂时就不能做苏府的女婿了。
然后就来了摄政王府,想着能不能再努一把力。
结果,
就看到摄政王怀里正拥着一位衣服都快脱光了的美人,那美人羞红着脸蛋,伏在他的怀里,娇羞可人。
双手激动着轻抚着摄政王的胸膛,幸福得快要飞了起来。
摄政王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动作却很诚实,大掌轻抚上那美人的柳腰。
“啊~~”
美人儿红.唇轻启吟出千转百迴的娇音,换作任何一个没有定力的男人听着都会往前一扑。
“王爷~~~”
美人儿攀上他的脖颈,缓缓向上攀爬,红.唇靠向摄政王……
摄政王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任凭她攀上自己,看着她愈发靠近的唇,眼神愈冷。
啪.啪.啪——
掌声在大殿里响了起来,饶是乐音环绕,亦让大家听了出来。
乐曲倏地一停。
岁岁耸了一下肩膀,有些无辜。
“看来我来的并不是时候呀,王爷。”
打搅了他的好戏,而且,他对别的女人,可是很有感觉的呢。
可为什么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完全不行呢。
就是说——
他打心底里,是厌恶自己的?
当这种合理的解释涌上心头的时候,岁岁往前走的脚步倏地一滞,脸蛋有一瞬间的苍白。
原来是这样。
“下去——”
王爷冰冷的声音响起,美人儿得意的笑了笑,转头看向苏岁岁。
让她下去呢,不要脸的狐狸精。
就算长得再美,王爷也不喜欢她呢。
岁岁背脊笔直,捏着长裙站定,听着摄政王的话,压下心间的那抹很烦乱的感觉,毅然转身离开。
怀里的美人儿浅笑焉然,俯身正欲吻上摄政王的唇,却在一刹那间,整个身子似一道风般,狠狠的朝前飞了出去。
重重的砰的一声,砸在了岁岁的面前。
再镇定也将岁岁吓了好大一跳,倏地转身,冷望着摄政王。
“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穆北隐站了起来,身形高昂冷酷,利眸射向那些舞女。
“滚出去——”
那些舞妓在看到同伴飞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慌然明白,王爷说的下去,是指让她们下去,而不是殿中央那位绝美的小姐。
一个个惊恐万分,拖着摔断了一身骨头的美人儿,战战兢兢全部退了出去。
穆北隐一步一步,走到岁岁的面前,岁岁仰头,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有点堵,有点烦,有点乱,还有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她知道摄政王进苏府,是有目的,可时间一长,一来一往之后,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伸手揽住他的腰,身体贴着他的身体,仰头看他。
男人该有的冲动,他全都有。
岁岁笑了笑。
如果自己不来,他现在恐怕在榻上,正在宠幸刚才那个美人。
他并不是不举啊,而是对自己不举而已。
这样的男人,要来做什么?
摄政王俯身想要去吻岁岁的唇,却被岁岁往后一仰躲开。
不行,
这个男人不行,他心里是很排斥自己的。
“王爷,臣女是过来给王爷送画本的,不过,以刚才的情况看,其实用不着了。”
穆北隐看着岁岁伸手,将丫鬟手中的画本子拨到了地上,书跌落了一地,封面上暧.昧的画清晰可见。
“苏岁岁——”
看着她不再温暖的眼神,还有疏离的态度,穆北隐有点点不爽。
“你——可愿意听本王解释。”
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并不是她看到的那样,不过……
“王爷——”
岁岁仰头,认真的看着摄政王。
“如果刚才臣女不来,王爷是不是顺势就把那个女人推到了榻上,然后宠幸她。”
穆北隐微微抬眸,他的确是有这种打算,只不过,打算宠幸了之后再赐死她。
他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真的不举,还是只是突发状况,更想要试一试,自己能持续多久宠幸一个女人。
……
岁岁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明知道这王府里的女人,全都是属于他的。
他想要宠幸谁就可以宠幸谁啊。
是不是妄想得太多了。
一个名声差到极点的渣渣,竟然还妄想堪比九五之尊的摄政王能……
“你是不是打算宠幸她?”
“是。”
穆北隐沉声回话,他的确是如此打算,没有必要对她撒谎,她骄傲如此,必也不喜欢有人骗她。
话音刚落,却见岁岁长睫投下一排扇形阴影,款款与摄政王施了一礼。
“臣女告退。”
身形笔直,转身,伸出手,婢女急忙躬身伸手扶着岁岁,疾疾退了出去。
穆北隐爆怒的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身影,转身一掌劈碎了身旁的雕龙圆柱。
……
手中长剑寒光闪烁,那跌落在地上的画本子凌空而起,在空中片刻间就化作了一片片的碎纸雨。
王府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穆管家蹙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直摇头。
王爷大抵是喜欢那位苏小姐的吧。
难道是因为顾忌她的名声,还有她没有任何背景,所以王爷不肯娶她。
转身拿了折子进了内殿,看着王爷正在喝酒。
“王爷,皇上送来了夏猎的日子,请您选一个。”
之前一直要准备围猎,结果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皇上心情也不大好,所以一直拖着没有举行。
穆北隐放下手中的酒杯,冷眸看着日期,在中间的日期上勾了一笔。
是十日后。
管家施礼,转身退下。
明玥端着药走了进来,看着穆北隐喝下,实在是有些不解。
“王爷,你方才喝了少量的催情的东西,现在又喝解药,到底是闹哪般?”
“这府里的女人都是您的,您想宠幸就宠幸,犯得着喝药?”
穆北隐没有说话,只是给明玥倒了一杯酒,原本唤这些舞妓来的时候,他担心自己依然没有反应,所以喝了少许催情的药,料想不到,倒是作用挺好,他的反应也挺好。
而且时间还挺长。
那就说明,他并不是完全的无能,难道……是在面对苏岁岁的时候,才会这样?
“王爷,我这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穆北隐懒得理他,任他离开,待到自己身体风平浪静,随后又唤人来侍候着沐浴更衣。
这时,
有暗卫进来,施礼禀报,说永林巷里发生了命案……与之前在官道树林里发生的命案一模一样……
……
马车走到一半,岁岁掀了帘子,让他们停车,自己下了马车。
告诉他们先行回去,让如意陪着自己往前走一走。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忌讳的是一个人独处。
看看这世间的繁华与人生百态,总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概。
“思悼?”
远远的,在左边的巷子里,看到一身官服的思悼领着侍卫似乎在忙着什么。
周围被官兵挡住,老百姓不可靠近。
但越是这样,老百姓们就越是好奇,不断的朝这边围了过来。
最后,
还是官兵露了刀,大家才散了开去,但还是远远的观望着,议论纷纷,人人脸上皆是一片惊恐。
如意上前听了几句,转而疾步回到岁岁的身旁,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听得岁岁一惊。
抬眸朝思悼看去,正好一身暗红官服的思悼也看到了岁岁。
思悼疾步走了过来。
“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