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南珉圣脑海中划过一个画面,刚才他在车内避开剑刃的时候,分明看到苏怡伸出左手用手中茶盏来挡剑的时候,手腕上闪过一丝光亮。
这光亮……这光亮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南陵皇室独有的标志!
“皇子!皇子!”穆婉婷和苏怡两个人都只是受了些轻伤,自身的行动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两个人惊慌的跑到南珉圣的身前,“皇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千万不要睡!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南珉圣觉得自己现在困极了,眼皮足足有千斤重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喊他的名字,像是撕裂般的,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疼,但是却没了睁开眼的力气。
好在穆婉婷和苏怡两个人都是大夫,她们一人一个手腕为南珉圣同时把起了脉。发现只是失血过多,再加上之前有旧伤,所以此番才会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两个人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
苏怡跑去周围找止血的药,穆婉婷留在原地照顾南珉圣,顺便找一下回去的办法。
车夫和马都已经被刚才不知名的杀手给害死了,这周围又荒无人烟的,怎么回去倒是成了如今最为重要的事情。
穆婉婷将马车上的帘子撕成布条简单为南珉圣处理了一下,然后又探了探他的额间,发现没有发热的迹象之后心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四处看了看,这里是荒郊,平日里基本上不会有什么人过来,虽然这是扶桑园的必经之路,但是这个点经过这里的人并不多,若是想要回去的话,就只能耐心的等了。
至于需要等多久,那就要看三个人的运气了。
该死!到底是谁想要行刺于他们!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若是被她知道了这幕后的人,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没过多久,苏怡喘着粗气跑了回来,手中抓了一把止血的药。穆婉婷在周围找了块大石头,将这些草药碾碎,然后平铺在南珉圣的伤口之上,然后再小心的用新的布条为他包扎好,处理完之后她看了看还剩的草药,对苏怡说,“来,我帮你把你手臂的箭拔出来吧,若是一直不处理的话很容易会发炎的。”
两个人刚才一直在忍着剧痛为南珉圣处理,一时间都没有怎么在意自己身上的伤,此刻闲了下来,倒也觉得疼意。
“哦,好。”苏怡点了点头,“那你先帮我取出来,我在帮你。”
“好。”穆婉婷双手握住苏怡的手腕,“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
苏怡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都是大夫,该有多痛都是知道的。心中早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巨大的疼痛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轻轻地叫出了声。
“啊——”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么?”穆婉婷手上动作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这个时候最是关键,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没事……”苏怡嘴角苍白的笑了出来,她看着自己面前被拔出来还带着血迹的剑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疼……”
穆婉婷将剩余的草药取了些放在苏怡的伤口上,为她小心地包扎好,然后把自己的胳膊伸在苏怡的面前,“不用担心我,尽情放手去拔就好。”
“好。”苏怡强笑了笑,活动了下自己的右手,然后攥紧剑尾,也是猛地一用力拔出。
两个人当然不是直接上手就拔,都已经事前进行了检查,所以已经保证了不会让伤口继续扩大下去。血像是没了阻挡,不断的流出来,苏怡忙用草药盖住,拿过布条,手上动作飞快打结,看得出她已经重复做过这样的动作很多次。
穆婉婷感受到了苏怡刚才说过的那种感觉,虽然心里面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觉得可以忍受这彻骨的疼痛。可是当疼痛真的来临的时候,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撕心裂肺。
这是她作为大夫这么久,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疼痛呢……
“婉婷,苏怡!你们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穆婉婷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回过头,“南珉圣怎么也昏迷了?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穆婉婷这个时候看到这样一张脸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顿时安心的情绪弥漫过全身,他们有救了,不用在这里等下去了,马上就可以回家的感觉真好。
尽管那个家,曾经给她带来过无尽的黑暗,但现在对她来说,却是无尽的温暖的。
顾铭礼,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谢谢你这些年在我身边为我付出的一切……
剩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靠顾铭礼和他带过来的人完成的,两个女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中箭之后更是虚弱。他们几个人先把南珉圣抬上了马车,然后扶着穆婉婷和苏怡上去,原路返回。
“顾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穆婉婷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顾铭礼可没有她这么闲,怎么可能会有兴致出来闲逛。
“我……”顾铭礼支支吾吾道,“我正好经过这里。”
顾铭礼当然不能让穆婉婷知道他是因为放心不下,推了手边的事情跟过来的。因为刚才在路上有些事情被耽搁了,所以才会晚了一会儿。
穆婉婷知道顾铭礼没有说实话,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他不愿意说,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让他开口的程度,也就不说话了。
一路上苏怡也没有怎么说话,穆婉婷觉得累极也没有怎么开口,用手撑着太阳穴假寐。路上就这么静悄悄的过去了,顾铭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是有心事一般,马车不紧不慢的往回走,一停在宫门前,早就在那候着的太医们纷纷涌上来,将三个人围得水泄不通。
“来人,先把南陵皇子和两位小姐抬到床上。”顾铭礼吩咐道。
一窝蜂全是人的话,没有一个人做主心骨,这样的局面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