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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除夕夜,许嘉树飞到美国,他的父母都已去世,周思敏的父母常年住在美国,几乎每个春节他们一家都会飞到美国过节。他们在美国住的别墅区华人并不多,所以除夕也远远不如唐人街那里热闹。许嘉树坐在客厅和周父还有周思敏的妹夫张立强边看电视边闲聊着,周思敏和妈妈还有妹妹周思璇在包饺子,许冲和周思璇的双胞胎儿子正在楼上玩闹。许嘉树坐了一会儿就走到院子里抽烟,月朗星稀,没有鞭炮没有烟花,如此安静的除夕,像以往的每个除夕一样,即使现在最亲近的人都在身边,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孤单。她呢?那个女孩儿今夜是否喜乐,来年又有何种愿望?

初六一早向晴踏上了回京的火车,晚上的时候她拖着大包小包回到了宿舍。她放下行李,打开门,寂静冷清,宿舍里其他同学都没有回来。向晴把窗户打开通了通风,还没开学,宿舍里没有暖气,通了一会儿就冷得不行她马上关上了。她把衣服什么的从包里拿出来放好,又把从家里带的吃的拿出来,送同学的和自己留着的分开放好。然后拿出热得快烧了一壶热水又灌了个热水袋,备课什么的明天再说吧。第二天向晴难得睡了一个懒觉,中午去食堂打了饭,吃过午饭就开始备课。下午六点出门,坐38路公交车到许家上课。保姆小张热情的把她迎进门,周思敏给了她一个红包,她推让了几下想着应该也没多少钱就收下了。周思敏带着她上楼,许冲正在房里玩游戏,周思敏关了他的电脑就下楼去了。向晴刚把课本笔记拿出来,许冲就眨着眼睛问她,“老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向晴对他笑笑,“知道啊,初七嘛。”“不是,今天是2月14号情人节啊!”“哦,原来是valentine’sday啊,来跟我念valentine’sday。”许冲翻了个白眼,“老师,你怎么不过情人节啊?”“因为老师没有情人啊!”“我家也从来不过情人节,我爸都没有给我妈买过花,我妈真可怜,摊上个这么不浪漫的老公。”向晴忍不住笑了,促狭的问许冲,“那小冲你呢?你过不过节?”许冲看看门口又神秘兮兮的趴着对她说,“向老师,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啊,我其实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不是很想去美国上高中,不过我爸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所以我估计到了美国我和我女朋友也就分了。”向晴看着这个早熟的还不满十五周岁的男孩,笑着开解他,“或许你到了美国会发现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呢!”许冲也笑了,“那老师你想出国吗?”向晴歪着头想了想,“老师想啊,但是老师不能去,你就替老师去看看吧,有什么新鲜事别忘了告诉老师啊。”

补课结束许冲送向晴下楼的时候,从客厅茶几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支红玫瑰送给向晴,向晴笑着接过来出门了。一出门,向晴想起来许嘉树,今天晚上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向晴不知道今晚为什么突然想起他,明明没有见过几次,可是许嘉树却留给她很深刻的印象,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或许他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没有出事之前的爸爸,那么睿智又自信的一个人。除了第一次见他酒后失态的样子,其他时候他都是那么风采卓然。或许是因为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就拥有别人不可企及的一切,那份深入骨髓的自信、从容和优雅,即使沉默也清贵逼人。那种人是天上翩然的仙鹤,而自己是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蚂蚁,这是遥远世界的一个人,永远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真正交集的人。这种人就像天上的月亮,看得见,永远也够不到,因为月亮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连周思敏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拥有他吧。

直到六月初许冲的补课结束,将近四个月的时间向晴竟再也没有在许家见过许嘉树,就在她已经把这个人忘了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时候,她接到了许冲的电话,说自己就在她学校门口,她匆匆收拾了下就走到学校门口,发现许家父子正在树下等着她。这是许嘉树时隔几个月第一次见向晴,上次见面还是冬天,现在已是盛夏。向晴穿着白色T恤,牛仔短裤,头发高高的扎成一个马尾,素面朝天,清纯依旧,她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朵清新的空谷百合。向晴看着许嘉树也觉得有些陌生,他看起来要比冬天的时候瘦一些,黑一些,但是在如此炎热的夏天,他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清冷,放佛这周围的喧嚣与他毫无关系。而许冲一点不像他的父亲,他是个热情洋溢的少年,对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许冲就要出国了,之前补课结束的时候周思敏想送给她名贵的包包和衣物她都没有收,为了对向晴表示感谢许冲就想带她一起去游乐场玩一下。

许嘉树把他们送到游乐园门口就走了,今天的许嘉树还穿着衬衫西裤,明显是还有公务要忙。许冲和向晴一起先玩了几个刺激的项目,坐摩天轮的时候许冲对向晴说,“晴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毕竟你已经不是我的老师了。”向晴笑着说,“当然可以了。”“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她说异地恋太不靠谱了,唉。这些话我不能跟家里人说,那帮哥们儿也只会笑我,我只能找机会和你说说了。”向晴听着许冲少年老成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许冲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向晴忙说,“对不起,姐姐不是笑你,女孩子都是没有安全感的啊,所以你要理解你的女朋友,不要怪她。”许冲郁闷的看她一眼,“是前女友。”“好,前女友,她是你的初恋吗?”向晴好奇的问,许冲摇摇头,“当然不是了,现在哪个年轻人不都是谈过好几段恋爱。”向晴自愧不如,心虚的跟着他点点头,许冲又正色道,“不过我对她是认真的,你相信吗?”向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想我信你才怪,却还是笑着点头,“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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