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声音也变得悠远沧桑,“鲛人只有七天的记忆,这是诅咒,除了鲛人王能够得到神位的庇护,不受诅咒侵扰,其他的鲛人无一幸免。
只有在月圆之日,诅咒的力量减弱,失去的记忆回笼,情感错乱,所有的鲛人便会控制不住心神,对月流珠,那泪水化成的珍珠是泪海有名的珍宝,因为那里面,承载的是鲛人数不清的痛苦回忆。”
夙愿抬起头,脸上已是泪水肆横,那深深的悲伤让冰瞳都为之震撼。
冰瞳皱起了眉,“你的泪,不成珠,你不会就是鲛人王吧?”
“我不是,我的姐姐夙熙才是。”夙愿淡淡答道。
“那你为何记得?而且,你们鲛人族的诅咒,与我何干?”冰瞳冷漠问道。
夙愿勾起一抹笑意,答道:“世人皆说,鲛人冷漠无情,却不知鲛人族一直在苦难中挣扎。鲛人族的诅咒,来自于深海之渊的一件天地神物,嗯,应该是一颗珠子,我们称之为,‘忆’!”
冰瞳有点好奇了,“一颗珠子?那么厉害?”
“还是在珠子里的珠灵散尽之后。”夙愿解释。
冰瞳震惊,“一颗没有灵的珠子?!”
“对,忆,是很厉害的宝物呢。”夙愿的语气隐隐透出一丝自豪。
冰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夙愿的自豪来自哪里,困扰了鲛人那么多年的宝贝,它再厉害,也不会为鲛人族所用,夙愿为何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表情?
夙愿不理会冰瞳的诧异,继续说道:“忆,可以吸收鲛人的记忆,这种力量,是存在于鲛人血脉中的禁制,七日一轮回。我们恨它,可我们没办法。虽说,在姐姐继承神位之后,是可以改变这种禁制的,历代鲛人王都可以。”
“哦?”冰瞳兴趣来了。
“因为,万年前,忆的主人曾让鲛人族免过灭顶之灾,牺牲了自己。”夙愿脸色有些苍白。
冰瞳的心没来由的一痛,她死死地盯着夙愿,命令道:“继续说!”
夙愿一愣,说道:“其实,那件事,是我们鲛人族不光明,算计了忆的主人,让他代我鲛人族对抗天罚。”
天罚?冰瞳眼中涌出剧烈的痛苦,眸色不断变化,天罚,那个人,竟是以一人之力,对抗天罚吗?
冰瞳长长呼出一口气,对夙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夙愿也不迟疑,说道:“那人死后,忆,留在了泪海,先祖心里愧疚,便在鲛人的血统里下了禁制,鲛人族世代奉养忆,不得半分怠慢,若忆的主人再次回归,鲛人族,愿奉他为主,甘受永世奴役。
所以,历代鲛人王继承了神位,也继承了先祖的意志,虽恨,却不得有任何越举行为,否则,神位碎裂。”
冰瞳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那是你们自找!”
夙愿苦笑,“我知道,所以,鲛人都非常尊敬忆。你,你的力量,与忆同源,可我不知你与忆的关系。”
冰瞳面无表情,目光定在夙愿身上,问道:“不管那些,现在,我想知道,忆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