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是不是装的太苦了?一个人的心里受了伤,还要在表面上活得更坚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个任务是不是太重了?
—————《青丝》红娘子
梦中的场景已是多次重复,却仍能将女孩惊醒。猛然睁开眼睛,未清醒完全的眸子将四处打量,渐渐恢复了清醒。
已是夜半一点了,女孩坐起来,缓缓用双手抱住大腿膝盖,背弓着,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额头的冷汗也没空去擦,或者根本就没意识到吧。外面传来蝈蝈声,寂静的夜也被吵醒。
“哈哈,看她那样,真是个小娼妇啊!”
“嘶,哪儿可真紧啊。”
“真的?下个就到我了吧!”
不要,不要,真的好痛。撕裂般的痛苦在身体里流窜着,眼泪已经枯竭。
“你们要做什么、、不要,不要撕我的衣服、、、妈妈、、疼,疼,妈妈、、不要咬我、、、不要不要,不要拉我的裤子,这是不对的、、、这是什么,你要做什么、、、不要、、呜呜、、不要这样做、、、、、啊!!!”
“啊!”
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夏天却是一身冷汗。女子摸摸眼角,果然已经变湿。她将身子弓着,如小狗那般蜷缩着。事情已经过去十三年了,带给她的却是十三年的梦魇。今天是八月十号,却已做了三天的梦,都是回到当初的场景。
你本性太凉薄了,让人如何敢和你交朋友。
朋友,不,曾经的朋友的话,仍然在耳边。对不起,是我也忘了怎么去爱人了。心中最深处就像一片泥泽,是那最黑暗的,谁也碰不得,摸不到。这样的我,怎么会爱人,连爱我自己,都忘了。
第二夜。女子的身子蜷缩。紧闭的双眼,手紧紧拉住棉被,眉头紧锁,微微颤抖着。
“我要这个。把她给你一下午,够了吧。害怕?不,你想怎么样都行,但是被伤着就不关我的事。味道肯定是一极好,都说很好。”
小小的女童低着头,小手拉着衣摆,紧紧握着,想挪动的脚步却在男生的命令下不敢乱动。
待男生离去,商铺店的中矮胖男人连忙将木门关上。
“叔叔,我还没走呢。”
“你哥哥叫你在这里等他。我要烧饭,所以关门。你跟我进来吃饭吧。”
软弱的女童怯怯地跟男人走了进去。她不懂男人男人眼里的光。
“不要,叔叔,你不能拉我的裤子、、叔叔,你干嘛拿绳子把我绑在凳子上、、、叔叔,你不能脱我、、、不要,不要,叔叔你不能脱、、、不要,叔叔我不要吃、、、唔唔、、呜呜、、、”
好疼,好痛,妈妈救我。这是什么,好难吃,好难闻。不要,不要打我,不要撞我。好疼,进去了。好疼,好疼,救我!妈妈救我!
好疼!女子猛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苦笑一声。在城市长大的自己,到山里,总是招来人的稀罕。水嫩的皮肤,见到谁都会甜甜地叫声“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不乱扔垃圾,讲礼貌,普通话标准。从没想过,只是因为这些不同,才会更加痛苦。
第三夜。女子已是不敢再睡。每次在梦中,像旁观者看着曾经的过往,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哭尽力气,满身伤痕,污浊不堪,自己却无能为力,总是将我拉至最深的地狱,深陷不出。
女童拿着很短的铅笔,端坐在座位上写着作业。门口传来嘈杂,她聪耳不闻,直到那熟悉的让人心颤的声音出现。她只好低下头,慢慢往外走。
“这就是小辉说的你妹妹啊。感觉是和自己这的好很多,就是不知承受得了吗?”
“放心吧,你们才两个人,之前小辉几个人,五个人呢,担心啥。”
校墙和一年级的教室中间有一道可供成人躺下的水泥子道。
小小的稚童们,正因为什么也不懂,所以说出来的话才更伤人。
“平时看她挺好看的,才帮她带吃的。”
“他们在做什么啊?阿姆都不让我看的。狗狗也会做这样的动作哎,可他们不是狗狗啊?”
“阿姆说,这是脏人才会做的事。”
“原来她是脏人啊,那以后不要理她了。”
从玻璃窗伸出来的小脑袋紧紧看着最里面靠着墙做事的两人。
本来麻木的女童听到这些话后,又一次哭了,却不敢哭出声,死死咬住嘴唇,任凭传来的撕裂感,都不及什么破碎了,再也找不回来的好。
“果然是从城市来的,干起来就是爽。呜,不行了,马上该你了。”
女子在深夜里再一次醒来。那时是什么破碎了呢?是自尊吧。按照父母的话做乖巧懂事的人,做礼貌谦逊的人,才会受人喜爱,才会,才会,才会那般受人欺辱吧。
她将心脏蔓延出来的疼,像血液一样,从全身来几个轮回,直至麻木,僵硬。大夏天,却如至冰窖。
从知道自己的身体可以交换东西后,就遭受了很多次的侵害,身上总是伤痕累累。自己却麻木不堪。不哭泣,不挣扎,不反抗。因为他们说得对。
“小小年纪就出来卖了,可真是天生的妓子。”
“告诉你,你父母就是不想要你,才将你送到我家的,你要不听话,让你连剩菜剩饭都吃不到。”
“可真是听话的小母狗,你就是一条小母狗对不对!”
“来,看看,看看电视上在干吗,是不是和我们一样。快,快学学她们是怎样叫的!”
自己被调教的很好。听话,不闹腾。直到离开这个地方,我却将这些压抑在一起,在心底最深处。
直至夏日的到来,它就会重现,在我的梦里。仿佛要将我最肮脏的一面暴露出来,要让世人知道,像母狗般听话的才是我!
我才20岁,却已经学不会去爱,却已经学不会干净的爱,像刺猬一样,防着身边所有的人,总是刺伤他人,也刺伤自己。那颗心,怎样才能填完整?就像个不懂感情的机器人在人间游荡。不懂疼,不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