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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有没有给家里丢脸

金兰刚搬来这个小区不久,她自己很开心也很庆幸能找到这么一个物美价廉的房子,一室半的房子只要三百元钱一个月,在这个大城市的高档住宅区里,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的好事。金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撞上这个大运的。

金兰的家在一个小县城里,她来这是为了考这座城市的美术学院。县城在美术上的教育比大城市差很多,金兰连考两年都差在这科上。今年爸爸一狠心,让她到大城市来学习,金兰这一来将家里的积蓄都带上了,家人的生活费还没有着落。成败在此一举,金兰找到最好的老师拼命地补习、画画,只有这样,自己的努力才不会白费,爸爸也不必背着人伤心了。

白天,这个花园似的小区还是很美的,只是到了夜里,夜幕笼罩下的小区,安静得像一座古老的城堡。金兰自己根本无暇去关心这些,她只知道拼命地画画,读书,常常在学校学到半夜才回来。

这天,金兰又是学到深夜,回到小区时,已是午夜了。阵阵凉风吹得她发抖,一阵莫名的心慌使她有些不安。“要镇静,不许瞎想。”她给自己壮胆。可她越想,思想越是不听使唤,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到了电梯口,正准备按电梯,手却在空中停住了。

“该死!电梯怎么坏了!”

她又气又怕,看来只有走楼梯了。转过身正要走,一个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地站在那里,金兰一点都没察觉到。那女孩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脸的两边,半掩着一张秀气的俏脸。

金兰一看是个女孩,紧张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不禁长长地呼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以为遇上鬼了。”她心想,“嘿嘿,真是自己吓自己。”她忍不住觉得好笑。忽然,有种怪怪的感觉油然而生: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乱转?她的家人不担心吗?金兰来不及多想,一心只想赶快回家,她拔腿就向楼梯走去。

“姐姐,你一定是新搬来的吧!”

已经跑到楼梯口的金兰收住脚步,她慢慢地转过身打量着这个胆大又可爱的女孩。

“你怎么知道我是刚搬来的?”金兰试探地问。

“因为,小区里的人都知道,电梯在每天午夜12点准时停的!”小女孩说,“姐姐,你以后要早些回家,要不然,就赶不上电梯了!”

金兰自从离开家以后,还没有谁这样关心过她,甚至一句温暖的话也没有。搬入这个高档小区,大家对她更是熟视无睹,从没有人向她说过关于电梯的事。而此时女孩的一句话,让她先前的恐惧荡然无存。

她感动地走到女孩面前,俯下身子:“谢谢你告诉我,可是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呢?你的家人会担心你的。你住哪?姐姐送你回去吧!”金兰发现,女孩子粉色连衣裙的胸前,很写意地泼洒着红色的点点,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

“我就住这楼上,因为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妈妈说找不到就别回家,我很害怕,所以才找到现在。”小孩继续说道,“姐姐,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能回去!”

原来是这样啊,金兰放心了,对女孩说:“你妈妈怎么能这样做呢!你先回家吧,明天姐姐帮你找。”

“真的?不能说话不算数,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啊!”小女孩一板一眼地说。

这极为平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金兰浑身感觉冰凉,她连忙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快回家吧,不然妈妈要着急了。”

“好,姐姐再见!”

“再见!”女孩说完转身向楼上跑去。

她回头,朝着金兰一笑。天哪!那是怎样的一个微笑,与其说是一个微笑,倒不如说是一个惨笑,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残留在嘴角,仿佛一切都要结束的样子,那是金兰永远无法忘记的一个噩梦。

连续几天,金兰都不敢再开半夜回家了,趁天还没黑就赶紧回家,晚上的课她尽量安排在白天,实在挪不开的,干脆不上。那女孩子的微笑总是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渐渐的,金兰把这件事慢慢淡忘了,生活又一如往常。

这天,金兰为了赶一幅作品,把时间给忘了,回到小区时,已经快到凌晨3点了,阴阴的风,不由使她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件事,那女孩子的微笑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金兰越想越怕,用几近狂奔的速度朝着家的方向奔去,就在马上要跑到楼下的时候,她猛然看到了那个小小的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孩子,正在向她招手。

天啊,怎么办?对了,往大街上跑。想到这,她立即掉头朝马路上奔去。可刚转身,就和什么东西撞上了。

啊!是那个女孩!她顿时瘫倒在地,无法自已。

女孩冷冷地说:“姐姐,你骗我你说话不算数,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一直也不见你来,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想反悔了?”

金兰颤抖地说:“啊,不是,姐姐这段时间很忙,你到底丢了什么?”

只见女孩慢慢抬头,从垂下的长发里露出一双灰白的眼睛,缓缓地说:“我要找我的头!请你帮我找我的头好吗?”

“啊!什么?找你、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女孩哭了起来,“丢了,真的丢了,找不到了……”

“那、那你的头,是、是怎么丢的?”金兰快崩溃了。

“喏,就是这样丢的。”

说着,金兰眼前一闪,女孩竟然飘到自己住的房间的窗台上,伴随着一声惨叫,直挺挺地从九楼跌下。就在女孩跌落的一瞬间,小雪又见到了那晚那个令她永远无法忘记的微笑。

转眼间,女孩头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捧鲜血溅在粉色连衣裙的胸前。

金兰吓的惨叫一声,几乎晕过去,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爬起来逃走,只能软软地瘫在地下,任凭这惊惨的一幕再现着。忽然,已摔得血肉模糊的小孩慢慢蠕动着,地上的血浆、脑浆重新汇聚起来,只留下胸前的几点草莓红。女孩子一点,一点,向金兰爬过来。

“啊!你、你别过来!”金兰歇斯底里地喊着叫着。

“姐姐,我的头就是这样丢的,家里人都说我学习不好,给家里丢了人,所以,我把自己还给家里,现在,我没有头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我的头呀!”小女孩爬到金兰的脚下哭着说。

“啊,不,我没法帮你找,你的头”金兰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恐惧。

“是吗?你看我漂亮吗?”说着,那孩子慢慢抬起了头,一颗头与血液粘在一起的头,一颗没有五官,血肉模糊的头……

她与她几乎是脸贴脸。

金兰彻底崩溃了,她已看不清那女孩脸上的五官,只是依稀闻到阵阵的血腥味,令她作呕。

“你、你放过我吧,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金兰疯狂地喊道。

“你答应过我的事,就应该做到,你不会忘了当初你答应我的事情吧!”那女孩阴阴地笑着,“现在你就要陪我去找我的头!”

“我没有办法帮你找,你别过来,别……啊!”金兰恐惧到了极点,她一边哭着向后艰难地挪动,一边伸手摸索到一块砖头,朝那小女孩的头疯狂地砸。

“没有办法吗?那就把你的头给我,你有没有给家里丢脸?”说着,女孩张开双手,朝金兰的头上抓去……

“你有没有给家里丢脸?你有没有给家里丢脸?”

你有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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