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停顿了大概两三秒：”她这会儿不在，要不，你告诉我吧，我转告她，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郭飞吃了一惊，他的眼珠转了两圈，然后说，”唔，这个在电话里谈不太方便的，我想跟她约个时间面谈，麻烦你告诉她，”郭飞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不妨说得严重些，他故意压低嗓子，”这事很重要，性命攸关！如果可以的话，请她明天下午三点半，务必在城东的罗岚咖啡店见一面，不见不散。”
“好的，我会转告她的，”对方果然被唬住了，末了，他又补充，”她一定会到！”
“有古怪！”挂断之后，郭飞说，”她怎么可能有了新男友，还要为过去的男友自杀？”
“根本是骗人的！”郭丽娜把耳朵挪开，鼓起了脸颊，”他才不是杨梅雪的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我？”郭丽娜看起来被问到了，”直觉吧，哪有男人叫自己女朋友名字叫得那么生硬的？”
郭飞想了想，点点头：”不过我明天还是要去。”
“为什么？”郭丽娜诧异地问。
“因为那是目前找到杨梅雪的唯一线索啊。”郭飞耸耸肩。
“看样子我还真找对了人，”郭丽娜露出赏识的目光，”你很敬业！”
郭飞的脸又红了。
郭丽娜从手袋里拿出一叠钞票：”这是酬劳，两千块，一次性支付，找到杨梅雪就打我手机。”
“不用了吧？”郭飞纳闷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不就得了吗？”
“可我要见的是杨梅雪本人，不是一条线索。”郭丽娜对郭飞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从来不做白费工夫的事。”
郭飞不得不佩服郭丽娜有先见之明。
杨梅雪果然没有出现。
“对不起，她有事不能来。”对面的男人说，”我姓王，她委托我来跟你谈，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
“你真的转告她了吗？”郭飞狐疑地问，一面打量着他，这个男人和曹鹏辉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郭飞觉得他长得像一只鹅，后颈宽且长，连着头发稀少的头颅，没有鹅的憨态，却有鹅的凶相，尤其是一双小眼，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圆洞，藏着无数箭般计谋，待机而发，而且让人确信，那定是例无虚发。
但是他的声音却很有魅力：”我当然告诉她了，她的确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这么重要？”郭飞追问。
姓王的男人说，”一样也是性命攸关的事，她不得不做优先选择。”
郭飞纳闷并且郁闷地”哦”了一声。
“你现在可以说了。”姓王的男人提醒他，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件性命攸关的事。”
“对不起，我必须见到她本人才能说。”郭飞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以等。麻烦你打个电话给她行吗？我会在这里等到她来为止。”
“这么说，那不是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哕？”对方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站起身，跨出步子，”因为可以等的事情都不是。”
“等等，”郭飞急了，一把拉住他，也许是太着急，他一个没站稳，竟跌到了那男子的身上，姓王的男子一边扶住他一边笑，”看起来，这倒像是和你性命攸关的事。”
郭飞站直了身体，面带怒色：”你说的对，我又何苦在这儿皇帝不急太监急呢？”他抓起背包，正想迈步，却感到手腕一凉，一副手铐竟然戴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你干什么？！”郭飞大叫了起来。
男子从他的衣袋里摸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物品：”对不起，郭先生，因为你非法使用窃听器，所以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杨梅雪是什么关系？”审讯室里坐着几个警察，长得像鹅的男人也在其中，而且很明显是他们的上级，现在郭飞已经知道了他的全名：王浩。
王浩用手势阻止了那个恶狠狠提问的年轻警员。
“你为什么要找杨梅雪？”他的口气要温和多了，”你手上怎么会有一封杨梅雪的遗书？你是怎么得到这份遗书的？”
“我被带到这儿来好像不是因为我要找杨梅雪吧？”郭飞憋了一肚子火，有意挑衅。
是，”王浩点头同意，”可是你把窃听器放到我身上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找到杨梅雪，我们在确认动机，请你配合。”
郭飞想了想，然后说：”嗯，很简单，我开了一家调查公司，一个客户委托我寻找杨梅雪。”
“谁？”王浩问。
“对不起，为客户保密，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郭飞耸耸肩。
“侵犯公民隐私也属于你的职业道德？”王浩微笑着反问。
郭飞仿佛被抽了一个大嘴巴，脸颊立刻火辣辣的，疼痛按照那个男人右手巴掌的轮廓辐射开去，甚至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自她的牙龈直灌人喉。
“我承认我的手法是有些违规，按照法律相关条款，你们可以没收那个窃听器。”郭飞仰起了头，做出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
“法律规定：任何个人或组织不得非法持有、使用窃听、窃照等专用间谍器材。《刑法》规定：非法生产、销售窃听、窃照等专用间谍器材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非法使用窃听、窃照等专用间谍器材，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王浩用背书的语调说。
“真幸运，”郭飞说，”我好像还没来得及造成严重后果。”
“可是别忘了，你是在警务人员身上安装窃听器，这个性质已经够恶劣了。”
“我又不知道你是警察！”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会有耐心这样和你谈话，”王浩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怎么，你还是不打算配合吗？”
郭飞知道自己遇上了厉害角色。
“我要给律师打电话。”郭飞说，”瀚森律师行的张建伟律师，我可不可以先跟他谈谈？”
“没问题，不过，只能在这里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