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专抄小道往山下逃去,在山脚处遇大批修仙者封山,看到天佑后,一个个大喝着包围了上来,厉声问道:“抓起来!抓起来!”
数十个修仙者霎时间将天佑两边架了起来,其中一个年长的老道上前细细打量一番,摇了摇头,狠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从此处下山?”
天佑浑身瑟瑟发抖,装作极为害怕的样子,颤声道:“我本是上山参加才艺比赛的,奈何技不如人,早早地被淘汰了,一时兴起,想游览一番太初山,不觉迷了路,胡乱往山下走来,不知诸位仙友在此处做什么?”
那老道见他满面褶皱,身材佝偻,骂道:“老东西!谁与你是仙友?你这般模样,也敢上太初山,快滚!快滚!莫要污了圣山!”
“是,是。”那些修仙者送了手,天佑应了一声,慌忙从一边战战兢兢地离开,一瘸一拐地往远处走去。直到走得远了,再也望不清太初山,才展开脚步,朝着西南方向行去。
一路本奔波,三日后,天佑容貌果真恢复,又行了七八日的路程,终于来到西南行省一个叫青城的小镇,只因该镇四面环山,山上林木葱茏,四季常青,故而得名。入城后,天佑腹中饥饿,寻了一家酒店,唤来小二,点了几样寻常饭菜,又要了一壶烈酒,坐下来慢慢享用。
“喂!”忽然一个面色清秀的书生晃到天佑前面,醉醺醺地说道,“我看你面生的很,不是本地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厮问话如此无礼!”天佑心中不悦,懒得搭理他,低眉垂目,不紧不慢地饮酒。
“喂!你聋了?老子问你话呢!”那书生大吼着一拍桌子,将桌上的碟儿、碗儿震得碎了一地。天佑极为恼火,皱了皱眉,凭空击出一掌,直扑书生胸膛,书生也不躲避,实实地挨了一掌,立即倒在地上呻吟起来。
“祸事了!祸事了!”掌柜的神色大惊地赶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对这天佑央告道,“少爷!你可知他是谁?”
“哼!管他是谁!”天佑不屑地瞥了一眼,转身又坐了下去,悠闲地品酒。
可把那掌柜急得连声道:“少爷!身上如果有贵重物品,陪他一些了事,莫要闹大了,他可是青城木家的大公子木良才。你是外地人,可能不晓得,他的爹爹叫做木正德,乃是天神境的高手,你招惹不起的。”
天佑不理,只管饮酒,木良才趟在地上呻吟了半晌,见无人搭理,便仰首朝外喊道:“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快去找人来,把他给我大卸八块!哎呦!哎呦!”
不多时候,店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几声便已到了店内,天佑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面色阴沉地停在店门口,两只拳头在身侧捏得啪啪作响。
“莫不是这厮的老子?”天佑正暗自猜测,忽见木良才连爬带滚地从地上翻了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在了一边,垂着头低声叫道:“爹爹。”
“混账东西!”那大汉狠狠地骂了一声,转眼看向天佑,突然神色一变,颤抖着往前抢了两步,尔后又定了定神,细细地打量了半晌,才松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小辈,你可知我是谁?”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天佑举着酒杯,一边欣赏一边随意道,“有个天神境的老子纵容,难怪他敢随意讹诈他人,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大胆!”木正德大喝一声,双手用力一攥,身子略微一颤,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天佑压了过去,他又特意将力道控制到了两成。
天佑只觉得头顶上的空间一阵颤动,仿若乌云一般盖了下来,感觉极为熟悉,神色一惊,暗道:“这手法怎么与我所修炼的《神木三绝》如此相像?”当即使出一招古树参天,一股精纯的真气直冲头顶灌去。
“嗯?”木正德大惊,正如天佑所想,他使得正是《神木三绝》长成篇中的遮云蔽日,而天佑使出的是耸入云霄,与他同出一辙。木正德稍作惊讶后,双眼微微一眯,手掌在面前一晃,又一股无形的真气向天佑探了出去。
天佑识得他使得正是生生不息,嘴角带起一丝微笑,运气抵御,将那股潜入体内的真气巧妙地化解了去。
“好小子!”木正德突然面色大喜,突然又厉声喝道:“敢打伤我的儿子,真是好大的胆子,跟我到府中为奴三日,以示赎罪!”
“什么!”天佑怒道,“是他无理取闹,我又未真正伤及他。”
“谁说你没伤到我,你看。。”木良才听到父亲的话,开始一愣,接着立即做痛苦状,上前哭诉。
“闭嘴!”木正德突然冲着自己的儿子骂道,“回去后自领八十杖。”
那木良才一时弄不清父亲究竟是何意,又不敢再出声,又退回去缩着脑袋躲在一侧,又听木正德道:“你对我不敬,照样也要罚!”
“是你不问情由,出手在先。。”天佑极力争辩。
“废话少说,给我走来!”木正德大声打断,一挥手带起一股草木之气,天佑只觉得身子立时不受控制,被横卷了出去,被店外的另外几个大汉接住,架着远去了。
木府离得不远,霎时间已到了府中,木正德又命人将天佑架入后院内室,将众人遣散,独自关闭了大门。
“你想怎样?”天佑心中有些惧怕,握着长剑喝问道。
“你为何会神木宗的独有功法?”木正德十分激动地走过来,连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天佑见他这般表情,面色大惧,连忙退开。
“哈哈哈,果真不知道!?”木正德大笑一声,一步攒上前来,抓着天佑的衣衫,将他高高地举在了头顶,笑道,“老实交代,负责,负责我就将你摔死在地上!”
“你!”天佑万万想不到这大汉会用这般手段,苦笑不得地道,“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用剑砍你了!”
“砍我?”木正德笑问一声,双臂一挥,将天佑直愣愣倒着摔了出去,天佑手中的长剑在地上一点,一翻身稳稳地站在了地上,不料胸前的坠儿却从衣领溜了出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塞进衣领。
“慢着!”木正德眼睛一亮,颤声喝道,“你胸前戴的是什么?快拿出来我瞧瞧!”
天佑大惊,心中暗暗发急:“当日倩儿曾说这坠儿属仙品,嘱咐我不能让外人知晓,如今被这大汉瞧见,他若来夺,如之奈何?”
“小兄弟。”谁知木正德也不前来抢夺,反而伸出颤抖的双手,激动地颤声求道,“让我看看你的坠儿,我就看一眼,可好?”
天佑心中疑惑,凭木正德天神境的实力,要从他身上夺取一件东西,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为何反而低声下气地央求。思索了半晌,见木正德一直未动,天佑才松开手,将那坠儿从已领中拉了出来,小心地捧在手中。
木正德呆呆地注视着那坠儿,渐渐地眼中竟然流下两行热泪类,偌大一个汉子,竟悲声啜泣起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嘶哑着喊道:“宗主!”这一声喊完,更是将头埋在地上,痛哭不停。
天佑听他喊叫,方才明白,心中暗道:“这木正德定认识我的爹爹,龙伯伯说这坠儿以前是爹爹所戴,他口喊宗主,莫不是我那爹爹曾是一宗之主?”他越想越激动,胸中不禁激昂起来。
“前辈。”天佑忙上前扶住木正德,啃声道,“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宗主,我叫天佑,这坠儿是我爹爹留给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木正德缓缓起身,用泪眼看着天佑,连声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已断定,外面人多眼杂,才借故将你请回府中,你的长相与宗主极为相似,要不是我曾跟随宗主多年,几乎难以分辨。”
“前辈,您果然认识我的爹爹,那您一定知道神木宗了,我此行正是要寻找神木宗,弄明白自己的身世,然后再寻找爹爹,您能带我去吗?”天佑看着木正德恳声央告。
“行,行。”木正德激动地连声说道,“我这就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
木正德说完,拉着天佑的手臂,匆匆出了门,掐出一个手决,携着天佑凌空而起,朝着青城外的群山飞去,在一个极为破敝的村子前落了下来。
“快来,这就到了。”木正德激动地声音发颤,不等天佑站稳,便拉着往村子里走去。
天佑难以置信地看着破落的村子,心中吃惊道:“难道这就是神木宗?”
正思索着,已被木正德拉进了一间酒坊,只听他一进酒坊就喊道:“老三!老三!快出来。”
木正德声音未落,只见从内屋走出一个身材佝偻的老者,那老者银发凌乱,衣着褴褛,但是双目清澈,面色红润,一眼看到天佑,亦是周身一颤,仔细地打量起来。
“老三,快!将他送进去!”木正德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急,不急。还是按规矩来吧。”那老者目不转睛地看着天佑,用沙哑的声音回应道。
木正德听了一滞,一跺脚气恼道:“哎呀!你这个老顽固,我亲自送来,你还来这套,你问吧。”
“天不天,地不地,没个章法!”那老者将目光从天佑身上移开,顺手拿了一把笤帚,一边扫地一边说道。
“人不人,鬼不鬼,没个活法!”木正德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老者又边干活边说道:“是天,还是地?是人,还是鬼?”
“天!天上天!”木正德急道,“哎呀!够了,别问了,你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举!快送他进去,你要急死我呀!”
“呵呵,世事难料,真假难辨,多一份心,就多一个盼头。”那老者口中胡言乱语,忽然笤帚带起一缕微风,悄无声息地扫向了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