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一天的奔波,夜,终究还是来临。
“小晗,早点睡。”
屋内,江墨举着一盏烛火,见月影晗躺在床上时不时的乱动,江墨走到床边放下烛火,然后轻抚着月影晗的小手,神情很是专注。
当月影晗还是婴童的时候,江墨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轻抚着她娇嫩的小手,看着她渐渐进入梦乡。
床上,月影晗看着江墨不疲劳惫的按摩着自己的小手,甜甜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无暇的牙齿,其中,两颗不大的小虎牙给月影晗增添了几分调皮可爱。
“哥哥,明天我们当真要赶一天的路吗?”
看着月影晗一脸很在乎的样子,江墨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是啊,所以哥哥就叫你早点睡觉,以防你明天路上都是无精打采的。”
“哼!哥哥你小瞧我了。”
轻轻地在江墨手背上揉搓了一下,月影晗望了望窗外,见天色以晚,便叫江墨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那小晗,早点睡。”
举着烛火,江墨把被子给月影晗盖好,听着月影晗均匀的呼吸,江墨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房间,江墨坐在凳子上,看着左手手臂的那道暗淡无色的白色烙印,江墨的神情很是低落。
“小白,不知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抚摸着白色烙印,江墨思绪万千,不住地摇晃着头。
白色烙印已不像刚开始一样,散发出道道白色光芒。
“唉。”
最终,万千思绪化为一叹,躺在床上,江墨熄灭了烛火,正欲入睡。
咻!
正当江墨躺下之后不久,只见在墙角处,那被江墨用衣物遮挡住的布巾,猛然发出一道彩色亮光。
“那儿有东西在闪?”
江墨急忙起来向着墙角走去,一把翻开衣物,看着沉甸甸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布巾,不明所以。
咻!
这一次,一道足足比刚才亮上几分的彩色亮光霍然闪烁。
“莫非…”
江墨急忙翻开布巾一看,眼睛顿时大张,神色讶然。
只见在布巾里面,十几本厚厚的书籍挤压在一起,而在这一堆书籍的最下方,一本黑色的书籍浑身发出彩色光芒,安静地躺在最下方。
一把从中拿出黑书,当黑书在江墨的手掌上时,江墨忽然感到,这黑书顿时变重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江墨心中急得大骇,想要甩开诡异的黑色书籍,可黑色书籍似乎是长在江墨的手上,任凭他如何甩动,黑色书籍纹丝不动的压在江墨的手中。
咻!
当手中黑书越来越重,迫使着江墨往下弯腰的时候,只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一道凌厉剑气,一把斩在了江墨手中的黑书上。
哐当!
失去重心的江墨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摔在地上仍在发着光芒的黑书,又望了望那道突来剑气的方向,一脸不知所措。
而那道剑气传来的方向,正是江墨将明月剑藏在床角下的那个方向!
“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殊不知,他的背襟已布满了冷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待黑色书籍的彩色光芒渐渐消散的时候,江墨点亮烛火,壮着胆子,一把将黑色书籍摊在手中。
而这一次,那种沉重如山的厚重感,并没有从黑色书籍中传出。
呼!
吐出一口粗气,江墨打望着手中的黑色书籍,快速翻阅,不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致。
“这里面怎么会是空的?”
略微愤怒地将黑色书籍重重合上,江墨心中直气愤,这哪是一本书籍,分明就是一本披着壳子的空白纸卷!
“没想到带了个没用的东西回来。”
重新回到床边,江墨将黑色书籍扔向床角,打算明天将月影晗送到县城之后,后天回来当柴火烧。
呼呼!
这时,一道凛冽的狂风从窗台呼啸而止,将木桌上的烛火一把吹灭!
“怎么突然刮大风了?”
身子陡然一冷,江墨走到窗边将窗户放下,小声的嘀咕着。
回到床上,江墨正欲躺在床上休憩,目光忽然瞟在了床角处的黑色书籍,瞳孔猛地一阵收缩。
床角处,在经过刚才一阵大风的吹刮下,黑色书籍摊开第一页白纸,瞬息之间,一行行金光闪闪的蝇头小子赫然出现在黑色书籍的第一页。
一团漆黑的房间在书页金光的照射下,变得美轮美奂。
一把将黑色书籍拿在手中,江墨大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一行行金光小字,久久不能言语。
“天命玄…自…不凡。”由于识不了几个大字,江墨支支吾吾的指着一行行金光小字,大感头痛无奈。
“大道争锋,万千阻拦。”
半晌,江墨在一行行小字的最下方,终于发现了一排自己能看懂意思的金光小字。
“若为人上人,必先苦中苦。”
“百者孝善为先。”
“仙途邈邈,莫忘初衷。”
……
看了好大一会儿,江墨摇晃着脑袋,渐感眷眷困意。
将黑色书籍合上,江墨心中暗暗想到,若有多余时间,自己一定要学习学习认识生字辟词,然后把这黑色书籍上的金光小字给全都认识,看它上面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躺在床上,江墨心中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
脑海中,想起前几日明连心所说的一切,江墨便觉得脑子一痛。
“有缘人,希望你能将这个玉佩送至南…海…明。”
南海明?
究竟是个地名?
还是一个人名?
如果只是个地名的话,以自己摸索打听之后肯定会找到其所在。
万一是个人名?
这茫茫人海之中,自己上哪儿去找,不先说找得到是个问题,假如那人突发意外死去,自己手中的这个玉佩,怕是交差不了了。
江墨揉着太阳穴,感受着脑袋沉甸甸的,似乎背伏了万斤包袱一样,一头钻进被子里江墨心乱如麻。
还有明连心所说的古荒八仙的传说,什么明月剑里面的神源。
对了,神源!
顾不上穿鞋,江墨急忙点亮烛火,趴在床下将明月剑一把拿出。
将缠裹在明月剑上面的衣物褪去,看着透着丝丝寒气的明月剑,江墨脑海中回想起不久前明连心前辈所说的一句。
“但老夫却发现明月剑似乎是少了那么一小部分。”
感受着手中温良的触感,江墨双目如焗,目光灼灼的扫视着整把明月剑。
“既然明连心前辈说你有问题,那么我便来看看。”
透光烛火,江墨将整把剑身翻转了不下数十次,也没有发现明连心所说的明月剑似乎是少了那么一部分的问题。
“再多看几次。”
不信邪的江墨再次拿着明月剑细看起来,而这一次,江墨则是来到了烛火旁。
在烛火微弱的火光照耀下,这一次,江墨终于在明月剑的剑柄上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小坑洞。
小坑洞的色彩和整处剑身融为一体,就像是自己脱落下来一般,毫无一丝违和感,如果常人不仔细一看的话,很容易忽略这个细微的细节。
但让江墨觉得十分怪异的是,为什么明连心前辈会没有注意到这个坑洞?
是故意为之?
还是另有隐情?
“看来断剑你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重新将明月剑裹好放在床角,江墨躺在床上,幽幽睡去。
……
喔喔!
翌日清晨,江墨从厨房端出一盆白花花的大馒头放于桌上,然后准备去叫醒还在熟睡中的月影晗。
而在桌子一角,几个捆绑好的布袋尤为明显。
“小晗,快起来了。”
轻摇着月影晗娇小的身躯,见后者幽幽醒来,江墨立即从外面端来一盆热水,给月影晗亲自洗起脸蛋。
“小晗,到了私塾,可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哦。”
将衣物给月影晗穿戴整齐,江墨端着热水走了出去。
反观还在床上坐着的月影晗,小脸很是不高兴。
一炷香后,江墨再次的将布巾以及明月剑藏匿在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然后合上房门,向着村落外面的官道走去。
由于村落并没有设置驿站,再加上村里也没有谁能富裕的去买马匹,所以兄妹俩只好徒步向着县城走去。
“江墨,送小晗去县城念书啦?”
“瞧江墨这小子可真有出息,小小年纪便开始供自己妹妹念书了。”
“路上可要小心点呐。”
……
一路走来,热情的村民纷纷为月影晗送来一些生活补品,例如鸡蛋,鸡鸭鱼鹅什么的,江墨一一笑着谢绝了大家的一番好意。
不说这些生活补品私塾本不允许带进去,何况这些生活补品都颇为贵重,江墨没有理由去接受人家的好意。
更何况村民们所拿来的生活补品重量都颇为不轻,带在身上也是一种麻烦。
牵着月影晗来到了村口,江墨一眼望去,一道极为熟悉的身影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兄妹俩。
而这人正是苦苦等候多时的吴夫子。
见江墨兄妹俩快步地来到自己身旁,吴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布袋,一把塞在了江墨的手中。
“夫子,您这是…”
感受着手中布袋沉甸甸的,似乎是装有重物一般,江墨望着目光有些躲闪的吴夫子,大感奇怪。
“小晗此次念书开销极大,这是大伙儿们昨晚拼凑出来的一些钱财,希望小晗能够安心的在私塾里念书。”
“大伙儿的钱财?”
就算是反应再多迟钝的人此时也是立即反应过来,只见江墨一把将精致布袋塞回吴夫子手中,面对着围聚而来的村民们斩钉截铁的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我江墨在此万分感激,不过大家的钱财,我江墨并不能收取。”
村民们一听,纷纷大急着叫嚷着江墨收下,就连吴夫子也是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江墨收下这笔钱财。
“我不能接受!”
再次摇头谢绝了大家,江墨面带正色,一脸严肃的对着大家说道:“我堂堂男儿有手有脚,并不是无用之人,如果我贸然接受了大家的钱财,那不就是明摆着说明我是一个无用之人吗?况且我这些年贩卖草药存了一些钱财,我想应该足够小晗这一期私塾的所有开销,还望大家都收回自己的钱财,小子我感激不尽。”
“可是你……”不放心的村民继续开口问道。
“如果实在是到迫不得已的地步,到时候大家接济我钱财相助,小子我可不会含糊。”
江墨露出一个自信满满的笑容,这一刻,大伙儿突然明白了,江墨这小子,已经渐渐长大了……
“路上可是要小心。”
看着渐渐远去的兄妹二人,村口,吴夫子神色复杂,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