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说一遍!?”还没等季丝萝说完,韩乔木就冷冷地把她的话给逼了回去。
季丝萝觉得此刻的他有些不可理喻,咬了咬下唇,说:“你到底是让我说还是让我不说?”
韩乔木高挺的鼻翼微微抽了抽,许久才吐出一个字:“说!”
季丝萝看着突然暴怒的他,心里也有些别扭的情绪,侧过头说:“那五千七百万,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能还给你。所以我就想——”
“所以你就想用这种小恩小惠来偿还这笔钱?!”韩乔木用刻薄的方式替她回答。
季丝萝口中的话噎了噎,竟无力反驳。就算韩乔木说的难听,可是他说得对,她是觉得欠他的才会给他做菜吃,可是好像又不光光是那样的……
韩乔木脸色愈加阴沉,一声冷嗤:“你以为你这顿饭值多少钱?一百块?一千块?还是一万?”
“我……!”
“还是说,你自己也觉得,昨天晚上的陪伴跟那五千七百万比起来分量还是不够?觉得你欠我?”
季丝萝听着韩乔木一句又一句的嘲讽数落,抿着唇,暗暗捏着拳头,突然抬起下巴,提高音调赌气地说:“对,我就是这么觉得的。陪你一晚上什么事也不做,换来五千七百万,这买卖是人都知道不值。我季丝萝就算再不堪,也不想欠别人的,更不想欠你韩乔木的!”
“不想欠我?”韩乔木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冰冷如铁的瞳极力地放大伸缩,可怖阴冷的戾气缠绕着他全身,让站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由得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
他用冰锥般冰寒刺骨的目光直直看着季丝萝五秒,紧接着,一把霸道蛮狠地就抱起了季丝萝,往酒店的另一个通道走去。
“韩乔木!你又要干嘛!你放我下来!”
韩乔木死死控制住季丝萝的身体,疾步走在铺满新红毯的酒店通道中。
这是一家还没对外开放的酒店,这酒店中除了韩乔木和季丝萝,就只剩下少数一些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到韩乔木抱着一个挣扎的女人,惊了一下之后,微微鞠躬行礼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
“韩乔木!……”
季丝萝一路上喊得都有些筋疲力尽了,而抱着自己的韩乔木面不红心不跳,气息都不乱一下,打开最后一道总统套房的门。
狠狠一脚往后关上了门,绕过几道玄关和套房的客厅,一把重重地把季丝萝扔在了大床上。
季丝萝一看周围的环境,忙起身想要离开。
韩乔木脸上的冰冷戾气丝毫未减,力道稍重又将季丝萝推回到了床上。
季丝萝淡定了几秒,“韩乔木,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韩乔木薄唇微掀,“你不是说你不想欠我的吗?”
“欠……”季丝萝有些慌了,“可是——”
“那就用这种方式还我,别的我都不要!”韩乔木一手将西装外套甩在了床边的沙发上。
季丝萝看不透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不安:“哪种方式……?”
韩乔木一把捏住季丝萝的下巴,像是狠狠的警告:“昨天晚上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
昨天晚上,也就是躺在他身边陪他睡,却不做那种事情。
虽然不明白韩乔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子做,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勉强,季丝萝也算能接受……
不然除了这样,她人在他手中,欠着那么多钱,还能怎么样。
她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发白的唇,也缓缓地脱下了外套,但身上里面还穿着严严实实的毛衣和打底裤,垂着眸子,动作缓慢地钻进被窝里。
韩乔木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温顺,却更让他心里憋着气!
果然是因为她不想欠自己!
他猛地掀开被子,也坐到了床上。
季丝萝躺着离他有些距离,背对着他,小声地问说:“……那这种方式,要还多久?”
韩乔木缓缓呼出一口气,闭目说出一个嘴型是“永远”,然后发声说:“等你自己有能力还清那五千七百万为止。”
季丝萝手心里都出了一阵汗,她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挣到那么多钱。但是她还是小声地在被窝里应了一声。
韩乔木听到这一声,心里的气稍微消了些,房间里也一下子就安静平和了不少。
韩乔木想,或许,是应该庆幸。他得到了一个能让她每天陪自己入眠的借口。
可是又一次为自己的自欺欺人而庆幸,未免不是一种悲哀。
她还是不爱你,她只是觉得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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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只有七点钟,两个人根本都还不困,季丝萝翻来翻去半个小时,总算有些忍不住,冒出半个脑袋来,轻轻地扯了扯韩乔木睡衣的袖子,指了指床对面的挂壁电视机,说:“韩乔木,我可以看会儿电视吗?现在睡觉还有点早……”
韩乔木也没睡,冷冷点了点头,又闭眼假寐。
季丝萝从床上爬起来,接通电视机的电源,打开电视机开关,把声音调到最低档,然后拿着遥控器开始换台看节目。
她以为韩乔木快要睡着了,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晚安,乔木头——”
电视机蓝白的光亮打在韩乔木的脸上,眉心蹙了蹙,他那一刻的内心不止是一点点动摇和心软。她叫他乔木头,好久没有这样听见她用高中给他取的名字唤他了。
那个时候他跟现在一样冷,对于大部分事情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不爱管闲事,也不喜欢别人管他的闲事。
可偏偏那个叫季丝萝的丫头,处处管他的事情,公然在操场上表白,为他撑腰跟别人斗嘴……只要有韩乔木这个名字出现的地方,就会立刻有季丝萝的出现。
韩乔木对于那时候季丝萝的热情,反而显得有些木。
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到过这世上有一个人对他那么热心,对他那么好。
或许,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爱她入骨。
他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对待跟自己身份悬殊的她,学校中流言四起,她不在乎。可他害怕稍有不慎,她就会跟其他所有的亲人一样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所以,他默默帮她写作业,默默帮她整理抽屉,默默地为她在老师同学面前挡下一桩又一桩的祸事……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每天站在她身后默默包容她喜欢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