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诽归腹诽,吴征绝不对不要那笔赏银。自己的钱在别人钱包里,实在是缺少安全感。第二天,吴征去县衙取了银子还有县里奖的“乐善安民”牌匾,不看落款都知道是沈知县的手笔。
老沈当着下属的面儿免不了又拉着吴征的手唧唧歪歪的教育一番,不外乎荣誉属于过去,是大家对你的肯定。你以后一定要戒骄戒躁,更加努力,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不要辜负领导的关怀,争取创造更大的辉煌来回报社会。说的吴征一阵恶寒,接一阵恶寒。
吴征见沈知县谈兴甚浓,便捏着鼻子跟沈知县客气。感谢领导关怀,感谢组织培养,一切都是知县领导有方,教化有功。自己也是受知县爱民如子的高尚人格魅力所感召,积极向领导看齐。我一定会在今后的工作生活当中戒骄戒躁,急人民群主之所急,想人民群众之所想,乡亲们想走宽敞路,我就做铺路石,乡亲们想登高,我就是登高梯,乡亲们想喝蜜我就是采蜜的蜜蜂云云。
俩人一通胡乱吹捧,把作陪的官员们恶心的牙疼又胃酸。有人心底也明白,上面是铁了心要护着这小子了,自己只能做忍者神龟了。
随着州县的表彰奖励,吴征他们头顶的乌云才悄然消散。多了一千多年的见识,吴征当然明白,敌人忘我之心不会死。虽然好名声,可以让敌人投鼠忌器。但还是要居安思危,给自己准备后路,免得被一网打尽。
为自保吴征也加快了武器的改进,以防最坏的结果。首先调整了弩弦,提升了准确度,改进了弩箭。小处的改动让弩的威力提升不少,可以轻松穿透从黑市上买来的铁甲,做弩箭箭头的模具也更实用了,如果需要可以大量制作弩箭。当然这些事情只有吴征他们五个人知道,私藏军械在什么时候都是重罪。另外吴征和青牛也在悄悄研究火药和火药延时爆炸的技术,甲乙等人还小,还是不知道火药这个大杀器的好。
除了改进武器,吴征另一方面也在做着经济上的准备。他通过客户,把部分利润作为投资转借给汴梁的一家商户。现在钱庄还没做到通兑天下的地步,想转移资产只能异地投资。这些事是瞒着九娘等人做的,好不容易云开月明,还是别吓到大家的好。
在九娘眼中,吴征越来越神秘,越来越难以见到。平时都是天不亮就出门了,等晚饭时才回来,每次回来都一脸的疲惫。九娘虽然迷惑但更觉得心疼,她隐约觉得吴征最近的反常和之前的危机关系密切。出身贵族的傲气和矜持让九娘本能的把这份心意深深的隐藏,只是在和吴丹一起的时候才会说两句,抱怨几声。
入夏,长山县城里的流民相当一部分都得以安置,部分自愿为奴为仆。身份?只能在衣食无忧之后才会考虑的。吴征同样悄悄的收留了一些,全送到汴梁那家商人的店里面做工。汴梁就是吴征的后路。整个夏季都是平静的,这表面之下吴征外松内紧的筹备自保,暗处的那群黑影也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吴征名下的产业,这产业越来越让人觉得垂涎三尺。
天还未入秋,一天下午东、西兄弟抬了一个昏迷的男子进了院子。类似的经历多了,就连九娘和吴丹也能有条不紊的安排急救措施。安排着男仆先擦洗身体,清理外创,有人一路跑着去请大夫;女仆们有烧水的,有去准备细麻布的。
九娘在外间房主持大局,里间里男子的衣服被换了下来。这时里间房传来“当啷啷”金属落地的声音,伴随着男仆惊呼。
“七哥,出什么事了?”九娘声音有些发慌
“小娘子,不妨事。”七哥略有些慌张“这人衣服里裹着一把刀。刀上刻着字,我瞅着眼熟。”
“拿出来吧。我们先收着,等他醒了再做打算。”九娘故作镇定
里面应了一声,七哥捧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出来放到桌子上。九娘定睛观瞧,不由得头冒冷汗,浑身僵直:刀吞口出一个粗犷的马字清晰可见。
勉强扶着桌子站稳,九娘顶着头顶闪烁的金星,用尽力气交代七哥“去,店里,请小郎君。”
众仆眼中九娘年龄虽小,但一向稳重沉着,自有一种威严。像今天这么失态,那肯定是出了大事。七哥慌里慌张的往店里赶,如同被狼撵着一般。
店里,孟少掌柜垂手站在吴征对面,紧张的看着吴征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自己新做的奶香千页松饼。孟少掌柜对着个比自己年轻的师傅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样的面粉,同样的用料,师傅烤制的点心始终比自己要好很多。就连自己闭着眼都能做好的寿桃酥,师傅一样可以做的更好吃。师傅做点心的用料也是不拘一格,但都是那么好吃。
吴征慢慢的吃完一角,睁眼看着孟少东家。“嗯,有长进。不过这次的火候仍然不足,外层快烤焦了,里层却依然绵软。再想想,就差一层了。回去查查我的笔记,自己对照一下。还不明白再来找我。”
孟少东家暗地里握拳,把吴征说的都铭记在心。转身出门,和七哥撞在一起,孟少东家被撞翻在地。
“小郎君,不好了。小娘子,她,她出事了。”门外七哥闯了进来
正在扶起孟少东家的吴征一紧张,松开孟少东家拔腿往家赶。起身到一半的孟少东家哎呦一声再度跌落尘埃,央着七哥把自己扶起来。
一路火焰流星,吴征赶回家却看到九娘坐在桌子边抖若筛糠。桌面上一把钢刀明晃晃摄人心魄。“妈的,欺负老子,欺负到家了!”吴征上前抓起钢刀就要出门找人拼命
寒光一闪,吴征被刀吞口处的马字所吸引。看到此,吴征全身汗毛竖起,几年来乡亲们罹难的惨象仍历历在目,那天村里尸积遍地,血流成河。
青牛和甲乙丙兄弟都是大屠杀后幸存下来的……
“今天收治了一个男子,刀是他的。现在还没醒来……”九娘木然的说着,声音里充满恐惧。
“小郎君,我看看那把刀。”青牛在背后很压抑的声音
吴征把刀递给过去,青牛持刀在手,红着眼盯着钢刀上的马字,双手颤抖。“小郎君,那厮在哪?让我去宰了他。给我娘报仇。”说着青牛扑通跪下,磕头如捣蒜。
“还没醒呢。等醒了,我们问清楚。杀他一个还不够给父母报仇的。要杀就一个不留,青牛从今天开始你就看好他。不许自作主张。我们要问清楚他同伙在哪,务求斩草除根。”
张十八微睁眼看到四五个朦胧的人影。完了,自己逃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逃出魔掌。心下凄然不由得掩面哀号”爹娘,儿没给你们报仇。”说完嚎啕不止
“哎。少狼嚎,我问你,这刀可是你的?”青牛不耐烦的喝止
张十八擦把眼泪,看看青牛手里的刀“是我的。是我抢的。”青牛听完这句不由得泄气
“从哪儿抢的?”吴征一边不急不慢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