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羲怔了怔,随即唇边漾开一朵温柔的笑意,他原本就俊美绝伦,再穿得一身大红的喜袍,真真趁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再一笑,简直比怒放的牡丹还要艳丽几分,裴家一帮子的小姐妹们,顿时看得傻了眼,裴四姑爷也太俊美了吧,这不笑还好,一笑简直就要倾国倾城,把人家的魂儿都要勾了去。
迈开沉稳的步子,楚云羲慢慢向裴晓晴的闺房走去,他每一步都早得很慢,以往,虽然也走过多次这条路,但毕竟平素人少安静,他可以细细分辩路径,而这会子人多喧闹,
小院子里早就站满了人,稍一不慎,就会撞着他人,而他,又岂会让自己在如此重要的日子有半点差错,让自己的残疾显露出一丝一毫?
看着他稳步而坚定的向裴晓晴走去,而裴晓晴也安静地定地等在门口,向她的新郎伸出双手。
整个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小声议论的人们不再说话,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明明不过十几米远的路程,楚云羲却象是走了半个世纪一样长,每一步都迈得那般坚定沉稳,仿佛他不是去迎娶新娘子,而是要赴一场生命之约。
要知道,出嫁时,出嫁女由兄长背出门子,再交由新郎,便是一种警示,自家妹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好生待她,不然,我这个做兄长的,是会问罪的,这便是由兄长背妹妹出嫁的含义。
别人不明白裴晓晴,楚云羲却明白,那丫头是打算将自己一生交付给自己,不留任何余地,不留退路的交付,全身心的交付。
这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只有对自己所嫁的相公完全信任的人,才会拒绝娘家兄长的背脊,整个人,毫无保留的将一生托付给自己。
人们的心跟着他的每一步而揪了起来,很担心他下一步会找不到方向,会碰到花盆或是石凳。
当他终于走近,伸出手,紧紧握住裴晓晴的双手那一瞬,人群中暴发出热烈的叫好声,裴家族姐妹们,竟然有的**了眼,拿帕子试着泪道:
“好感动,我成亲时,也不要哥哥背,也要相公亲自接我出门子,我的一辈子,也就是他的人了。”
“就是啊,好感人啊,裴四姐姐真幸福。”
两手相触的那一瞬,安晓晴的身子一震,双手被他紧紧包裹住,她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爬上他的背,头歪在他的颈间,趁人不注意,轻轻在他脖子吻了一下。
楚云羲身子一僵,脚步便顿了顿,托起裴晓晴的,背起她又向院外走去。
小孩子们又大声喧闹起来:“哦,新郎背新娘了哦,新郎背新娘了哦。”
数着步子,计算着每一步的距离,楚云羲很快便将裴晓晴背出了院子,裴晓晴从他的背上跳下来,牵住他的手道:“楚云羲,现在,我要开始履行诺言了。”
楚云羲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递给她,裴晓晴便牵着他的手,大大方方地向正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