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摇摇头,泪水却汹涌而出。本想告诉他,她是丞相之女......可是现在......告诉又如何?圣旨已下,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理想和现实总会有那么大的差别,理想就是理想,总是过于完美,而现实却总是那样的残忍。此事古难全?人有悲欢离合?红尘中有多少的无奈?有多少的离合?真是造物弄人。此事该怨自己?还是该怨他?可是又怨他什么?怨他没有早些娶她?发现彼此相爱甚深,不过月余,谈何嫁娶?如今爱他至深,但却不能在一起,这叫她情何以堪。
端起酒杯,又喝了两杯。
想起他不惜性命危险,为她挡剑。她的心似琉璃,一点点破碎。再想到以后,可能此生都不会再相见,她似乎都能听见,那颗破粹的心,叮叮当当的散落地上。
明天她就要成亲了,从此她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他了。他以后会遇到一位爱他的人吧!她已经把她的心给了他,希望以后他会在他的心底,好好的封存好她的心。
她想起一首歌,叫《把爱深藏》,当时总觉得这首歌悲切,两个真心相爱的人,怎么会不在一起,还要把那份爱深藏在心底?她很不理解。可是现在她不但理解,更理解那种无奈。
乐灵情不自禁的唱起《把爱深藏》
想着你想着我
忘了你忘了我
眼泪朦胧往事情难舍
人世间多聚散
爱与怨不必说
梦已远走笑颜心中留
爱着你爱着我
伤了你伤了我
彼此缘分只有这么多
红尘中多离合
对与错不必说
梦已远走岁月不回头
我不是不想你
我不是不爱你
我默默的在这里祝福你
我不是不想你
我不是不爱你
我只能把爱深藏在心底
唱完了,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她本想看那皎洁的月亮,可是那个月亮,却变成他那俊美的脸庞,似在对她说着什么,看着他那温柔的眼神,她不禁伸手去抚摸,可是却是她的幻觉。她并没有把手收回,而是继续的抚摸,虽是幻觉,但她还是抚摸着。
泪水扑朔朔的流淌,今夜就让她放纵一次,哭个痛快,明天起她要学会忘记。
下人们不敢打扰她,都远远的看着她,也替这对有情人难过,而小翠的泪水,也早已落满面颊。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在房顶的黑暗角落里,有一个人,一直在那里看着她。
在指婚后,南荣晟都是在别院住的,今天他快到别院时,就看见家丁想去找他,说‘她来了’‘想见他’,他打发家丁回去。
他不敢与她相见,他害怕与她相见,他害怕她近在咫尺,却要永远分离的感觉,他怕极了。
与她相见,他该说什么?说他将要和别人成亲?让她忘记他?那样刺痛人心的话,他怎能对挚爱的她说。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助、无力、无奈。
既然想放手,给她自由,就不能与她相见。让她恨他也好,总比让她牵肠挂肚来得好些。
纵身一掠,他飞上了别院的房顶暗处,就让他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吧!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身翠绿的罗裙,更显她那白皙的皮肤。娇俏的面容却有泪光闪烁,灵动的双眸已没有往日的神采熠熠,有的只是迷惘和伤痛,看的人不禁心痛。
看着她因抬头,而束发的丝带滑落,如瀑的三千青丝随意散落,随那徐徐的微风飘起,在盈月的皎白映照下,如仙子般飘逸。
想起从相识到相爱,到她唱歌给他听,到为他折千纸鹤。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以往的林林种种似就在昨天。
他听见她的低吟:“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他的心不禁一震,她的心境是何其悲凉,何其无奈。他怎么能对得起如此挚爱他的她?
老天真是弄人,既然不能在一起,又为何让他们相识?又为何让他们相爱。爱的至深至切后,却又让他们分开。他是该怨皇兄?该怨母后?还是该怨自己?一切已经无意。
看着她的悲伤,他真想去把她拥进怀里,可是拥进怀里又有何用?拥住也不能拥有。他紧紧地攥上拳,指甲已经陷入肉里,他浑然不知,因为此刻,心里的疼痛远远超过了,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
他又想起,受伤时他拥着她入眠的那一夜,鼻息间萦绕着她那淡淡的幽香,看着她酣睡可人的面容,那一夜他满溢着幸福和甜蜜,那种满足的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他把玉佩送予她,并许诺给她,两个人的一生一世,可是现在......竟事过境迁。
他爱她,至死不渝。可是现在却要生生的分离,这......叫他情何以堪?
耳边响起了她的歌声
......
人世间多聚散
爱与怨不必说
......
爱着你爱着我
伤了你伤了我
彼此缘分只有这么多
红尘中多离合
对与错不必说
梦已远走岁月不回头
我不是不想你
我不是不爱你
我默默的在这里祝福你
......
我只能把爱深藏在心底
在这夜幕笼罩的别院,她那翠莺般的嗓音在繁星点点,明月高悬的夜空中响起,似怨?似哀?似寂?似凄?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楚,只感觉那空灵、哀怨的声音充斥着他的心灵,他不觉双肩抖动着,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泪洒衣襟。右手抚住心脏,似万箭穿心般的刺入,这种感觉,是他承受不了的痛。
他在心里,再次许下誓言,此生他只爱她一人,他的身和心都只能属于她。
乐灵早上被小雨和绿叶叫声吵醒,因为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头还很痛,她起来对着两个人说:“你们两吵死了,哎呀......头好痛”
“小姐快起来吧!时辰不早了,今天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啊!”小雨和绿叶焦急的说。
哎呀!大喜就大喜呗!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姐得快些梳妆打扮,不然等迎亲的仪仗到了,小姐还没打扮好,会耽误吉时的”绿叶催促着她。
哎......再不愿意也得起来啊!奉旨成婚啊!一个不小心会掉头的,甚至要满门抄斩,想想就郁闷。
“也不用打扮什么,洗洗脸、盘个头就行了”她懒懒的起来,就这样结婚了?嫁给一个从没有见过面,而且并不相爱的人?老天啊!她真服了。哎!昨天既然决定了,就从现在开始忘记吧!看着屋里屋外到处都是红色,本应该是高高兴兴的喜事,可是现在看着那些铺天盖地的红色,真是刺得眼痛。
“呦!喜婆恭喜乐大小姐啦!”应声进来一位穿着喜气、满脸堆笑,五十多岁的喜婆。
进来后接过小雨的梳子,就念念叨叨的给乐灵梳头盘发“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
“嗯!那个......喜婆谢谢你,你先出去吧!让她们俩服侍我就行了。”
喜婆看看乐灵,也不敢说什么,这可是王妃啊!她可得罪不起,只有照做,转身扭着粗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