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之夜,夜禅幽鸣。
暖阳城大户赵府宅院内,忙碌了一天的侍女们好不容易忙完一天的事务,各自找了相熟的人小聚在一起,谈论着一天遇到的新奇之事。
“小惠,我们整个赵府里的侍女,就属你最轻松了,大夫人整日都不走动,你也不必跟着受罪!”大树下凉亭之中坐着两侍女,一侍女羡慕道。
“这天气实在是热的慌,大夫人上了年纪,不想到外面遭罪,我也能跟着偷偷闲。”被称为小惠的侍女道。
“唉,你就是命好,跟了大夫人,而我就命苦了。七夫人不喜清净,那么热的天,顶着那么大的太阳,整天有事没事往外头跑,到各家各户去串门,弄得我好不辛苦。”那最先说话的侍女抱怨道。
“小惠、小草,忙了一天,你们都不累啊,还不打算休息?”远处走来一人,也是侍女打扮,看清凉亭中的两人,远远便开口道。
“秀芹啊,过来坐会,聊会天。反正那么热的天,也难以入睡。”小惠招手道。
“嗯,好香啊,这是哪里来的香气,闻着就觉得神清气爽的。”小草开口道。
“是啊,哪里飘来的香气,真好闻,好像是茉莉花的香气。”小惠也开口道,还一边翘着鼻子寻找那缕香气的出处。
“秀芹?那茉莉花香气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小惠很不可思议问道。
因为她越是把鼻子凑近秀芹,发现那股香气越是浓烈。
再看秀芹,头发湿漉漉的,发尖还有水滴落下,身上也是湿气未干,显然刚刚从浴室沐浴出来的。
此时的秀芹一脸得意,还一边甩弄她的长发,让更多的香气散发出来。
三人虽都是侍女,但平时感情极好,实在看不过秀芹在卖弄,打闹着要让秀芹招供。
“你们在干什么呢,不知道夜已深了,要是吵到了老爷和公子们休眠,定饶不了你们。”一个不愉的声音响起,正是因为闷热睡不着觉的四夫人,也是秀芹服侍的主子。
四夫人是赵府中最为和善的夫人,不仅在众夫人中人缘好,就是侍女们,都很喜欢她;所以即便被呵斥,三侍女也并没怎么害怕,反而要请求四夫人帮忙理论起来。
“四夫人,我们三人平时情同姐妹,而今日你家秀芹得了好东西,却不与我们分享,你给我们评评理,她这哪里把我们当姐妹了。”小惠笑着开口道。
“是啊四夫人,您看看你们家秀芹,看她那脸得意的样子,您可得治治她啊!”小草拉着四夫人的手臂,撒娇道。
四夫人笑着拉着两女坐了下来,故意板着脸,一副要为两人做主的样子,道:“哦。都说说,我们家秀芹到底是得了什么好东西,让你们这么牵肠挂肚的。”
小草笑着道:“秀芹说她得了一样好东西,沐浴时涂抹在身上,香气芬芳,而洗净后香气犹存,你闻闻,这满亭子的香气,都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呢!”
“还有,她说,那东西很是神奇,到现在她还感觉到身上清凉无比,都感觉不到热呢。我们逼迫她良久,她都没告诉我们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呢,也不舍得分给我们一点,你说气不气人。”小惠嘟着嘴,不满道。
“哦!真有那么好的东西?”四夫人看着秀芹,好奇道。
秀芹回想起白日时四人的交代,不再隐瞒下去,道:“夫人,白天时秀芹确实收到一远房亲戚送了一些东西,据说是专门用于沐浴的,叫香皂。”
“这香皂确实是很好的东西,特别是这炎炎夏日,洗浴时涂抹在身上,不仅香气怡人,而且感觉很清凉,使用过后,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比泡在清泉中还要舒服呢!”
四夫人诧异,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之人,却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东西,心中很是意动,很想要尝试一番。
“秀芹,夫人平时可是待你如姐妹,有如此好的东西,都不舍得给夫人看一看?”小草也是玲珑之人,看出了四夫人心中的意动,出言帮衬道。
秀芹扑哧一笑,道:“夫人待我的好我自然铭记于心,我本就不打算藏私,这不是担心我那远房亲戚夸大了那东西,所以才打算亲身试验之后才要呈送给夫人的嘛!”
说完,秀芹跑回自己的屋中,不多时,只见她手里捧着个木盒,递到四夫人手上。
“你真要送我?那叫香什么的那么神奇?”四夫人听到秀芹如此说,不免也有些激动起来。
“自然要送,至于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夫人用了便知道了。”秀芹笑道。
而后假装为难道:“不过,我那远房亲戚很是小气,才送了我两块给我,如今我送夫人一块,至于你们嘛。。”
秀芹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发现三人都没有人理会她,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四夫人手中。
四夫人打开木盒,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散发而出,香气比秀芹身上更加浓烈,很是好闻。
“嗯,好香啊!”三人感叹,表情陶醉。
就是秀芹,虽然早已接触,此时也不免俗,也很陶醉。
“秀芹,你必须分我们一点,你不能自己一个人享受!”小草不满道。
最后,秀芹假装很无奈,分给了小惠和小草一些。
同样的事情不止是在赵府中上演,沈府、朱宅和钱府,同样的一幕在不同的时间段,由不同的发生方式在上演着。
赵府还算平和,起初之时,所知晓的人不多,所以相对比较和气,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而其他三家却没那么和睦,在朱宅里,竟然还有人为了一块香皂,差点大打出手。闹得家庭都有些失和。
没有人知道,只是一夜,整个暖阳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而且这个变化还在慢慢成型,最后甚至形成一个风暴。而其原因竟然是一块香皂。
此时的程望四人很是忙碌。
陈启文正在埋头书写着什么,一页一页的,反反复复。
石猴和许南山则变成了两个苦力,跟程父程母又是搬这个搬那个的,又是煮又是捞的,忙得不亦乐乎。
他们正是在加紧制作出香皂。而程望在旁边监督,指正。
赵、沈、朱、钱四个大户人家家里出现的那几块香皂,正是程望让石猴送过去的,而那些侍女,也是石猴通过关系买通,让她们刻意如此做的。
这四户人家有一个共性,家中女眷很多,而且这些女眷平时很爱走动,更重要的是,这四户人家都是有钱的大户人家,而且都居住在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