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应了欧阳尘的话,这雪会认主人的。”看到避开我们的雪,我莞尔一笑。“其实我也一直再想这个问题。姑且,先叫着焉姑娘吧。”
“你喜欢?”
“不,是亲切。”曾经的焉婉凝也好,曾经的秋锦嫣也好,而今的旋焉也好,都无所谓。“怎么消了这雪?”
如月听闻后,不免摇头。“往前走走吧。”
“好。”听到如月的提议,我并没有什么不同意,反而更觉得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
惜月和挽月刚将焉婉凝扶起来,还没站稳,手上便觉得一空。当二人定下心神时却发现刚才还在自己身侧的小姐而今已经进入了漫天飞舞易雪的地方。
“小姐……”
“是凝儿?”焉天彻和焉天宇也看到了似是拼命追赶的焉婉凝。
焉天彻面色上十分焦急,而焉天宇则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又拿起了眼前的酒。
尘月和弄月也只能对视而没有行动,这一刻,他们宁愿当作隐形人。
两军对垒的中心位置,那里有一个地方没有雪,一尘不染,仿若是刚刷洗干净一般。仔细看,漂浮在周围的雪花有一丝淡淡的粉色,越往外,颜色越淡。
仔细聆听,从那个地方,传来阵阵悠扬的笛声。
“是谁在那里?”越往前走,笛声越清晰。我侧头闻向如月,却见她的神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如月没有看向我,而是眼睛紧紧的盯着那片有些诡异的空地,轻轻摇头。那样子,仿佛动作太大会惊扰到那里的人。
“那里有人?”在自己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后,我不禁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脚步声渐渐接近,当看清楚对面的人时,我和如月不免有些意外。而对面的人在看清我们之后,也有些意外。
那片空地的对面,赫然是清影国的皇帝景御天和焉家二小姐焉婉凝。
四人就这样神色各异的对视着,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打破这样的寂静。
“转眼已经几千年了,今日,咱们终于见面了。”一声轻笑后,一个身穿镶金白衫的俊朗男子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那片一直以来都没有被雪沾染的空地上。
“天……”如月看清楚此人的模样后,诧异的惊呼。
“我当然是天,这片天下,刚好归我管。”那人打断了如月的话,神色和蔼,面带微笑的对着景御天说道:“算算时间,咱们有很久不见了吧,天涯。”
“我不是天涯。”景御天在听到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人称他为天涯,他十分正色的拒绝道。
“哦,对。瞧我这记性,而今的你已经是一国之主了,景御天嘛。”那人一听,丝毫没有觉得尴尬,继续说道。
“你到底是谁?”景御天从第一眼看到这个面如挑花的男子时就不喜欢他,语气里不免有些厌恶之情。
“弦月,好久不见。”那白衣男子没有管景御天口中的话,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我们这边,然后说道。
“谁是弦月?”在听到他的话后,我心中便有了这样一个想法,然而当看到那男子的目光十分专注的看着我时,我心中不免打起鼓来。
“弦月,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不愿意记起我吗?”见到我并没有反应,那男子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天帝就不能放了姐姐吗?”如月看着已经暗自忧伤,随时可能爆发的白衣男子,终于开口。
“放了她?我放了她,谁放了我呢?”天帝一听,不免轻笑几声,脸上显现出来的是无奈和凄凉。
“可是……”如月一听,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是天帝摇摇手,打断了她的话。
“今日我来,不是来叙旧的,而是要带走弦月的。算起来,闲月殿已经闲置了几千年了。”天帝说着,眼神专注地看着我,继而说道:“跟我走。”
看着天帝那十分认真的表情,一时间我们都有些愣神。
天帝慢慢的伸出手,放在了我的面前。看着他眼中闪烁的晶莹,感受着他那隐忍的情绪,我突然觉得,也许弦月,才是整件事情的起因。但是我心中,却十分抗拒与他一起离开。
“她不会跟你走的。不管是当时的如月,还是现在的凝儿,抑或是她,都不会跟你走的。”景御天在我的犹豫间来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慢慢的牵起了我的手。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的心安和温暖。侧头看着身边的景御天,似是明白了不愿意离开的理由。
“是吗?”天帝盯着我们紧握的双手,似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我管你是天帝,地帝的,你休想带走任何一个人。”一直紧跟在景御天身边的焉婉凝语气坚决地说道,那气势丝毫没有被天帝已经外泄的杀气吓倒。
“是的,天帝。我们因她而生,却也不是她。你纵然掌管天下,却管不住闲月殿里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就是当年你当上天帝的代价。”如月将焉婉凝护在了一旁,语气同样十分坚决的说道。
“你……你们……好,很好!”天帝听闻,面色逐渐狰狞。伴随着话语落下,四周的雪花开始有了规律的运转,一时间,以我们五人为中心开始慢慢形成一个漩涡。“这个天下是我给你们的,今日我便毁了它。”天帝近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一股毁灭之势已经形成。
“休想!”看到突如其来的改变,我们四人彼此对视之后,便在刹那间将四人之力联合。
天帝所爆发出来的力量让我们感受到那是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我们虽有四人,但是力量毕竟还太薄弱,转眼间就已经出于劣势。
然而就在我们都觉得无可挽回之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白玉簪子落在了那片空地上。眨眼之间,那股力量便悄无声息。
面对着突入其来的改变,我们五人便都往后飞去。
重重落地,口中一阵发咸。在看向玉簪落下的地方,赫然已经变成了一颗大树。而这树,竟与当初在清影见到了那棵一模一样。
“这……”我们看到这突然出现的树,一时间只有诧异。
原本有规律的雪花此时也恢复了原来洋洋洒洒的模样,一切都在这颗树出现后恢复了平静。
我们盯着这颗树看了很久,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于是在众人还愣神的时候,我已经拿起景御天随身带在身边的佩剑,朝那棵树走去。
“凝儿!”
“焉姑娘!”
“不要!”
景御天三人看到我的举动都十分的惊讶,同时也看着对面天帝的情况。
而天帝则一直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一直盯着我的举动。
分不清是周围的雪花还是树上落下的花瓣,拔出剑,将剑鞘仍在一边。
一手执剑,一手顺着划下,血便慢慢的往外渗着。丝毫不去管手上的刺痛,将剑插在树上,然后将那只还在淌血的手放在被剑刺破的地方。
一瞬间,原本的雪花和落花再一次有规律的飞舞着。不同的是,随着它们的舞动,那些苍白终于变得淡红,继而殷红。
微风一吹,百里之外的雪白之景也慢慢的被着红色浸染。
“怎么回事?”在营帐里的士兵看到天中异象,纷纷好奇,而那原本晕倒的士兵也渐渐的苏醒了过来。两军的将士将目光都投向了那空中飞舞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