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晚饭匆匆吃过越戈便出去了一会儿提着便当回来敲响莹雪的门，刚开门他看到她正嚼着一块干透了的馒头。
“干嘛要吃这个？！”越戈生气地抢过她手中的馒头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盯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她轻轻地说。
“你干嘛这样不好好对待自己？你是女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对自己这样？你到底有什么难处告诉我好不好？是没有钱了吗？”
“不……不是的。这是我妈做的馒头很好吃啊。”她笑得好自然以至于他看不出她在说谎。
“这个给你买的，吃吧。”他递过便当，“不要说你不吃啊，我晚饭吃了好多，你不吃就没人吃了。”
“好，谢谢班长。”
“别说谢了，有什么难处给我说说吧。”
“我……我外婆的戒指你姑姑拿走了。”她终于捏嚅地说出来
“拿走了？我姑姑怎么会拿你东西？难道……”
“别乱想了，那天她看到我的戒指好看我便借给她戴几天，可能是忘了还我吧。”
“哦，原来是这样。”他嘴上这样说心里有数，“等会儿，我去帮你要回来。”
“喂，别去了，我暂时用不着。”她刚喊出来越戈已经跑出去了。
过一会他装作狠狠失望的样子走了进来：“对不起，我知道的太晚了。”
“怎么了？”
“姑姑把它弄丢了，对不起。”
“没事的，丢了就算了。”她脸上失望了表情也变得近乎痛苦。
“大概是昨天晚上丢的，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算了算了……”她叹着气伤心地用双手揉揉眼不想让眼泪流下来，“那是我外婆给我妈的戒指，我外婆当年结婚时婆家给的，后来给了我妈我妈给了我。我妈看着它会想起外婆可我竟然弄丢了！”
“不不！这不怪你，不是你弄丢的。”
“你别说了好不好，我都伤心死了。”说着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
他一看玩笑开得有点大连忙拍她的肩说：“别哭了，还没那么糟糕呢，你看这是什么？”一边说一边拿出那枚戒指。
莹雪一看兴奋地紧紧抱着他：“你这个坏蛋干嘛要吓我、骗我？坏蛋！坏蛋！坏蛋！”
“莹雪竟然又抱我了！”越戈在心里傻傻地想着又露出憨憨的傻笑。
“喂！干嘛这样的表情？喂！”她敲了他的脑瓜他才反应过来。
“嘿嘿嘿，没什么没什么。”
“嗯……要不你替我把它保管好吧，我怕弄丢了，等我打完工你再关我。”
“那也好，到时候我们一块回去吧。”越戈接过那枚戒指。
越戈走后莹雪的心里一直久久不能平静，她的心已经几乎彻底归属于他，他的开朗、他的高大、他的帅气、他的傻气，还有他种种缺点都在她心里一一浮现。好怀念刚刚抱着他的感觉。
回到房间越戈心里也像可爱的小鹿扑扑乱跳，他对这个独自外出打工的朋友更多的是心疼，他只是想帮帮她并没有追她的意思，因为他的心中藏着另一个女孩，这是他心底的秘密也是深深的伤痛。
越戈的思绪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一幕幕依旧熟悉的场景：
静静的村庄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柳絮纷飞的季节为这静谧的气氛平添了几分浪漫，在那片繁密的白杨树中有棵树树干刻着两个人的名字：“越戈﹠风蝶”下面还有一行字：“我们永远相爱！”在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轻轻吻了她的脸颊。
“蝶，我今生今世只爱你。”
“我也是。”她的脸上浮起少女的红晕，“不许骗我，骗人是小狗。”
“绝对不骗你，我在你面前对天发誓。我……”
“不要，”她捂着他的嘴巴，“我不喜欢这样，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我们说好了，到时候生个聪明伶俐健康漂亮的宝宝，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打工，一起生活，一起营造我们的小家庭。”
“给我们宝宝起个名字吧。”
“男孩叫戈风，女孩叫越蝶，你说怎么样？”
“嗯嗯，好。有时候我对你发脾气你得让着我，你要每天陪我看日出日落，还要偶尔带我去游山玩水。”
“好。”
……
他们相依相偎地交谈感受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四目对视相看不厌。在越戈的心里只装着风蝶。
可后来由于家庭变故父母离异她不得不跟着母亲去了很远很远甚至她从没听说过的地方。走的匆忙他们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两年了，越戈到处寻找她却音讯全无，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守望着，等待着她出现的一天。
“蝶，你在哪啊？”越戈叹了口气点了支烟，他习惯了用烟圈排遣内心的无助，“我等了你两年可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到底该不该为你等候？你呢？你是不是也在等我？是不是守候着心底这份爱？……我们决定相爱一生，为什么这么难？……现在有人爱我，你告诉我，该不该接受她？……可我心里只有你，我好想你……你在哪啊？……”他翻箱倒柜取出一瓶白酒只喝了一小半就昏睡过去了，在说胡话时嘴里叫着的还是“风蝶”。隔着门没人听见。
第二天他起来的特早，砰砰拍响她的门：“懒猪猪起床了！快起床啦！”
“嗯嗯，好。”莹雪揉揉眼睛穿好衣服推开门，“你上班晚咋不多睡会？”
“送你上班啊，怕你被坏蛋拐跑了。”他笑了笑。
“你的眼圈怎么这么红？”她看得仔细。
“昨晚睡得晚不红才怪。”其实是哭了一夜，“快点吧，我送你。”
他们一起出去，越戈给她买了一串棒棒糖，然后一起吃早餐。
“给你瓶豆浆，早上喝豆浆养胃。”他买了两杯豆浆，递给她一杯。
“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别问了赶快吃，吃完了上刑场。”
“刑场？干嘛呢？”
“不像吗？工厂的条件还没有刑场好呢，把它比做刑场已经够抬举它了。”
“乱说话！”莹雪不理他了。
吃完饭他们边走边聊，越戈问她：“一天工作多久？什么时间下班？”
“十个小时，晚上十点半下班。”
“午餐怎么办？”
“在工厂吃饭，到时候从工资里扣除。”
“嗯，估计也好不到哪去。我工厂那边条件也不好，饭菜也不好吃。”
“嗯，至少要吃点别饿坏了。”
“你也是，一个人出来没人照顾自己要好好爱护自己，有什么困难给我说一下，在这里别把我姑姑当外人。”
“你真好。今年我出来打工本来是为了挣学费但现实比我想象的要严峻，工作不好找压力好大，可我不甘心空手而归，至少把路费赚够吧。”
“要是不行就快回去吧，你看现在外边也很不安全，我担心万一你被坏人骗走了咋办？”
“不会的，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决定的事一向不会改变的。”她一直是这样的脾气。
越戈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佩服这个独自出来闯荡的女孩，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过早地接触世界的繁杂，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他要保护她至少是提供朋友的关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