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孟婴嘚瑟的跑到伊斧派,没注意伊丽华在院子里练武,一头冲进伊斧派,好在伊丽华及时收手。孟婴一拱手:“谢大侠,饶我小命。”
“你能不在这碍事吗?”
孟婴瞬间不见,在各门派晃荡这些日子,孟婴学会的技能就是跑。
伊丽华从早到晚的练功,叶述和叶五平看到了什么叫用功。
满面红光的孟婴向林若、贾因禾宣布事情:“两件事情。第一件,我开始筹备我成家的事宜。也就是说我和我们家钦的婚事,已然敲定。此刻需要掌声。”
林贾二人象征性的拍了几下手。贾因禾说:“替我给郭钦捎个话,说我和她共同节哀。”
孟婴一捋头发:“贾因禾,我知道我的消息可能会刺激你,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林若你说两句。”
林若说:“首先,我要恭喜你。其次,也替我给郭钦捎个话,希望她在和你成亲之前,能遇到更好的结婚对象。”
孟婴说:“虽然你们无情,但我不能无义。第二件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们,管理渔刀派那边的官府宣布了,对曾与渔刀派合作商铺的态度。经过周密调查,所有曾与渔刀派合作商家,与渔刀派合作期间均属合法生意往来,未来渔刀派不论如何,不会影响合法商家的利益。发布此公告,请大家安心。大概其就是这个意思。”
各商铺通过种种手段,已达到目的。同时也意味着被拖延的渔刀派调查期结束,对渔刀派的惩治阶段开始。
琦剑派是在集体练功时,苏野庭亲自宣布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事情有了进展,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
间歇时,谭弌和苏野庭,悄声说:“掌门好像不是特别开心。”苏野庭说:“你从哪看出,我不开心了?”谭弌说:“我是没看出来,是我姐说,你的状态,和我差不多。”
“你还没放下傅雯。”
谭弌说:“是没有,我不知道是单纯放不下感情,是想要告个别,还是纠结于傅雯,究竟对我犯了多大的错。这一点上,起码贾因禾没有骗过你。”
苏野庭听完,心里说了谢谢,未开口。
此消息对渔刀派的震动不是很大,没有什么意外的,仍然过着一样的日子。
林若和贾因禾也不意外,早晚的事。贾因禾说:“为了庆祝渔刀派要挨收拾了,我请大家去正月楼吃饭。”
叶述和叶五平正烘托去正月楼吃饭的喜悦气氛。伊丽华说:“你们听到是因为什么事庆祝了吗?就在这高兴。”叶述说:“就这事,该高兴还是要高兴的。师伯是真高兴吧。”
在正月楼的楼下找了一桌吃饭,点完菜,贾因禾还要喝酒。伊丽华说:“你还喝酒,你要喝酒也要喝曾经的酒。”贾因禾说:“曾经的酒,是什么酒啊?”伊丽华说:“就是没有经过蒸馏的酒,省得你喝点酒就醉。”
贾因禾站起来一拍桌子:“来,咱俩再喝一场。”林若把贾因禾按坐下:“喝不过人家,就要承认。”伊丽华也服软说:“能喝酒,好像是多大的好事似得。”
旁边的伙计说:“我们这有自己酿的酒,没有多大度数。”林若说:“那就喝这个吧。”
上了菜,便开吃。可贾因禾一筷子菜也没吃,一边喝酒,一边眼直直地盯着,在一边和人说话的王彦光。
林若说:“原先你和我说过,王彦光也不过如此,起码不是你喜欢的。”贾因禾说:“我眼拙,要不然能看上苏野庭。”林若笑说:“原来是和苏野庭赌气。”
贾因禾说:“什么赌气不赌气的,渔刀派真的要受整治了,我也要被召唤回去和渔刀派同甘共苦。不是正好,我和苏野庭如今已是对立面。”
林若说:“你俩还没说分手吧。关键的是,你真愿意和苏野庭就这样默认下去,直到你回渔刀派?”贾因禾说:“我不愿意又能怎样,我没有任何可解释的地方。”
叶五平说:“可不管怎么着,吃饱饭都是十分重要的。”贾因禾开始吃饭,酒还是接着喝,喝得已有些醉。她的目光又转向另一桌吃饭的人,这一桌都是学生,在那里说说笑笑,动作很多,声音很大。贾因禾叹道:“他们真有青春活力,看来我是老了。”
伊丽华说:“青春活力就是特别吵?你要不是现在这个状态,你混进他们里面,我是一点也看不出你比他们年龄大。你老了?那我呢?林若呢?”
贾因禾说:“你,我是不知道,可我和林若虽是一年的,可林若比我月份小。”林若说:“脑子还挺清醒的。”
叶述说:“贾因禾,你是不是特羡慕我。“贾因禾笑说:“羡慕你?小孩伢子。那桌的人看样子是比你大两三岁呢!”
叶述不服:“这才差多少?”贾因禾说:“你觉得刚出生的婴儿和两岁的小孩差距大不大?叶述你也不要反驳了,我今天不和你斗嘴,酒喝多了,上茅房。”
除了贾因禾以外,都吃饱了。林若说:“你们回去,看看能不能把苏野庭叫过来。”
把苏野庭叫过来真是异常的顺利,无需多言。说明来意,一句话就搞定。
贾因禾被林若逼着吃剩下的饭菜,贾因禾一抬头:“我出现幻觉了,看见了苏野庭。”
林若走到苏野庭面前说:“我不管你们是怎么回事,我是受不了,贾因禾现在失恋的状态。拜托您能让我解放一会儿。”
贾因禾趴在桌子上,脸颊微红,眼神迷离,慵懒地说:“谢谢你呀!苏野庭。林若走了,我不用吃饭了。”苏野庭说:“那就回去吧。”
出了正月楼,贾因禾便开始撒野,在大街上画圈,转悠来转悠去,抓一把雪往天上扬。苏野庭欣赏了一会儿这样的画面后,抓住贾因禾的手臂,说:“小心点,别被马车撞着。”
贾因禾一使劲,一下挣开,冲苏野庭吼:“你凭什么管我。”苏野庭也大声喊道:“谁愿意管你似的?”
“不能小声点吗?”
“是谁声大?”
贾因禾说:“我喝多了,怎么着吧!你也喝多了?”苏野庭一时无语地望着她。贾因禾又说:“你是怕在大街上被人误会吧!你放心,我会和人解释说,你是个大好人,你和我毫无关系。”
苏野庭说:“咱俩怎么会毫无关系呢?”贾因禾笑说:“要不就是,普通朋友而已。”苏野庭说:“不管怎么说,咱俩也比普通朋友强点吧!”
贾因禾仰天大笑,然后指着苏野庭,说:“比普通朋友强点,说实话了!”而后,转为笑中带泪:“是我要上赶子追你,是我自己活该。”
苏野庭看贾因禾心里是极其委屈,又假装坚强,心真的疼,上前轻轻地把贾因禾搂入怀中:“我送你回去。”又看贾因禾这个状态,便说:“我背你回去吧。”
“好沉。”苏野庭有些吃力地说。贾因禾说:“是衣服沉。”
“那等到夏天我再背你。”苏野庭这句话的音量由大到小,越说越没有底气。不知道真到了夏天,还能有机会吗?
贾因禾安安静静的趴在苏野庭背上,说话的声音也变小:“我真的不怨你什么,我就是喜欢你嫉恶如仇。”苏野庭说:“我虽是说过你脾气太差,但是你不要改,我就喜欢你这样。”
听着好听的“嘎吱,嘎吱”的踩雪声,贾因禾睡着了。
苏野庭终于是走到了伊斧派,也许是由于最近睡得不好,换到炕上睡的贾因禾没有受到打扰,还香甜地睡到第二天早上。
贾因禾起来后,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美好的气息。大家便向贾因禾打听昨天的事情,贾因禾纳闷地说:“我也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只是依稀记得点模糊的画面,但早上起来以后,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幸福。”
冬日里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贾因禾看见苏野庭来找她,更是从里到外的温暖。可苏野庭开始先正经的,把徐苦桃借她的钱还给她。接着便问:“你能告诉我,你决定和我谈恋爱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贾因禾有些懵了,心想:“难道我的幸福感是做梦来的。”便问:“你是什么意思?”苏野庭说:“我是想知道,你当时有没有想过以后的事。”
贾因禾方才明白:“我是知道有九成九的几率,咱俩会完。但就算是到了那天,我也不认为那是注定的结局,谁知道以后的事。想那些想到和想不到的可能性,想想我都头疼。不过有一点我想,倘若真到了互相残杀的时候,你我不用手下留情,按自己心里的意愿行事。而且我想我会专门找你打。”
苏野庭说:“你是不是有自虐倾向,爱玩相爱相杀。”贾因禾说:“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坦然面对。昨天的事我不太记得了,你和我说说?”苏野庭眼珠一转:“你说你要嫁给我。”
“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补文
林若在渔刀派分配的小院,心中正是欢喜时:“渔刀派又不撵我们家走了!以我们家的情况,出去的话,不知日子是怎样。”可心底又显现出不安。“不管怎样,反正我还可以接着练武。”林若拿起斧子,练功。
猛然间,门被踹开。一男子拿着刀,一步跨进院中。林若被吓了一跳,但很快转回状态。这架势,这是要开打呀!
刀斧相撞,火花迸溅。那男子毫不留情,几招之后,林若便支撑不住。之后,斧子掉了,脖子被掐住,林若气息不足,艰难地说:“你真要掐死我,我就没说话,机会了。”
“说的对。”便把林若放开了。
林若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能问一下,你是谁吗?”
“你不认识我?正好我也不认识你。那就认识一下吧,贾昔禾。”
林若看了一眼贾昔禾,她是应该认识贾昔禾的,只是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不太记得他的长相:“我认识你,只是一时没想起来。你不认识我,很正常,我叫林若。”
贾昔禾说:“为什么拿弱字取名。”林若说:“这个若,是上善若水的若,取的是若字,如果的意思。”贾昔禾说:“是不确定的意思?”林若说:“可以这样说,也可以说是有很多可能性。”
贾昔禾问:“知道我来干什么吗?”林若说:“是因为贾因禾的事吧,我爹娘已经被找去谈话了。”
“对。”贾昔禾说完,就走了。林若纳闷:“什么意思?”
后来,贾昔禾说:“我就是没事闲着,想看看谁会和我妹妹这个魔障一起生活。”(补文完)
腊月到了,天寒地冻,屋里比外面热闹,出门需裹得严严实实。
此月刚开头,王彦光辟谣,因为风头已过,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胡诚便拜托孟婴广泛传播一下。孟婴很郁闷,小跟班没了,还要完成小跟班下的任务。
这天,孟婴才到正月楼,便看见正月楼的伙计正在“抓小偷”。孟婴心想:“这个小偷别又闹出什么事来。”
孟婴又一看,这个小偷会武功。正想这是谁?那人已逃出,孟婴定睛一看,原来是沈斯。没等沈斯跑出去,孟婴便冲他喊;“跑了可就说不清了。”
沈斯站住,孟婴走过去说:“你说你们在这玩什么捉迷藏?方才我碰见你的弟弟妹妹了,他俩让我转告你,他们先走了。你还在这瞎找呢!”接着孟婴又和大家说:“他是素镖派的,家里开了个医馆。起码是比我有钱多了,没事偷东西干嘛?你们瞧见他偷什么东西了?”
原来是沈斯在正月楼鬼鬼祟祟,行为异常才被大家怀疑,倒也没见他偷了什么东西。听孟婴这样一说,又给沈斯作了担保,也就放沈斯走了。
孟婴领着沈斯出去,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孟婴问沈斯究竟来这干嘛?
沈斯开始不肯说,后来孟婴说:“你要不是行为奇怪,能抓你吗?你要不说,我可以告诉你爹娘。”沈斯这才肯说:“我听说正月楼里藏着渔刀派一些机密的东西。我对正月楼地形不熟,所以……”
孟婴说:“你在哪听得谣言,渔刀派把东西搁正月楼干嘛?很安全吗?就算正月楼有什么东西,你也不能自己来拿呀?”
沈斯幽怨地说:“我是想证明一下自己。”
孟婴说:“这次没证明好,下次努力,如今正是江湖百废待兴,以后自有机会。不过,我看你的面相,怨念太重。要是成了鬼,定会因为怨念太重无法投胎,飘荡在人世间。你小时候是因为家庭变故,接受之后,又有了逼你学医的事,对错我是没法理清。可你现在这样,苦了别人,也苦了自己。”
一场鹅毛大雪过后,林若没事闲的出门,走着走着,走到了渔刀派和驻地之间的空地上。这里空旷安静,千里雪地万里白,了无尽头白茫茫。
林若在鬼林子旁停下,不是因为发现了也没事闲的,藏在树后尾随她的两个徒弟。而是看见贾昔禾,朝她走来。林若浅笑:“好巧啊!”
贾昔禾说:“也不是单纯巧合相遇,我真的想到你可能会来欣赏雪景,我还真蒙对了。我还想怎么通知我妹妹回来呢?正好和你说,让她今年之前回来就成。”
林若说:“你知道贾因禾和苏野庭,这回是真的和好了吗?还让我回去说这个。成吧,回去传话,我也是没白来。”贾昔禾说:“不能单单因为这个,才没白来吧?”林若说:“还因为我徒弟也看见了这美丽雪景。”
贾昔禾一把将林若揽过来:“你现在说话还和我装糊涂。诶,那两个孩子怎么没过来。”林若说:“他们两个比你更早看见,我带你给我的匕首。”
树后。叶述说:“你看贾昔禾要干什么?咱们真不管?”叶五平说:“对啊。”
叶述想想还是觉得不行:“你这是妇人之仁。”叶五平说:“我是妇人之仁,你便是没有人性。”
“可如今渔刀派都这样了。”
叶五平说:“师傅不和贾昔禾在一起,和渔刀派去抢劫的事就没了吗?渔刀派就不辖制师傅了?”叶述想想也是,便说:“如果和贾昔禾在一起真的好,我也不掺和了。”叶五平说:“你可以不掺和了,如果就是林若,咱们两个就别瞎矛盾了。咱们到中间的池塘去。”
叶述望了一眼,仅是雪地,没看见池塘,便说:“我记得是有一个池塘,怎么没有了?”叶五平先是被逗笑,后用讲课的方式,说明池塘为什么“没了”:“这个时节,池塘表面结为厚冰,下雪后又积雪,加上这里鲜少有人来,池塘就不易看出。”
贾昔禾看叶述和叶五平跑走了,便说:“林若,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林若一听,立即一脚绊倒贾昔禾,另一面脱身。可贾昔禾身体向后倾时,拉着林若一起倒了,林若直接趴到贾昔禾身上。
林若立刻要起身,却被贾昔禾扣住。贾昔禾笑说:“失策了吧!我可以放开你,你不许跑。”
“躺在你旁边。”林若一翻身,和贾昔禾一起躺在雪地。
两人望着天空,天是浅蓝的,难道是雪映浅了天不成?贾昔禾问:“你想没想过,倘若如今的武林,是太平光景,你我会怎样?”
林若说:“还真想过呢。为了显示如今的美好,我就会想,假使不是这个局面,你我可能只是认识或不认识的同行。就算在一起了,或许也分开了。所以,如今也是好的。”
贾昔禾说:“别太悲观,想想好事,又不缴税花钱。咱们两人轻轻地闭上眼睛,想象着美好的画面。”林若闭上眼睛,想象着白云悠悠,芳草萋萋,流水潺潺。贾昔禾悄悄起身,俯身亲吻林若。
四目相对。林若质问道:“你想象了吗?”贾昔禾说:“我想象了,还实践了。”林若“一拳”把贾昔禾打倒。
“我爱你,你爱我,知足了。以后……我为什么想说只能努力呢?”
“我说了,如今也是好的。”
两人手牵着手,感受这个空间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