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庭还没走出鬼林子。钟离辽已从渔刀派回来,便和苏野庭说了渔刀派的情况:“渔刀派只有些不学武的人了,剩下的都逃走了。贾天已死。”苏野庭说:“确定吗?”钟离辽说:“贾天好像是特意在等着我们来。先是在屋里放的火,又自刎。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还有,舒嫄负责交接,还给了一份贾天亲自写的认罪书。”
贾因禾听完,心想:“我该走了。”刚一迈开腿,便晕倒了。叶述和叶五平泪眼婆娑的扑了过来。
司艺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给贾因禾简单地检查了一下:“是最近的事太多吧,体力消耗也很大,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用不用再把罗媛叫来。”叶五平说:“没什么事就不用了。让因姐姐好好地睡一觉吧。”司艺亭说:“我把贾因禾背回去吧。”
叶五平说:“你在武林大会的时候,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琦剑派一直让你休息着。”司艺亭说:“我身体都恢复了,没问题。”
“哪里没问题了?”菅生玉说。这时,去追贾昔禾的人都回来了。司艺亭一见菅生玉便笑说:“那就你来背吧!”
菅生玉把司艺亭拉到一旁,说:“你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样善恶不分的事。”司艺亭不高兴了:“我还以为你是来帮我的,你就让贾因禾在哪躺着?让两个伤心欲绝,失去师傅的孩子,把贾因禾抬回去吗?”
司艺亭气冲冲的转身就走,回头又补一句:“我就这样。”菅生玉无奈,还是先一步走到贾因禾旁边,说:“你很愿意让我,背别的姑娘。”司艺亭便笑了。
“掌门,掌门!”谭弌的声音稍有些虚。苏野庭正望着晕倒了的贾因禾,有些出神,谭弌又叫了两声掌门,才回过神。
谭弌把情况说完,苏野庭不知是冷笑还是苦笑:“贾昔禾,跑了。林若,失踪了。这次,我是完败。”谭弌不敢接话,一旁的钟离辽说:“事情还未完。”苏野庭说:“自然。”
菅生玉把贾因禾背走了。叶述和叶五平把眼泪擦干。司艺亭说:“林若是失踪,别太伤心了。”
“伊丽华呢?”叶述和叶五平飞奔,很快就超过了菅生玉。到了伊斧派,发现郭钦在门口,伊丽华和孟婴在院子里,两人的心放下了一半。
另一半?伊丽华又激动又愤怒地对孟婴喊道:“我要走,你听清楚没有?我要离开这里,你不要在这给我碍事!”
人和人的关注点会不同,伊丽华在鬼林子中的关注点在于,驻地的人对于林若反水的态度。
只是在林若和贾昔禾逃跑后,到苏野庭让琦剑派的人去追,这短暂的时间中。伊丽华听见了,一些言论。主要刺激到她的是,由于林若和贾昔禾那情侣的感觉,大家精明的看出了两人的关系。在讨论此事时,话语中,捎带上了她。
伊丽华转身离去,郭钦注意到了。孟婴和她说过:“只要你看见伊丽华,就要留意一下。”郭钦便让黄青回枫鞭派,找孟婴。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孟婴正在枫鞭派等消息。郭钦则跟着伊丽华。
等消息时,孟婴还时不时的问胡诚,同一个问题:“渔刀派不会打进来吧?”
“胡诚,渔刀派不会打进来吧?”
“我问你话呢,渔刀派会不会打进来?”
胡诚说:“这样有骨气的问题,你去问我师叔好了。”孟婴问:“我刚才显得很胆小吗?”胡诚说:“如要渔刀派真打进来,你不胆小就好。”
回到伊斧派,伊丽华随便拿了点东西,一包就要走。郭钦在门口拦着,伊丽华也没有好气,没说几句话,把包袱一摔。两人便开打了,孟婴急忙赶来,止住打斗。
面对情绪激动的伊丽华,孟婴还与平时一样:“你现在过于激动,你冷静想想,你要走,不必和谁来硬的。当初林若把你绑住,轮流找人看管你,你都能跑,何况现在。你真想走,本来就是如履平地。”
伊丽华想了想,情绪平复不少:“你什么意思?”孟婴说:“我想把你留下,是出于我自己的利益。既然我有在伊斧派的话语权,那就要用。既然现在有人拦着,暂时你也走不了。你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突然要走。”
伊丽华自嘲式地笑说:“突然?一点也不突然。我要走的原因,告诉你也无妨,我受不了,那些议论。”孟婴说:“可在渔刀派的时候,那些话应该比现在更难听吧!”伊丽华说:“那是不一样的。在渔刀派的时候,我可以给自己辩解,我是受害者,他们都是坏人,但现在林若她是坏人。”
孟婴说:“这事不分好人坏人。说得有理,那是你受不了批评。说得有理,话难听,那是方式不对。说得无理那……”
话说到这,叶述和叶五平已帮菅生玉,把贾因禾放到了炕上。菅生玉正要走,孟婴把他叫住,问:“司艺亭是怎么看林若这事的?”菅生玉叹了一口气:“司艺亭认为这是个悲伤的爱情故事。”话说完,便无奈地走了。
伊丽华笑说:“这是说得无理,话好听的。”孟婴说:“也不能这样说,这话只是片面。一人看事,难免片面。你也是关注了那些难听的话。且这事的主角是林若,那些人和林若也不熟识。”伊丽华说:“可那些话,该在还在。”
“当然该在还在。倘若舆论压力这一点,便可以把你留在这里的理由全部打灭,那你就走吧!走之前,你要想清楚。虽然你是千不愿,万不愿,当这个伊斧派的掌门,可这掌门也不是随便就能当的。等你走了再想回来,那就未必了。”话说完,孟婴看了一眼,地面上伊丽华散落的包裹,说:“你这包裹准备的,也太随便了。”又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交给伊丽华,并说:“好好收拾完东西,再走。不过,我还是要说,驻地和我一样,出于利益也会留你。当初容林若的理由,现在也能容你。”伊丽华接过东西,进屋了。
叶述和叶五平另一半心也放下了,但依然哀痛。孟婴对两人说:“事情我都知道了。”一句话未完,郭钦插话:“事情你都知道了?你不赶紧过来,还有闲心,听我师姐讲发生的事。”孟婴说:“磨刀不误砍柴工。你也累坏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孟婴微笑告别郭钦,接着说:“林若现在虽然有大半的指向是死亡这头。但是,就仅凭人不见了这一点,就可以说是生死不明。起码是有希望的,你们两个的关注点,可以在林若为什么不见了?在这上面,研究一下。我刚听见林若的这个噩耗时,心里也不好受。但我又一听,这个噩耗还有那么一点,峰回路转的感觉,往好的方面想,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你们自然还要应对,林若今天如此这般行为之后,对你们的影响。”叶述和叶五平点点头。
孟婴话锋忽转:“林若和贾昔禾,什么时候的事?我记得他们俩,还在我的小摊一起出现过呢!当时还真没发现,失败啊!”
苏野庭的心情应是极差,方兰是这样想的。所以,当钟离辽告诉方兰,苏野庭要找她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方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行为显得有些偷偷摸摸,扒着大门,探出头来。苏野庭平和地说:“进来吧。”到了屋里,苏野庭坐着,方兰站在对面。这样的交谈方式,方兰还是感到不安。
苏野庭说:“别担心,气我已和贾因禾发完了。”方兰轻声“噢”了一声。苏野庭说:“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方兰明白了,说贾因禾的事情,只能找她了,便说:“好是说不上。反正贾因禾也不好惹。”苏野庭说:“这话,我喜欢听。你帮我给林若、贾因禾说两句辩解。”
“啊?啊。容我想一下。”方兰诧异,停顿一会儿:“林若放着好好的掌门不当,贾因禾放着好好的恋爱不谈。两人都放着好人身份不要,去帮现在已经如此的渔刀派。今日结果,想必也有预料。”
苏野庭说:“你这是辩解吗?你是说她们两人,愚蠢之极还是坏透了。”
“我哪是这个意思呀!”
“那你是什么意思?”
“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诶,那我是什么意思?”方兰心里愤恨,开口说:“反正不是那两个意思,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要说两人就有什么天大的苦衷,我觉得也说不上。在渔刀派呆了多年,想必也有些牵扯。再加上对渔刀派下手过狠,也能找出点正当理由。”
“没事了。”
方兰舒了一口气,出了门,对着伊斧派的方向,心中隔空对贾因禾,说:“我仅代表我,也可捎上愿意的琦剑派同门,对贾因禾表示衷心的感谢。”又回想,当初为何要支持苏野庭、贾因禾在一起,多少是有点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感觉,是想看看两人究竟最后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