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容止水整整闭关了两年,不见外客,不问世事,容家的大小事务,都是各个分支负责,最后由管生汇总的。
即便他不闻不问,容家的事业依然如日中天,容止水的修仙大业,也唾手可得……
心无旁骛,在西北角的院子里的两年,容止水的仙法有了空前的提高,差一点点,他就可以飞升,然后位列仙班。
可是造化,每一次,都是因为差那么的一点点,而变成了造化弄人。
没有由来的心痛,痛到无可附加,像是身体的某个部分,被狠狠地挖出了一块……
这是飞仙的最后一层,但是这没有由来的心痛,却生生地阻了这最后的修炼。
但是容止水并没有恼怒,反而有如释重负地轻松,他终于还是只能如容老先生卦象所言,修的半仙之身……
好像这就是他预料中的,可是为什么他竟然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心里的疼痛,翻江倒海,歇斯底里。
容止水不知道这是什么,却一步一步,好像身不由己一般,走向了那个被封了起来的书房。
拆下封条,卸了锁,打开了门,但是真的要走进去了,他好像竟然是不敢了……
不敢不敢,最后在内心翻腾的痛苦的驱赶下,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这个书房两年未经打扫,已经落满了尘埃。
环视一周,容止水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快步地走向了那张书桌,然后飞快地抽出了一张泛黄的宣纸。
潦草的行书,泄露着写下这段话的人,当时内心的翻涌——
三月二十九日晨,封金针入脑,前尘旧事,皆如云烟,至此一心修仙,不问世事。
原来为了修仙,他竟然用金针封了自己的一魂,以及那些俗世的记忆?
轻扬起来的灰尘在阳光里跳起了舞蹈,稀稀落落,却光亮得晃人眼睛。
尘埃落定,容止水低头,看到了一张压在那张纸下的另外一张宣纸。
上面,只有两个字,袖舞……
袖舞……他默念,忽然心中的疼痛愈加的旺盛……
袖舞……那么痛,他却还是忍不住念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心口的疼痛……便是绵延不绝……
金针被取出来的刹那,容止水只是觉得自己死了一回。
修仙,多少好笑,他怎么就曾经那么心心念念,那么执迷不悟地,执着于修仙?
“她在哪里?”容止水冷冷地问立侍在他身边的管生,心里的疼痛和不安,却越来越大。
那日在桃花树下,他目送她远去的情景,历历在目。
恍然间,却像是永别。
“……”管生没有回答,却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她怎么了?”容止水又问了一遍,不一样的问题,但是却得到了一样沉默的回答。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原本已经寒冷的语气,一下子冰封到了极点。
容止水没有再去看管生一眼,反而是直直地走向了那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