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的声音,不仅传到了席谨言的耳朵里,也惊动了这里的主人。
就在席谨言刚走进花田里,顺手从身边一株开的正盛的薰衣草上摘下一簇,簪在顾小小耳边的时候,从那座古朴的城堡里走出两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穿着朴素面露不悦的中年男子,远远的看上去,年纪最多不过四十岁,但那粗麻布衣之下,却掩不住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之势,看起来十分奇怪。
跟在他身后五步之外的,是一位衣着精致的少年,少年刚才像是正在挨训,一路上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只一头栗色的卷发在阳光下发出健康的光芒。
那位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朝着二人走来,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越发的明显,顾小小早已经躲在了席谨言身后,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对方。
席谨言始终两手插在口袋里,丝毫没有怯意。
顾小小听不懂法语,不过从对方极快的语速和剧烈起伏的胸脯猜测,他绝对不是在表示欢迎。
他刚一开口,站在他身后一直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少年终于抬起头,只是那满含歉意的眼神刚酝酿出一半,就立刻变成了激动。
与此同时,顾小小抓着席谨言衬衫的手也一下子收紧,张着嘴一脸的惊讶。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此时此地,看见多日不见的缪尔,顾小小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惊讶的直接冒出了汉语来。
而更让顾小小吃惊的是,原本不会说汉语的缪尔,居然操着不流利的汉语发音向她打招呼,生涩的“你好”两个字,竟被他生生的说成了“尿”,要不是他反复的重复着两个字,顾小小还不能确定他真的是在和她打招呼。
不过缪尔应该是最近刚学的汉语,还听不懂顾小小的问题。
朝前走了两步,却始终没有超过前面的中年男子,看样子这应该是他家里的长辈,从年纪上来说,应该是缪尔的父亲。
看得出来,缪尔对他的父亲是又敬又畏的状态。
席谨言正在和缪尔的父亲用法语交谈,顾小小想走到一边和缪尔聊天,刚把下巴从席谨言的肩膀上抬起来,手腕就被抓在了手里。
顾小小好不容易见到缪尔,正着急想向他解释自己迟迟没有出现,放他鸽子的原因,被席谨言束缚在身边,小嘴立刻就翘了起来。
席谨言并没有因为顾小小的反抗松手,在她耳边小声的提醒,“他们一家人有古怪,身份应该不一般,你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
从席谨言低沉的嗓音中发出“古怪”两个字,顾小小胳膊上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带着看向缪尔阳光灿烂的笑脸都带着阴影。
缪尔却不知道席谨言都说了什么,此时一心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脚下定在父亲身后半脚的位置,向前探着身子兴高采烈的冲着顾小小问东问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