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詹姆斯到了之后先和大厅里的各位打了招呼,就立刻去查看尸体,真可谓是雷厉风行。当然,他在进来时应该已经看到了,只是没有仔细查看。
顾尘跟着警探去看尸体,一具女尸躺在血泊中,面部朝下,身上穿着华丽的礼服,看上去的确是跳楼自杀。顾尘抬头看向这座古堡,有五层,而顾尘的房间在三楼,他的阳台,正对着这具尚有余温的尸体。而这个死者的房间则在四楼,顾尘房间的正上方。
詹姆斯警探将尸体翻过来,沾满血的女性面孔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顾尘看过去,尸体泛着紫色的嘴唇和放大的瞳孔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这是他杀。尸体身上没有除头部外没有出血口,身上有绳子的勒痕。她的左手中指上戴着戒指,显然,她就快要结婚了。顾尘虽然不知道死者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但他还是很同情她的,有这样一堆家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当然,如果他眼里准备看好戏的表情藏起来些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顾尘很确定这个警探能发现她不是自杀的事实。果然,警探观察了一会儿便冷笑道:“这是一场谋杀,凶手就在这里。”
布鲁斯听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然后对着詹姆斯说:“詹姆斯探长,请务必要查出凶手,替我女儿报仇,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害我的女儿,我在这里先谢谢你了。”话里虽没有什么,他的眼睛却给人十足的压迫感。詹姆斯扬了扬下巴,似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语气还是一样的自傲:“伯爵大人请放心,我一定能够尽快破案的。”
哦,原来这个人是伯爵啊,顾尘想到。很明显,这个家伙关注点根本和正常人不一样。也正因为如此,顾尘才被他的同龄人孤立,他们觉得他和他们不一样,就是异类,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总能看出他们在想什么,这实在太可怕了。顾尘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好好和他们谈谈心理学的,虽然他也并不想和那些人有什么交集。
詹姆斯进了大厅,顾尘也跟了进去,然后詹姆斯开始询问大厅中的每个人,他的眼神带着锐利扫向众人:“根据尸体我判断小姐一定是先被人毒杀然后才扔下楼的,那么,在听到坠楼声之前的一分钟内,大家都在哪儿呢?”
“我和我太太还有我爸爸以及管家爷爷,当时都在大厅。”辛格尔不加思索地回答语气中甚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布鲁斯看了看眼前的辛格尔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这个儿子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喊他爸爸居然是在他的女儿死了之后。
詹姆斯听后,眼里闪烁着厉光,看向顾尘的眼神就像看凶手一样:“那么这位先生呢?”顾尘嘴角扬起笑意,眼里却结起了冰:“我当时正准备下楼。”詹姆斯眼里的光咄咄逼人,他迅速地开口:“也就是说先生您当时在房间咯?”“对。”顾尘眼角带了几分嘲讽,把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这样真的好吗,“没错。”“我想先生一定不介意我去看看您的房间吧?”詹姆斯脸上露出自得,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抓到凶手一样。“当然,探长请。”顾尘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看向詹姆斯的眼神充满了戏谑。詹姆斯哼了一声扭头上了楼,他想着:我看这个人还能嘴硬多久,只有他有作案时间不是吗?
大厅里一众人也一齐跟着詹姆斯上了楼,短短的楼梯在此刻却好像变得很长,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连呼吸声都开始沉重起来,交错起来的脚步声就像这里某个人的心一样,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但却无一不与这件杀人案有关。
三楼到了,顾尘的房间开着,一走进门就能看到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和不明液体以及大开着的阳台上的细绳。顾尘在心底冷笑一声,看着詹姆斯急切地冲到阳台去拿那根绳子,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追着他跑一样,想着这个家伙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啊。
詹姆斯一手举着绳子,一手指着地上的液体,背光让他的面目看起来有些可憎,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质问:“对于这条沾了血的绳子和地上的毒药,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解的吗?”顾尘笑着摇了摇头,满不在乎地说:“我无话可说,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我房间里的。不过,警探先生,您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杀死玛丽莲的吗?”
詹姆斯挑起了眉:“这么说先生你承认自己的罪行了?那好,我就告诉你这究竟是一场怎样拙劣的犯罪吧!你把你姐姐叫到自己的房间,并事先准备好了毒药和绳子,趁其不备制住她,强行将毒药灌下去,她在挣扎中将你手中的瓶子打碎。然而她喝下的毒药已经足以致死,不久后便停止呼吸。而你为了掩盖罪行,利用绳子和阳台上的栏杆将尸体吊在外面,然后解开绳子,伪装成自杀的样子。因为绳子太细,接触面积小,将皮肤弄破,刚死不久的尸体血液还未凝固,所以在绳子上留下了血迹。可你没想到尸体嘴唇黑紫,瞳孔放大,这明显是中毒的表现。这种伪装实在太低劣了!”
顾尘听完笑出了声,声音中竟能让人轻易听出其中的愉悦。房间里的人显然都被顾尘的表现吓到了,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就连布鲁斯都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他忽略掉其余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自顾自地鼓起掌来:“探长先生真是心明眼亮,这一番推理实在太精彩了,不得不让人拍手叫绝啊!”这个人竟然能推理出这么一套东西真是不容易,不过也很蠢就是了。
詹姆斯听完后轻蔑地看了顾尘一眼,没有理会他语气里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