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谋逆这件事情,皇城的新年也显得有些冷清,似乎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一般。
年夜的当晚,皇上的身体也已经的恢复了,所以这天也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在宫廷之内摆上宴席,一众嫔妃以及皇子公主都齐聚一堂。
距离太子这件事情还不足月余,所以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有些阴郁的,没有太子,皇后也没有来出席这样的场合,所以宴会并不热闹。
像往年一样,在新年来临的时刻,皇上会带领众人燃放爆竹并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今年的爆竹是安王点燃的,然而在皇上听来,却有种为昨日送葬的感觉。
逝者已逝,再去追忆也挽回不了什么,新的一年总会有新的开始,新的气象。
皇上也渐渐地从太子的事件中走了出来,毕竟他现在还是皇上,不能因为一个儿子的死就弃天下苍生于不顾,江山社稷依旧是压在肩头的重担。
新年复朝之后,安王便将朝廷上的一切事务交还给了皇上,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做着自己的安王。
英王也是时常前来找睿王商谈一些事情或者是拉着他出去游玩,而其他的时间,他也是时常在自己的府上,睿王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至于宁王那边,自从太子谋逆这件事情之后,他是让高华那里不要有任何的动作,想要平静安稳的度过这段压抑而又敏感的时间。
睿王除了陪着英王出去以及练习之外,便是在脑海中将太子谋逆的这件事情翻来覆去的思考,搜寻着其中的疑点。
认真的梳理了整个事情之后,他到的确是发现了几个疑点:第一,星象的预言与传播有诡异的地方,预言的流传太快,而且是在皇上的压制之下,所以很有可能是有人刻意的在传播;第二,父皇所中的毒存在疑点,安神茶和静心香是太子从坊间买来的,太子并不喜欢香料这种东西,可是却偏偏两样东西的结合产生了毒素,而且这种毒还是太医们无法分辨出来的,这是巧合吗?第三,按照御林军的追查,那家安神阁的主人撤离的时候算算恰好是太子买了东西之后不久,而据太子所说那是一家新开的店铺,现在布料店的主人所说的回家奔丧这件事情也存在极端的巧合。第四,从太子贪污被罚直到谋逆自刎,仅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事情发生的看似很是顺理成章,但是太过于顺理成章却给人一种被安排好的错觉。
睿王刘宇浩的安排便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点一点的释疑。
在这个冬天将去未去,春天欲来未来的时节,有一支队伍正在从西北方向着宋国的都城建康缓缓行进。
这支队伍的穿着打扮和宋国的有些不同,更是凸显出自游牧民族的特点,他们并不惧怕这个时节的建康城的寒冷,因为他们穿的都很单薄。
在这支队伍之中,有一位看着明显的与众不同,虽然一身打扮和其他人相差无几,但是眉眼间流露出来的气质却是洒脱与不羁。
“殿下,前面就是宋国的都城了,我们到了。”一位骑马跟在那与众不同的青年后面的老者说道。
“这里到还真的和我们那里有些差别,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说话的人便是那位不同于众人的青年,他便是西秦国如今皇上的嫡长子,乞伏木延。
“殿下您是第一次来宋国,所以肯定会察觉到不同,就连我这曾经来过的人如今再次来到此地也是有不同的感觉得,汉人的文化传承有着悠久的历史,而我们和这里的文化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老者是西秦的第一谋士乞伏明,若是追根溯源的话,他也算是皇族的一员,不过算是皇室的旁系分支而已。
“是啊,虽然还没有进入到他们的都城,但是仅仅遥望都城便能发现这里的确是比我们那里的文明程度高得多,不过在这里可是不能像我们那里能够肆意的骑着马驰骋,这一点可是有些拘束了,我还是喜欢那样的生活。”乞伏木延感慨道。
“殿下的心性果然是洒脱不羁啊,到了这里如今还在怀念自由的生活。”乞伏明笑道。
“自由总是好的,但是文化总是要发展的,在这一点上我可是不排斥的,我最大的希望便是能够将这里的文明文化带回去,让我们国家的人能够享受到文化交融的益处,从而真正的发展起来,让他们也能感受到文化的光芒。”乞伏木延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着无限的憧憬。
“殿下不愧是我国思想最为开明的人,我们那里虽然比较自由,但是终究算是落后的,如果每个人都能够像殿下您一样思想开明,那么又何愁国家不兴旺呢。”乞伏明的心中倒是有些感慨了。
“文化的发展传播总是需要有人推动的,既然没有人做,那么就由我来做吧,这次难得说服了父王才让我来到了这里,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殿下,您会成功的。”乞伏明也是很憧憬的说道。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因为皇子乞伏木延对沿途的风景也是很有兴趣,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他倒是优哉游哉,乐在其中。
当队伍到达城门之下时,乞伏木延抬头看了看那威严的灰色城门,他有种激动的感觉,走了一月的时间,终于到了这里。
在消息报到礼部之后,礼部大人王琦在禀明皇上之后也是进行了隆重的接待,先安排他们住了下来,择日进宫面圣。
对于这样的安排,也正和西秦使团的心意,尤其是皇子乞伏木延,他最在意的是这座都城的文化,所以一安排好住处之后他便带着乞伏明出去感受了。
虽然日光已暮,但是丝毫没有阻挡乞伏木延的兴趣。这座都城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奇的,雕花的砖石,木质的阁楼,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这个初到的外来人所没有见过的,虽然他也从跟在自己身边的乞伏明的嘴里听到过,但是道听途说的总是虚的,真正亲眼所见之后他才明白原本听到过的所有知识这灿烂文明的的冰山一角而已,这灿烂的文化博大精深,一下便让他着迷了。
然而,玩的兴致正好的时候,两人被一阵喧哗声所惊扰,急忙凑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上前去才发现,原来是有人在闹市纵马,因为一个小民躲闪不及,而被撞到在地,而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不时有人小声的谴责他。
“谁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让我爹将他抓起来,关进刑部大牢里去。”纵马行凶的是一个公子哥,此刻他非但没有道歉,相反的是依趾高气扬的叫嚣着。
这个公子哥便是刑部尚书柳蒙之子柳尘,世家子弟虽说很多都有严明的家教,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些从小备受溺爱的,从而被宠坏了的,这柳尘便是如此,作为家中的独子,因为柳蒙公务繁忙,便将他交给了自己的夫人管教,而他的夫人自小便将这个儿子看成是手中的宝,一点点的溺爱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说随随便便就将人抓起来关进刑部大牢,作为在京都生活的久了的人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要告诉人们他是他们惹不起的,而这句话也震慑住了很多人,毕竟这样目中无人的世子是不能招惹的,一不小心便会给自己引来无端的麻烦。
看着那个被撞伤之后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人,再看一看这个嚣张的不可一世的世子,乞伏木延虽然明白无论在哪里总是会有个别的人渣出现,但是他还是不禁怒由心中起,这怎么也算是堂堂的京畿重地,这个人怎么就可以如此的嚣张,正在他准备出手相救的时候,乞伏明在后面及时的拉了他一把,暗暗的向他摇了摇头,他也瞬间明白了乞伏明的意思,毕竟自己也是刚刚来到这个地方,而且身份敏感而特殊,贸然插手的话,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可是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继续如此发展下去吗?
而反观柳尘,看到众人被自己的一句话给震慑住了,也是暗暗自喜,听着躺在地上不断呻吟的这个人,他猛地抬起右腿,然后准备重重的踢上一脚呢,这样的一幕让乞伏木延看的都有些心惊。
然而就在他的腿抬起来还没有落下去的时候,在他的右腿下面很突兀的又出现了一条腿,而这条腿也是猛地往上一挑,柳尘一个重心不稳便跌倒在地,而与此同时,右腿被严重拉伤的疼痛也是瞬间就席卷了他的身心,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便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围观的群众自然都是心中称快,对于这样的人就应该有比他更厉害的人来惩处,站在人群中的乞伏木延也是怔了怔,然后很快的就缓过神来,他像是看到了知己一般,动手的这个人虽然身穿一身布衣,但是身上自有一股正气,这一点让他很是欣赏与佩服。
这个动手的人便是从睿王府出来的冯锐。
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一见钟情钟的不是情,是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