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林玉梅回过了神来,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说,“你说像她那样一个卖鸡蛋的女人,以后我们还会求到她的头上去吗?”
“嗯,”曹文彪应道,“你以为呢?”
林玉梅说:“那不是笑话吗?”
“怎么会是笑话呢?”曹文彪反问了她一句,然后不屑地,“哼!这人呀是会变的,何况人家今年刚才二十岁呢。”
“变?”林玉梅却撇了一下嘴,不以为然地说,“就她呀,还会能变成什么样了呢?”
曹文彪摇摇头:“这可说不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啥话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咱们也许比人家强了一点,说不准过了几年以后,人家突然就会超过了咱们的。”
“是吗?”林玉梅的脸上依然是那一副蔑视的神情。
“嗯,你不知道呀?”
“又有啥事呀?”
“唉!”曹文彪叹了一声,面色忧郁地说,“这过不了多久,咱们的地往户里面一承包,我们的权利马上就小了,到时候人们谁还会听我们的呀。”
林玉梅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曹文彪的神情,自己的精神也立马萎靡了许多。
“所以我说呀,”曹文彪没理她,继续说道,“这眼光咱们应该放远一点,不能总是只看见眼面前的那一点点的利益,啊!你明白了吗?”
挨了批评的林玉梅心里有点儿不服气,她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好了!等今个待会儿或者是明个,她要是来了,你就这样办吧。”就像老师给学生布置完作业似的,他下了地,转身走了出去。
林玉梅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忍不住用鼻子棱了他一下,愤愤地说:“哼!你到底是谁家的人呀?怎么今个胳膊肘往外拐了呀?”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炕上,气得呼哧呼哧的喘起气来。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见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是曹文彪又回来了,连头也没扭,也没有搭理他。
“婶,你在呢?”原来是柳二叶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林玉梅心里那个气呀,噢!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怎么回事呀?她心里不禁有点儿纳闷,这才扭过头,看了她一眼。
柳二叶怔怔地站在了门口。
“把车带来了吗?”林玉梅厉声地问道。
“没……没有。”柳二叶支吾了一声。
心想一惊,啊!林玉梅这样问她,难道曹文彪回来了以后,没有把那事告诉给她了吗?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又可被他给骗了,不仅白来了一趟,弄不好还得挨她一顿数落。
柳二叶心里正在琢磨着如何跟她说这事呢,突然,林玉梅向她发了话,恨恨地:“你带钱了吗?”
“带了。”柳二叶赶忙回答了一句。
“哼!”林玉梅瞥了她一眼,又说:“念在咱们街坊邻居这么多年的份上,那车子你就不用买了,你给我们拿五百块钱吧。”
“什么?五百块钱?光车子呀?”
“不,”她那语调与神情冷若冰箱,“一共拿五百。”
“好!好!好!我给你拿。”柳二叶一边从口袋掏钱,心里一边暗想,看来这事一定是曹文彪已经跟她说了,要不然,这事决不会这么痛快的。
柳二叶把五叠钱掏了出来,递给了林玉梅,林玉梅看了看,对她说:“把它放那儿,你走吧!”
柳二叶把钱放在了她身边,然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