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街道上已经有人在洒扫了,冲洗街道的水顺着街道的走势统统的都流入了街道两边的小沟之中,但是偶尔也会有一些低洼的地方会囤积住水,所以只要走在上面的人稍有不注意就很容易把自己鞋子弄脏。
要是说去往庆余堂的方向,其实不用邓奶奶告诉,青螺站在街上都可以猜出个八九分,因为街道上的人很多都是急急的赶往一个方向,与之相反方向人相对较少而且人们的表情也悠闲很多。
红木雕漆的大门上高高的挂着一个匾额,“庆余堂”强劲有力的书写在上面,匾额下面已经是聚集了很多的人,看样子里面是已经彻底装不下那么多的人了。
青螺和虎子一边排着队一边等着,因为人多自然排队的时间也要多一点,还好到后来余庆堂里面居然除了领蚕卵还可以领小鸡等,这意外才把等待的群众们高兴了一把。
馍馍在门外张望好大一阵子才看见已经排在队伍前面的青螺,至于虎子因为个头的原因,馍馍实在没看见,冒着被众人的白眼杀死的危险,馍馍好不容易才挤到青螺身边,
馍馍用手拍拍青螺的肩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怎么过来了?”青螺倒是意外馍馍会跑到这里来找自己。
“你跟我过来!”馍馍拽着青螺就要离开庆余堂,可是恰好队伍已经到了,那记录的管事看着拉扯的二人于是有一些不耐烦的问道:“你们要什么?”
“我们要蚕卵。”虎子在一边接话接的快。那管事很明显觉得孩子的话不是很靠谱于是又来看看青螺,青螺立刻把自己的袖子从馍馍的手中抽出来:“我们要蚕卵。”
要几张?”
青螺不知道应该要几张,于是本能的看向馍馍。
“一张就好了!”馍馍替青螺做了主。
“一张够了吗?”青螺不敢肯定的看着馍馍。
“够了!”馍馍在回答青螺的问题的时候,那管事已经把一个木盒子递到青螺面前,问了一句:“那家的?”
“邓奶奶家!”
……
一切终于弄好了,三个人才又挤出了余庆堂,整个过程之中三个人根本没有多余的交流。
“你怎么想起弄这个了?”馍馍眼睛还盯着那个小盒子。
“邓奶奶说教我们养蚕呀!”青螺和虎子倒是对盒子的爱护大过于应付馍馍,两个人都满是小心翼翼的护着那个盒子。
“这可是一个体力活。”馍馍说着这句话,脑海之中却不自觉的幻想着青螺采桑城南隅,手提青丝笼的美景。
远处从城门外面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街道上面的人都很自觉的向街道两边靠,给街道中央留出大大的空隙可以让远处的车马通行,馍馍和青螺、虎子自然也不例外。
所有人关注的主角终于在众人痴迷仰慕等目光的注视下向着青螺他们这一边走近。
青螺只见这个队伍就是十几个人,各个人都拥有一身黝黑的肌肤和健壮的身体,前面几个人是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后面的几个人是正在驾驶着一辆马车。所有人对待街道两边欢迎自己的人都是报以感谢的目光,十足一个战胜的将军回家一般。
那带头的人首先在人群之中发现了馍馍,可能是出于尊敬和熟悉的原因,那人急忙先下了马,朝着馍馍走近,至于其他的人则是继续前进。
“白公子!”那人走进以后就对着馍馍抱以一拳,然后又摸着旁边虎子虎头虎脑的脑袋:“小子可还记得我?”
“大叔!”虎子其实早就已经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要不是有青螺拽着可能已经冲出人群了。
“这小子好像长高了一截呀。”那位大叔就像抱着自己儿子一样抱起虎子,眼睛全是欢喜与疼爱的模样。
“我长大也要像大叔一样!”虎子把手举得高高的,像是在宣示一般。
“那可得好好学习本领!”大叔依旧抱着虎子舍不得放下,馍馍倒是替青螺介绍道:“村子里面的赵武赵大哥。”然后也给赵武介绍了青螺。
“都是一些可怜的孩子!”赵武由衷发出这样一声感叹,但是又害怕影响孩子们的心情于是也换了轻松口气说道:“到了我们这里就好好生活。”
虎子紧紧的搂住赵武的脖子,赵武突然想起什么于是转头说:“小子,我带你去练武场可好?”
“好!”虎子瞬间就把自己的手松开情不自禁的鼓着掌。
“那我带着虎子去玩一会,待会给你们送回去?”赵武算是在征询青螺的意思,可是馍馍却替青螺回答了:“去吧!”
青螺手中还捏着从余庆堂带出来的盒子,看着逐渐远离的虎子和赵武的背影。心中暗自觉得虎子的父母已经没有了,可能赵武给孩子最大的感觉就是如同自己的父亲一般吧!
馍馍以为青螺是在担心什么于是急忙解释道:“赵武以前也是一位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因为看透的大周王朝的软弱,也想明白了光凭自己一己之力也难以改变,所以才安心的隐居在这里。”
“你本家姓白,你叫白之桓对吗?”青螺的思绪永远都是如此跳跃,她根本不在意赵武的出生而问起了馍馍的真实姓名。
“我的真身是貘,我的父亲是妖王白博涛,我还没有出生母亲就和父亲分开了,母亲为了让父亲能够找到我所以为我取名馍馍。之后父亲找到我为我改回了原来的姓氏。”馍馍对青螺是不想隐瞒什么,这样的馍馍在青螺看来依旧是那个憨厚真实的少年。青螺低着头不说话,想着一路走来就只留下这唯一的一点真实不变的东西存在,心里顿时暖暖的。
“还有我与苟勋是表兄弟,她的母亲就是我的姑姑!”馍馍依旧还在叙述着自己和青螺有关联的人的具体关系,这一回青螺终于抬起眼睛呆呆的看着馍馍。
“他是因为想要改命才盯上你们的。”馍馍正视着青螺的眼睛:“还有什么是你想知道的?只要你说我都会回答。”
“我是谁?”青螺的眼神突然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这个我真的回答不了,我听父亲说帝圣和弟子查遍五界也不能查出来,我想你的底细可能只有帝君能够说明白,你到时候问他便知道了。”
“那帝君现在还被困岩岫宫吗?”
“他杀了帝尊和魔君的两个孩子被太皇惩罚下界,现在应该正在西夷。”
“西夷?”青螺脑中突然出现那些如同野兽的怪物,心中不由就发毛:“你可以带着我去找他吗?”
“不行!”
“为什么?”
“青螺你还不明白吗?你和以菱只能活一个,而谁生谁死帝君再也不能替你做主,以菱已经杀掉自己的父母得到两魄,苟勋也是一魄,而你体内也已经有三魄,所有你们要争夺的是最后一魄,谁得到谁的希望就越大。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那最后的一魄,让自己能够活下来。”
“我本来就不是人为什么要继续活着?”青螺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就在大街上,街上很多人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一些经过青螺身边的人听见这句话却是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仿佛已经很习惯这里看着是人的人其实不是人。
“如果我死了,可以成全别人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失去生存下去的意义是很可怕的事情,之前自己想着的是要看尽这个繁华世界的种种,可是现在自己的目的呢?难道就是要活下去等待被人杀或者是杀了别人,如果要成为人的代价就是要和自己的挚友亲人反目那么自己宁愿选择永远呆在幽冥界。
“为了寻找你到底是谁?天下居然为了你起了这么大的变故。”这是馍馍昨夜抓破脑袋琢磨半天想出来的借口
“我是谁?”
“对!你尚在懵懂之时就可以掀起如此的风浪,我相信你的来历必定不凡。”馍馍说到这里有了一些激动,其实这些都是一些安慰青螺随意编排的话,可是说到后来馍馍自己都有一些相信了。最后他竟然拍着青螺的肩头说道:“说不定这混沌的世界也会因为你而改变。”
“你确定这世界会因为我改变不会因为以菱改变?”青螺问的都极为不自信,满是狐疑的看着馍馍的眼睛。
“我确定,因为这是帝君告诉我的。”馍馍也不敢迎上青螺的目光,想要躲避,但是想到那样就不真实了,所以馍馍尽量保持初心的看着青螺。
“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馍馍本来就是信口胡诌的一个借口,被青螺这样问的有一些迟缓的回答:“就是他把我变成貘的时候。”
青螺突然想起馍馍本身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僵持的气氛在青螺这样的笑容之中终于是缓和了几分。
“你的事情先放一下。我们说说虎子的事情,我看虎子将来也一定不可限量的前程,但是在这里耽误了总不好,我已经和族长说好了让虎子去村子里面的学堂学东西,你看有什么意见?”
“学堂?好呀!”能让虎子学习强大的本领青螺当然愿意。
“我想问的是……”馍馍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要不要也去学堂里面?”
“我去学堂?”青螺指着自己想着自己要在那里学点什么呢?对于学堂里面有什么她还是很陌生的。
“因为在学堂里面的教书先生在妖族很有名很厉害,我想你去哪里可能对你修炼功法有好处。”馍馍其实说这句的时候很犹豫因为她很害怕刺激到青螺的哪一根神经,然后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可以在这里等着以菱来杀自己。
对于生命的价值青螺说不好,但是她明白一个道理一些不知道的东西在学堂之中书本里面一定能够寻找的到,而且自己的恩师还是一个很有能耐的人物,那么青螺倒是是很想在师父那里得到启蒙,寻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好!”
“明天我带着你和虎子过去。”出于预料的平稳回答让馍馍出乎预料的高兴,本来现在就想带着青螺过去的,可是现在虎子去了练武场,而青螺显然还没有充足的做好当一个学生的准备,于是还是决定暂时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