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城外。
大雨倾盆把远近的山峦遮掩得失去了轮廓,山道河谷之中因为暴雨的光临也已经没有了明显的分界线。
模糊的视线之中模糊的道路上一行快马却并没有这样的鬼天气而有丝毫的懈怠之气,马蹄掀起无数的泥泞也把山道之上的杂草踏得零落不堪。
“王爷呀!前面就是玉水了,过了玉水就是玉阳地界了!”为首的向导很是熟悉这里的环境,就算是在这样的雨夜他也依旧很清晰自己的位置。
“王爷,我们要过河吗?”有侍卫问道,此时他询问的正是夷国当今皇帝的亲弟弟——萧恒。
萧恒连失两城,还被梁有生追赶到此处已经是狼狈至极,那一身的戎装上的血迹已经被大雨冲刷了一大半,但是身上的杀气却是丝毫不曾减少。
“不行!”向导本来也是在等待萧恒的正确指示,但是看见萧恒抬起他的胳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家性命不能这样白白送掉:“玉水河面宽约数百丈,就是平日里行舟都是谨慎而行,何况今天还是大雨的天气,水面早已经结了一层雾气,在这里我们的视线都是模糊的,要在水面上就更看不清了,现在河上风浪大,如果船行到河中央的时候被风卷翻,那么我们必定无人能够生还。”
嘈杂的雨滴声能够掩盖很多其他的声音,比如萧恒一路行来的马蹄声,但是这样的天气也给后面的追兵带来了天然优势,比如那始终无法遮掩的痕迹。
萧恒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身后那细若不闻的马蹄声,心中哪里还敢犹豫,双腿夹住马腹,直直的继续往玉水边赶去。
眼前的玉水河面是黑压压一片,低压的气流盘旋在上空,看似风平浪静的河面此时在众人的眼中局如同一条等待随时伏击的巨蟒一般。萧恒回望来时之路,之前那隐约可闻的马蹄声现在已经越加的清晰了,虽有暴雨的掩护,但是依旧可以看见那山道之中偶尔的星星点点。
“王爷!”身边的近侍想要催促萧恒早做决断,但是心中又不敢造次,于是只换成一句着急的呼喊。
向导知道这是近侍的催促,从小生长在沿河边的人,自然明白这样的雨夜下河的危险:“王爷不能过河呀!”
向导的话其实根本没有说完,萧恒已经把剑直击向导咽喉,萧恒冷眼看着向导从马背上跌落,十分烦躁的收起了自己的佩剑:“这人太吵了,我们准备过河。”
……
在狼狈的萧恒对立面真是意气风发的梁有生,同样是雨夜行军,仿佛上天对他都有无限的宠溺一般,那铠甲之上居然连一边泥泞都不曾有。
“王爷!你看。”站在山道之上远处那一行人的身影已经彻底的暴露在玉阳河边,虽然光线不明,但是依旧可以看清楚已经有一些船已经和河岸有了可见的身影距离。
“过了河就麻烦了!”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接着又有人嘀咕道:“真是慌不择路,这样的天气还敢过河!”
“绝对不允许萧恒过河!”梁有生丢下这句话就已经扬鞭急急前去,他身后的几千精锐也毫不犹豫的追赶。
突然,梁有生的眼前天光大开,刺眼的火把把前面整个天际都要映照成为白天。紧接着梁有生就看见眼前的那一条火龙从山道向着玉水河的方向延展开来。
“有埋伏!”梁有生身边的大将赵蒙大喊了一句,梁有生迅速调转马头撤回到原来的山道上。
梁有生手拉着缰绳,眼睛冷静的看着前面火龙的蔓延,心中盘算着这到底是不是敌方的故布疑阵?那前方漆黑的夜中已经有嗖嗖嗖之声混在雨声之中向着这边袭来,很快就那嗖嗖嗖之音就变成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有无数的箭雨从黑暗之中袭来让人措手不及,而那滔滔之势仿佛是无穷无尽的。
“王爷快走!”赵蒙受手中的动作不停。
梁有生身边的士兵迅速在梁有生的身边聚拢,一边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挥斩掉那雨帘之中的箭雨,一边保护这梁有生速速撤离。
梁有生看着有一人在那片火光之中身下跨着一匹骏马向着这边疾驰而来,那高高挥舞着的长矛在火光之中也映照出一种沉重的黑色,仿佛是有无数鲜血锻造而成。梁有生对于萧恒的快速打击就是防备着他的救兵,可是这样的救兵还是来了,而且是石捷,自己是怎么盘算也没有料到石捷府亲自来,因为一号自己对石捷的了解他不会不因为朝归的事情而嫉恨于萧恒,而现实是他真的来了,前面过了玉水就是,玉阳是石家的发家地,从目前的形式来看石捷要保卫自己故土的决定得重新估量,所以一切都得从长计议,一声令下,鸣金速速收了兵。
……
船刚离岸行至半道之中,沿岸的滔天火光让本来漆黑不明的河面一下的光亮起来
“是我们的援兵到了?”负手立于船头的萧恒也不确定那对岸的火光是是敌是友?直到那滔天的喊杀声传来,萧恒才无比肯定救自己的人到了。
“好!”虽然有着距离但是萧恒还是忍不住鼓掌。
“王爷,我们要回去吗?”身边的近侍问道。
“哼!饶城都没有了,现在石捷在这里也只是背水一战。继续过河!”萧恒虽然感激石捷的救援,但是自己对这样的救援也不是很有信心,说不准自己还没有上岸石捷已经功亏一篑了,所以自保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