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螺被带着到了一处很是幽静的地方,说是幽静是因为这里的树木太多,要是别人告诉她这里是一个森林她也相信。
浓密的树林之中有一条长长的甬道直直的向着对面山脉延伸,每隔九步便有一只宫灯亮起,而它的旁边必定会有一个童子守护。每经过一个宫灯青螺就感觉寒气加重了些许。
无辙道人拽着青螺的手至始至终都没有松开一下,旁人看见很容易联想到是一对父女在荒寂的山道上行走,甚至还会无端的生出几分舐犊情深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螺感觉自己的肺叶之中气息在不断的向着外面挤压,她必须拼命吸气来进来填充,她每走一步都是痛苦,平地仿佛生出无数的尖刀要刮掉她腿上的每一块皮肉。
忽然,青螺僵在了原地,还在前行的无辙道人也被青螺拽着停了下来。无辙道人略微蹙眉,然后又略微沉默之后便松开了手顺带狠狠的把青螺往前面推去,丝毫没有顾忌到手中牵着的是一个小姑娘,那推向青螺的力道就如同要把她推向万丈深渊。
青螺有一些痛苦的捂住腕口,一张脸竟然比南山村里的雪山还白。忽然她听见自己耳边有小孩子的喘息声,下意识的开始寻找那些声音的来源。
喘息声逐渐消散很快清晰的哭喊声响起,就在自己的对面有两个孩子的声音,那是阿重与溪风的哭喊声,青螺无法辨别声音的真实性,她下意识的喊道:“阿桃!溪风!”
“姐姐!”两个孩子的声音同时回应。
无辙道人微笑的看着青螺:“不用怀疑,你想想你离开以后那院中谁还可以保护这两个孩子,就凭一个妇人吗?”
青螺身体变得僵硬,这是她失策之处。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崔子路与这个无辙道人还真的有联系。
“你不是一心想要保护这两个孩子吗?现在我特意把这个孩子带过来给你。”说完无辙道人便把溪风与阿桃狠狠的推到青螺的面前。
溪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栽倒在地,向前奔跑的阿桃本能的转身就要护住自己的弟弟。身体向前奔跑几步顿时就刹住了,同时伴着撕心裂肺的大喊“啊!”孩子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大的打击,那惨叫的声音一波盖过一波就没有停的时候,是一种很机械的动作。
“怎么了?”青螺本来张开双臂等待着孩子们的到来可是只收到这样的暴击。
听着孩子们的惨叫,青螺更加孤单无助的站在甬道中央。孩子们的惨叫清晰的穿过耳膜,极有力的进入脑海,在漆黑的世界在昏涨的脑袋里接受不了那样的刺激,青螺就在甬道上缓缓的跪下,直至最后不得不倒下。
孩子的尖叫声慢慢的转换为厉啸之声回荡在山谷之中,无辙道人手中握着的拂尘听见啸声便是一阵弹动,速度越来快仿佛是临死前的抽搐。
甬道两边的密林之后缓缓的走来几十个童子,他们的手里毫无意外都捏着一段红线,双目紧闭口中依然是振振有词。
“师父,这两个孩子……”
天空越来越黯淡,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快要从天边落下,周围的寒气也越加凝重,如同冰川般寒苦的气场让那些手拿红线的童子们禁不住都打起了寒颤
无辙道人顿时杀意大起,一声厉喝,身体斜掠着弹起,握着拂尘的右手穿袖而出,左手并指为剑直插溪风的面门而去。
溪风呆呆的站立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依旧惊叫连连,稍微大一点的阿桃反应过来了,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却依旧止不住发音。
手指为剑却在面门处便停了下来,无辙道人很清楚的看见溪风的额头上隐约有法印的闪现,那一道如同火焰般的花纹像是要冲出最后的压制而出,无辙道人右手的拂尘急忙拂过那道痕迹,然后又快速的拂过阿桃的额间,而另一只手则是翻转一下便直插孩子的后背。
无辙道人的手指干枯在触碰到溪风那稚嫩的皮肤时却突然生生长了几寸,溪风的肌肤就如同一番沃土本来修剪得极短的指甲在触碰之后却也如同深深白骨一般在疯狂生长。
本来闭眼在溪风身侧的童子突然睁眼恰好看着这一幕,又急忙把眼睛闭了回去,口中的振振有词越加念得利索了。
无辙道人的手指一直停留在溪风的后背,溪风脸上的青筋慢慢的得到缓释而眼中的精芒却逐渐黯淡。
忽然间,本来风云骤变的天空又恢复到应该有的颜色,天地归于平静。
“师父!”涤容是看见了天色转化为平淡也才敢断定一切都归于平淡了,上前喊着师父,靠近以后主动从无辙道人怀中接过溪风:“现在要怎么处理她们?”
“为了对付她我可是下了血本了!”无辙道人的面具也遮挡不住那发自内心的心疼:“把孩子送进地牢,至于这个女娃娃送到禁室来。”无辙道人把他的手掌藏在长长的道袍之中一甩袖子转身便离去,经过青螺的身边的时候又深深的看了一眼:“立刻把她带过来,不许有任何人靠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