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自从上大学回家住以后,每晚都会在窗户边守着,一直等少爷您回来的时候,才肯去睡觉,有时候您出差到外地到国外,航班到的时候可能是凌晨里一两点,甚至是三四点,但小姐也一直等着,有时候看她困的睁不开眼,我实在心疼,催她去睡觉,她死活都不愿意。还有一次我看她实在睡得香,您回来的时候没有叫醒她,小姐冲我发了好一顿的火。她每晚等您的时候都不让开灯,大概是怕您发现吧。”
听到这里,陆璟绍脸上惊讶,心痛,释然,欣慰复杂的感情,在眼底卷起散开,声音甚至有些微微的颤抖和不可置信:“她每晚都等我?”
张妈看向陆璟绍的背影,点了点头:“每晚都是,我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小姐,也心疼少爷您,我已经年过半百,在陆家待了这么久,陆家上下都待我不薄,这些话我不说,恐怕没人会告诉您,您和小姐明明是心里都在意的紧,可是总不愿意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
陆璟绍幽幽的双眼,似乎浮上了一层柔光,千里冰封的雪山似乎已有了融化的痕迹,他微微一笑,笑意浮上眉梢,延进眼眸,仿佛这么多年的疏离与渐行渐远,都在这一瞬间粉碎不见。
“谢谢你,张妈。”
张妈微愣,那声轻语,似说给她听,又似在喃喃自语,她知道那不是她的幻觉,因为即使她想象千百种可能,都不会想到,陆璟绍会对她的坦白说谢谢。
“少爷……”
张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看向温柔抚摸夏初晴脸颊的陆璟绍,低声说道:“少爷,您先照看着小姐,我去准备晚饭,小姐醒来应该会饿了。”
“恩,一会端上来,我和她一起吃。”
夕阳的余光洒在地板上,亲吻着两人的侧脸,光影下是浮动的尘埃和两人同样静谧温和的模样。
微风习习,惹的几根发丝不安分的飞舞。
以前,他总爱这样看她睡着的样子,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宁和安静,再无喧扰,那安详的睡容,总让他觉得有些醉。
不知不觉,夜幕初上,整个别墅的院内,高低错落的灯同时亮起,或米黄或乳白或酒红的灯光,似乎花花草草披了一件新衣。室内的灯光也交错亮起,二楼床边是一个高挺瘦削的背影,陆璟绍正站在夏初晴的床边看着她。
“我说我饿了……”
夏初晴迷糊懵怔的睁开眼睛,第一眼看的就是坐在她身边的一脸温柔的陆璟绍,这个彩蛋让她以为还在梦中,愣是使劲挤了挤眼睛,再睁开眼时,陆璟绍那姣好静美的面容还是在她的眼前,手臂处传来的微微的暖意,告诉她这不是梦。
幸福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她甚至开始有些感谢昨晚给她下药的人,要不是这一通折腾,陆璟绍也不会待她如此……呃,温柔!
只是夏初晴从来都不是个好演员,紧张的时候总是大脑短路,语言表达能力极具下降,她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一个她自认为懵懂而又无辜的表情,然后说出了下面这句话。
“我饿了……”
陆璟绍起身揣兜,勾着嘴角,俯视她,看她挤眉弄眼的模样,并不觉得懵懂无辜,反而觉得又傻又憨。
“我说我饿了……”
夏初晴见陆璟绍没反应,用了眨了眨眼睛,挂上有些过于娇羞的笑容,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