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冰眸光一冷,冷漠讽刺道:“我早已听闻长公主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毒舌挖苦的本领果真了得。怪不得“威名”会远扬四国,看来家人还是“有实力”的。
“知道就好。”长公主没有听出染冰话中的讽刺,更加高傲的挺直腰,不屑的瞥了一眼染冰。
“长公主,我先告辞了。”染冰不想在于她啰嗦,逞一时嘴强,毫无意义。
她心知:冷月局势虽有所改变,但世事无常,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这事先记着,改日我们再算……
风轻轻吹起,凉快了许多,染冰墨黑的发丝随风飘荡,吹佛在脸上,显得放荡不羁。
长公主闷哼一声,狠狠甩了一下手中的手帕,转身离开,她的衣袖随风飘佛,背影有一种张狂的嚣张感。
染冰转身,眼眸波澜不惊,如一面平静无皱无波的湖水,清澈如玉。
之后几日,染冰都待在宫殿里,她不想出去,不想再惹出什么事端,她本出于礼貌给皇后请安,哪知却引起双方都不痛快。
长公主那飞扬跋扈的样子,在她看来是愚蠢,只会逞一时之强。真正有所作为,真正聪明的人,是要学会隐忍,学会衡量自己的身份,学会友善待人,而不是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处处打压人,那只会引来更多仇家。
所以她要做聪明人,她要保护冷月,就必须让自己改变,越王勾践都能卧薪尝胆十年,而她为什么不能少言隐忍六年呢?
她会隐忍,但隐忍并非代表她软弱。
沐羽长公主在宫中可算是个大角色,她名叫沐锦筠,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和太子沐翊尘是亲姐弟。从小被皇后捧在手心长大,一向娇生惯养,行事专横,从不考虑后果,自以为是。
在宫中,基本没人敢私下说她的坏话,若是被发现,那只有死路一条,绝不容情,宫人们对她如同对皇后一般,十分恭敬,如若有丝毫得罪,或者对她不敬,受到的下场可不是一般的狠,她会想出各种恐怖,丧心病狂的手段来对付那人,什么将双眼挖了,牙齿指甲全拔了,将肉一刀刀割了,还在伤口放盐等等。
染冰好不容易了解这些后,突然感到身上麻酥酥的,特别不是滋味,这长公主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有她如此公主,沐羽宫女太监岂不时刻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
她抚抚胸口,幸好她没有怎么得罪她,而且好歹她也是冷月皇子,不然自己恐怕还没回冷月,就惨死他国了。
这日,染冰安静的在寝宫练习书法。染冰从很小时就开始学习琴棋书画,可谓是位名副其实的才女。她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有些嚣张霸道。
染冰挽袖提笔,挥笔有神,很快就创作出一幅手法精湛的书法作品。
“公子真棒。”落愁在一旁拍手赞道,眼眸注视着美丽逼真的画卷。
“落愁,要谦虚。”染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种夸赞,她早听厌了。
落愁喃喃自语:“既然还有人不喜欢听赞扬。”
染冰看了一眼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
“二皇子,皇上召见。”一位小太监尖着声音,从宫殿外进来说道。
染冰轻放下笔,拂了拂衣袖,温文儒雅道:“好,那还请公公带路。”
小太监略微弯下腰,伸手请道:“请。“
但那语气丝毫没有尊敬之意,染冰故作没听见,毫不介意,挺了挺腰板,显得更加高傲。
在沐羽宫中,染冰什么都没学到,唯一学会的是少说话,多理智,更加大气。
染冰来到了宣政殿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轻轻走进宫殿。
宫殿很大,四处金碧辉煌,正前方一张金黄的桌子,一把金黄的龙椅,龙椅上雕刻着两条霸气的金龙,龙椅上坐着一位年龄稍长,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脸上细看分布着几丝皱纹,但眼神凌厉幽邃,身上有一种王者霸气,他右侧坐着一位美丽,身着红色锦衣,脸无表情的皇后。
“参见皇上,皇后。”染冰走到殿中央,蹲下恭敬的行礼。
皇上打量了一下蹲下行礼的染冰,眼眸露出奇怪的神情,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谢皇上。”染冰慢慢站起身,眼睛看着前方,却没有直视皇上,皇后。并非是她不敢,她只是不想招惹是非。但若说是不敢也能说得过去,毕竟她们是长辈,她是小辈,礼仪她是懂的。
皇后扫视一眼殿里众人,目光最终落在染冰身上,慢慢开口道:“二皇子近来可好?”语气虽然带有客气与关心,但细听,根本听不出如何关心之意。
染冰闻言愣了一下,眸中神色微变,但依旧平静的答谢道:“谢皇后娘娘关心,我很好。”
为什么要这么虚伪,明明不关心,还装作一副关心的样子,这使染冰心生一种厌恶之情。
站在一旁身着玄衣,玉树临风的沐临尘闻言露出气愤,不屑开口道:“我看母后是多操心,二皇子都能让皇长姐生气,怎么会不好呢?“
他转头看向染冰,眸子中充满厌恶与嫌弃,似乎恨极了染冰。
皇后闻言一双漂亮的凤眼看向沐锦筠严肃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锦筠。”
沐锦筠一脸高傲自大,冷冷的瞟了一眼染冰,歪曲事实的说道:“他不懂礼仪,冲撞了我。“
皇后严肃的面容发生了细微的改变,看着沐锦筠责备道:“锦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毕竟二皇子是客人,真是太不懂事了。”虽是责备语气,但丝毫听不出责备之意,还间接提醒了染冰,让她认识自己的身份。
“他不就是个质子吗?凭什么要我让他。”沐锦筠一满脸不服气,甩了甩衣袖,藐视的睥睨一眼染冰。
在她眼里染冰是没有尊严,没有权利的质子,欺负她又怎么样,弱肉强食是很正常的事,染冰既然身为质子,就该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