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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西格玛港城

【楔子】

怪奇之物横肆八荒

灵行异体撩拨真相

谜团、扭曲、与破碎的梦想

潜于未知大陆的暗涌

璀靡幻灭的圣光

/

群山苍苍,迤逦北疆

茂林深处,郁孕魂长

岩原寥阔,平贯四方

水泽弥漫,倾布澜洋

/

你眸中生出的翅膀

越时光的长流望眼欲穿

你心中悬浮的大剑

断纷扰的妖尘神话流芳

/

汝等不是过客,是个归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均系巧合)

/

夕阳的暖辉洒在窗棂上,慵懒的气息弥漫着整个教室。唯一富有激情的只有讲台上的历史老师,油锃的光头淌着小溪般地汗珠,如同癞蛤蟆一样油油的大嘴还在不知疲倦地喷着唾沫:“大家牢记这学期第一课的内容!卡玛大陆耶历687年,西格玛港的一位采矿工人发现了钚曜石,并以此为契机,人们打造出了第一台自带动力的机车头,揭开了大陆蒸汽时代的辉煌!到今天,刚好是两百年整……”

下课铃响了。

老师似乎意犹未尽,并不打算就此收拢他的蛤蟆嘴,他的声音如同没有重力的泡泡,飘在滞浊的空气中,泡泡压迫下的学生们,却忍不住一阵骚动。

“啊!啊啊啊啊啊……”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刺猬头男生蹭地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望着历史老师,老师同样充满讶异和愤怒地盯着他。

“你给我坐下来!”同桌的长发女孩小声说道,同时拉着男孩的衣角把他拽了下来,再使劲揉了揉他那头怪异的蓝色短发,尴尬地看着老师。

“你你你!蓝北!干什么呢!我说下课了吗?”

蓝北茫然地望着四周,拍拍脑袋,仿佛这才醒过神来,一双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却怎么也想不出搪塞老师的对策。

蓝北17岁,一个人住在西格玛港城东北角的一幢古旧的别墅里。自记事起,父母就都已经不知所踪,在港城的孤儿院里长到可以上中学的年纪,才被交与别墅的钥匙,被告知那才是自己过去的家。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帅气的脸庞和奇特的水蓝色头发常常会吸引女生的眼神,但每次和女孩说话时他也只会不知所措地挠挠头,礼貌地敷衍几句。

学校里蓝北只有两个朋友,一个就是刚才拉他坐下的小泉了。小泉和蓝北的课业成绩在班上是两个极端。她父亲是学校的生物老师,再加上女生天性的敏感和善良,对已知的未知的生物永远充满浓厚的兴趣。原本不可能和蓝北同桌的她,因为上次班上的“先进带后进”政策,才有了蓝北在各种犯傻时候及时点醒他的机会。

“报、报告!”前排的一个棕发男生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他厚厚的镜片和西瓜一样的大脑袋都和他瘦小的身材显得极不相称。

“老师,您刚才说的钚曜石,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它为什么和那些常见的铁矿金矿铜矿完全不同,而是可以给人类提供能源吗?”男孩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余光白了蓝北一眼。

蓝北激动地看着他,心里暗喜,默念道:“好小子!佑辉!还是你仗义!”

佑辉是蓝北自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发小,和整天懒懒散散对什么都没兴趣的蓝北不同,佑辉被同学们冠以了各种外号,诸如“技术宅”“天才工匠”“万宝箱”之类的,很喜欢自己一个人捣鼓一些看上去一无是处的工具,每次被质疑时,他都会推推他那像港口水锚一样又脏又重的眼镜片,涨红脸激动地说:“有用的!我做的这些东西总有一天都会派上用场的!”

光头的历史老师瞪了瞪幸灾乐祸的蓝北,又瞟了瞟不合时宜地提问又长着一双充满求知眼睛的佑辉,无奈地摊了摊双手,说:“这个问题直到今天学界也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片大陆还有很多我们未知的部分,尽管这两百年我们的科技发展神速,但仍然有一层古老的神秘面纱笼罩在大陆上,等待我们去揭开。这也是我们学习历史以史为鉴的意义!另外,别以为你打的掩护能有什么作用。蓝北,到我办公室来!下课!。”

///

蓝北垂头丧气地跟着挺着大肚子的老师走出了门,霎时间,死气沉沉的教室如同被打开了罐头盖,同学们鱼贯而出,只剩下小泉和佑辉两个人了。

夕阳打进百叶窗的微光只剩下一缕刺目的尾巴,把小泉的脸映得红扑扑的。“佑辉,你说蓝北这个样子,以后的升学考试可怎么办。”

佑辉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说道:“就算拿这个问题去问他,他肯定也就会说,哦,这样啊,升学考试?有啥用啊,好麻烦啊!然后再随便找个什么话题转移注意力吧。”

小泉叹了口气,看着收拾完毕的佑辉,惊讶地问:“你今天都带了些啥?书包鼓得都快撑开了!”

像是突然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佑辉神采飞扬地说:“这是我带的必备工具!专为今晚准备!喂喂喂你那个困惑不解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你忘了?蓝北让我们今晚一起去他家那个‘从来没有打开过的阁楼’啊!”

小泉摆弄着自己乌黑的头发,耸了耸肩,“我想起来了,和家里也已经说好今天晚点回去了。也不知道蓝北什么时候能给从‘光头蛤蟆’的办公室放出来。”心里却暗暗骂道:“真受不了你们两个,根本就是一个样!说正事的时候马虎哈哈的,对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倒是跟小猫见了毛线球似的兴趣浓厚。”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正百无聊赖之际,教室门口探进一个蓝色的刺猬头。蓝北神秘地眨眨眼睛,“你们准备好了?出发!”

///

夜幕逐渐张开了它沉默的颜色,天空中如同两个巨人的战争,黑巨人正在渐渐蚕食红巨人的领土。

西格玛港位于卡玛大陆的最南端,三面环海,是整片大陆最为繁华的港城。由于地理因素,技术的阻隔是极为严重的,不同的城市发展速度也极为不平衡。内陆中有的地方山林环绕,保留着古老的风俗和民居,对比之下,西格玛港城俨然是现代文明的结晶,然而它也毕竟是大海的子女,工业化的浪潮并没有彻底侵袭港城的风貌。

三人并排走在石头坡路上,路面上只能看出一块块拳头大的小石块紧密地贴在一起。刚过潮季,沿海的路面仍有些湿漉漉的。

蓝北似乎兴致极好,问道:“据说这座城市千年前只是一片沼泽地唉,你们说是怎么在这上面建起这么大的一座城市的?”

小泉白了蓝北一眼,“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港城人,老是问这种问题。”

佑辉无奈承担了解说的任务:“看着我们脚下的路面,这些拳头大的石块并不是平面,而是无数根石楔在表面露出的一点。起初的开拓者们就用一两米长的木楔子钉进沼泽地里,再把木头绑在一起形成了可以落脚的地面,后来为了稳固的需求,换成了石头的。”

蓝北点点头,若有所思。他看着左侧一望无垠的大海,右侧一排整齐的尖顶建筑,海鸥鸣叫着停在脚边,根本不怕人。他指了指路的尽头,“就快到了。”

三人爬上了缓坡,眼前破帘而入的是一幢极其宏伟的别墅。除了高四层的主楼以外,还可看见北侧的别院和紧挨着主楼的塔楼。但是年久失修,许多面外墙上都爬满了青藤。而宅邸外围的铁围栏上,则长满了血色的蔷薇。

“真是每看一次都觉得像鬼屋。”佑辉感叹道。

蓝北打开沉重的铁门,“反正你俩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快进来吧。”

小泉插话道:“我想去看看别院里的花圃,我这么久没来你肯定没有好好照料它们。

“今天我们的主题可不是这个!”蓝北抗议道,“原本我以为,和主楼紧挨的塔楼除了一楼的大门外没有别的入口,可是昨天我发现,主楼第四层走廊的尽头,其实有块天花板是可活动的,我顺着旁边放着的梯子爬上了屋顶,发现塔楼的顶端、在靠屋顶这边还有一个小门,按构造推测,塔楼的顶层和下面是隔开的,那里有一个独立的小房间。不知为何,我觉得那其中对我有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但是又不敢一个人进去,所以才让你们两个一起过来。

“有没有搞错,走廊尽头有个梯子,上面有个暗门,这么明显的事居然过了这么些年你都没有发现,这还是那个我认识的观察力超群的蓝北吗。”佑辉嘟囔着嘴问。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栋楼不害怕啊!除了和你们一起的时候,我就没有去过三楼以上的空房间好吗!”

聊着聊着,三人不知不觉已经顺着楼梯来到了四层,从走廊里的窗户望出去,天幕已经彻底被涂黑,海风下的摇晃的树影略显瘆人。“这也太黑了吧!”小泉抱怨道。

“不好意思,这层没有灯哟,而且今天月光挺暗的。”蓝北又是那副贱贱的幸灾乐祸表情。

“佑辉呢?”两人只看到正在楼梯口忙碌的背影。

“好了,现在如果有人上来我们可以马上知道,这个叫‘随时报告警笛’,只要有人踩到门口我铺的特制钉子,我手里的这个小东西就会报警哟!”

蓝北和小泉对视了一眼,一个打了打哈欠表示已经习惯了。小泉实在忍不住:“就说你的装置没用!这里这么安静,有人踩到你的钉子,不会痛得叫出声来吗!要那个报警器干嘛!”

佑辉推了推眼镜,“这这这,万一等下在房间里听不到怎么办嘛!”

“佑辉,别闹了,快把你的灯拿出来。”蓝北说。

大脑袋又埋进了他的包里,掏出了一个样貌奇特的圆柱体。“这个叫‘手提式煤油筒’,我在这儿装了个镜片,把光线都聚拢过来,就可以指哪照哪了。”佑辉得意洋洋。

“然而除了小了一点,根本就没有煤油灯照的范围大。小泉白了一眼,“快走吧,太晚回家也不好。”

蓝北搭起了梯子,三人从暗门依次爬出来,站在了平坦的屋顶上,往塔楼方向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和佑辉手中的灯光,确实有一扇小门。

“啊!!”

“怎么了?”其余两人惊讶地看向蓝北。

“那个……没有钥匙……”

“你真是够了!”小泉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又跟着这两个人做这种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探险”。

“哈哈哈,我早有准备,”佑辉又开始在包里掏了起来。

“你还发明了‘什么都能打开的撬锁器’?帮大忙了。”蓝北模仿着佑辉的命名规律。

“那倒没有,”佑辉手里拿着一根铁棍,“反正是挂锁,就用这个撬吧。”

“……”

///

吱呀……

沉重的木门终于被三个少年推开,谁也没有想到,随着这扇门的打开,他们将被卷入一个其实一直存在于身边却神秘新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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