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一只小舟载着十来个人,像一只离弦之箭,快速在大江面上冲击着。
“秦先生,你早说你有这种好东西啊,省得我们那么麻烦了。”冯正体验着这绝快的速度道。冯正感觉秦宓就像是一个万能百宝箱,想要什么念几句诗就行了,实在太过厉害。
秦宓道:“能不用这些东西,还是尽量不用的。道法自然,万物都顺其自然是最好,漫漫大江,坐船行舟,这也是一种修行。”
任一刀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看来我以前或许是心急了些,才会导致我现在迟迟不能突破。秦先生的话语实在令人茅塞顿开。”
秦宓微笑不语。
冯正岔开话题,问道:“那秦先生,我们现在作何打算呢?”
秦宓道:“大抵还有一百余里便可以靠岸,到时候我们便可以走陆路上南阳。一路上自然也可以与一些零散的黄巾军作战。”
冯正赞同道:“如此甚好。”
冯正回头正欲打坐,忽见江中一个人影闪动,在江中勉强游着,身躯在水中极为吃力,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浪头淹没。
还未待冯正说话,一个如雷声轰鸣般的声音就传来:“前面船上的兄弟,还请搭个手,救一救我。”此人虽是在江水之中,声音却洪亮有力,刚劲十足。
任一刀凝目一眺,道:“是江陵的雷震天,我曾与他见过一面。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却武功颇好,有些名声。据传他是得了奇遇,修炼一本上古的雷道功法。他刚才大概也是被撞翻的客船上的人,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来。”
冯正道:“救不救?看他这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从声音来看,雷震天此时中气还足,但看他在大江中挣扎之态,怕是过不了一刻,便会力有不及。
任一刀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厮用三宝船撞我们之事决不可轻易了结。此时多一个帮手却也不错。”
秦宓道:“也是如此,船虽不大,再容一个人却也是绰绰有余。不如你出手救他一救。也是很好。”
任一刀一笑,脱下身上的铠甲,交给旁边的手下,只穿一件薄衣,露出强健的身躯。
随后任一刀纵身一跃,竟从船上跳至江面,双脚落在江面上居然不沉,反而重重一踏,又腾空而起,激起一阵浪花。几个闪跃,便至雷震天面前。
任一刀身体边转向,边伸手一拉,将雷震天扛在肩上,又以同样的方式跳回来。只不过这次的动作明显比刚才迟缓许多。
任一刀的动作慢下来,冯正才看清楚任一刀脚下附了一层红色的光芒,凝而不散。正是这个东西让任一刀可以在大江上来去自如。
任一刀回到船上,已是满头大汗,雷震天顾不得休养,开口便问道:“任一刀,你到了第四境界了?”
任一刀喘气道:“还差一些,只是先领悟了一些东西罢了。若我真到了第四境界,岂会如此狼狈?不过你倒真是不轻。”
雷震天尴尬地笑笑,道:“实在多谢救命之恩,这几位是?”雷震天看向冯正等人。
任一刀与雷震天一一介绍,双方互通姓名,算是认识。
两方便讨论起三宝船的事来。
“此仇当然要报,我雷震天自出江陵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险些把自己的命都弄丢了。幸好我看见你们都跳船,我也跟着跳,否则这次黄巾起义,我连黄巾的面都没见到就结束了。”雷震天不忿道。
系统设定,在黄巾之乱时期死去,就要等黄巾之乱结束后才能复活。
“只有你一个人跳船吗?”冯正问道。
雷震天道:“有好几个人都跳船了,但恐怕只有我遇到你们。”
任一刀道:“仇自然是要报的,只是我们如今势单力薄,若是待到黄巾之乱后,那三宝船主人恐怕捞到不少好处,也非我等能轻易战胜的啊。”
雷震天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
任一刀见此道;“算了,先不谈这些,雷兄如今有何打算?”
雷震天道:“我准备上岸后自己去碰碰运气,杀几个落单的黄巾。至于救命之恩,恐怕只有以后再报了。”
大家心里清楚,雷震天必然是有自己的谋划,才不愿意跟着冯正与任一刀。但人家不说,冯正与任一刀也不便多问。
几人一边聊着,秦宓与鲁智深却始终不言不语,静等靠岸。
······
小舟轻飏,已能看到岸。众人皆远眺岸边。
鲁智深忽然笑道:“居然一来便有功勋送上门来。”
冯正几人均看不清岸上情况,问道:“莫非岸上有打斗?”
鲁智深道:“似乎是官军与黄巾部队的小摩擦,黄巾军有上百人,官军只有五、六十人,不过情况却还算势均力敌。我先去为你们压压阵。”
鲁智深提起镔铁禅杖,一个跳跃,竟掠出去十多丈,几个呼吸之间,便不见踪影。
雷震天惊道:“宗师之能,实在非同小可。”
过了一炷香,舟也终于靠岸。
冯正却仍然看不清楚岸上的情况,因为此时岸上黄沙滚滚,如同掀起了沙尘暴,将一切都遮住,不露痕迹。
众人也看不见鲁智深在何处,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秦宓拍拍冯正的肩膀,道:“莫怕,此乃黄沙之阵,惑敌而不伤人,你可去探一探。”
雷震天很疑惑,不知为何让境界最低的冯正去探情况,于是道:“秦先生,我修炼雷霆功法,速度倏忽如电,不如我去吧。”
冯正拿起朴刀,道:“还是我去吧,我正好见识见识。”其实冯正知道,秦宓是肯定要让自己去的,所以索性就干脆一些。
秦宓见此微笑,也不与冯正加持防护,就这样让他进入黄沙之中。
冯正一进黄沙,只觉自己身躯沉重,步履更是迈也迈不动。眼前黄沙迷乱,大风四起,可见之处不过周身半丈。阵中杀气隐隐,含而不发,使人提心吊胆。正是:
江边起大战,四面杀气扬。
滚滚黑风过,漫漫黄沙狂。
忽然黄沙中没来由地杀出一柄朴刀来,直取冯正面门。
冯正慌忙之下,提刀对击,两刀相碰,冯正觉手臂微麻,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从哪里又杀出个人来。
冯正这一停下来,居然也无人再来攻击,不知是为了消磨冯正的精神,还是其他地方战况紧急,无暇顾及在阵法边缘的冯正。
冯正略作思量,提刀又向黄沙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