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偌大的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我和胖子两人,冥府勾魂非同寻常,其他人都被我俩吩咐呆在房里不许出来,因为冥府鬼官身上阴气太重,时运不好的人看见必生大病,要再倒霉点的话很有可能连魂都直接被勾走。
说起这个我便想起我们村里八年前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时的我还在读初一,我们村里有一个名叫何家贵的醉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都是以酒度日,没一天是清醒的。
话说这天何家贵突然不喝酒了,整整一个下午都蹲在村口,逢人便说他昨晚看见黑白无常了,何家贵说他从乡里喝完酒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个戴着高帽子的古代人,手里拿着一根铁链走到一个坟前一甩铁链便勾出来了一个人,何家贵那是醉的正厉害啊,明知前方不对劲还是控制不住的闯了过去,没曾想黑白无常却突然叫住了他。
“何家贵,你好大的胆子,看见了我们非但不躲,还敢无理冲撞,待我将此魂送回地府,明晚便要来拿你,准备好后事吧。”
这一声大喊彻底让何家贵清醒过来,急忙趴在地上磕头求饶,可是一抬头那还有黑白无常的影子。
那个时候我放学回来听到我老爸和我说这事儿还没多在意,可是第二天就有人说发现那何家贵死在了家门口,连鞋都没穿。
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如果今后若是不小心看见了冥府拘魂,切不可大声吼叫,最好的办法就是行五体投地之大礼趴伏与地,一是表明自己对鬼神的敬畏之情,二是证明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小子,时辰差不多了,准备招魂吧!”
胖子和我浑身上下都是抹满了锅底灰,看上去十分滑稽,不过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锅灰在道家可以用来撒在地上,以探查屋中是否有鬼魂存在,若是有鬼魂踩过,地上便会留下脚印,此法一般是道行不够无法开天眼之人才会采用,多在民间流传。
当然我们抹在身上可不是为了探查鬼魂,而是为了“易容”,因为锅灰除了可以使鬼魂显形以外,还有一个作用,这个作用就是躲避冥府鬼官的鬼目窥视。
拿锅灰抹在身上,鬼魂便无法看穿你的真容,就算牛头马面来了也是白瞎,到时候真和牛头马面打了起来,他看不清我们长什么模样,也就无法在判官那里找到我们的名字,找不到我们的名字便无法定罪,更别提抹去我们阳寿了。
也是因为有这个办法才让我和胖子敢于和冥府叫板,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时间,等待牛头马面来临之时,抢先一步找回程小晋的三魂六魄,再强行打入她的体内,给牛头马面营造一种人还未死的假象,人没死便不能拘魂,我们便又能争取到一段日子,为程小晋找到尸珠做成解药。
墙上的时钟沙沙的响着,每一分对于我都过的十分漫长,在我面前的法坛上摆着程刚刚找来的雄鸡血和黑狗血,全都用保温壶装着,等下要是戏演砸了,全都是赏给牛头马面二位仁兄的。
“小子,开坛!”
随着时钟敲响最后一下,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变降到了冰点,大夏天的呼吸间都出现了两条白色气龙。
“来到还真是准时。”
我心里暗道,同时双手变换,双手托举作宝瓶状,嘴中喝道:“杳杳冥冥,阴阳同生,生者为形,亡者为气,幽诸魂现真形,程小晋速速领命,归位!”
法印落下,一道微不可查的黄芒从我手中飞出,不到片刻屋子里瞬时风声大作,风中隐隐夹杂着阵阵女子的抽泣。
“此时不归,更待何时!”
或是惧怕肉身上尸气的缘故,召回的三魂六魄到了房内却迟迟不愿附体,我心中大急,放眼一望,门外有两道模糊的鬼影正在逐渐凝实。
“胖爷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胖子眼见我无法让程小晋归位,眉头一皱,捏了一个法诀,吼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程小晋,归位。”
胖子做法就比较凶了,连什么道术都不用,直接就是用蛮力抓住那程小晋的魂魄一个一个往肉身里塞,管你愿不愿意。
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在牛头马面即将显形时才招魂的原因了,因为肉身尸毒的缘故,程小晋的魂魄根本不愿回去,就算强行禁锢在体内也撑不了多久,魂魄聚首便有了灵智,不像单魂独魄那么好操控,到时候程小晋的魂魄强行想要逃离,搞不好弄得魂飞魄散。
“还不住手!”
眼见着最后一道主魂就要附体,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天怒吼,我心说要遭,牛头马面这两位爷应是到了,当下我头也不回拿起保温壶里的黑狗血便往后泼了出去。
“啊哇……”
一大壶狗血泼出,也不知泼到了谁,只听一声惨叫发出,哥们儿我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动作,一股阴风便吹到了身上,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窖,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年轻人就是靠不住啊!”
胖子见到我的惨样,咆哮了一句,咬牙抓着那主魂就硬压了下去,我心中大喜,只要主魂入体,程小晋便算有了齐魂,按冥府条例就不得勾未咽气之人。
“哎呀卧槽!”
我这还没高兴完了,胖子又是发出一声惨嚎,我定睛一看,那马面不知何时手中已拿出了一道铁锁,呼地套在了胖子的脖子上,把魂都给胖子拉了出来。
“我靠,左大师赶快救我。”
胖子的魂魄滚在地上,抬眼一看,看到连自个儿都被勾了魂了,差点吓尿,哭丧着脸急忙向我求救。
我那个气啊,我自身都难保啊:“杳杳冥冥,阴阳同生,告知火神,借法脱身。”
情急之下,我又是使起了百试百灵的借真火之法,等到身体回暖,我一把抄起我那二叔的雷击木剑,串起一张镇魂符朝那马面打了过去。
牛头马面两位兄弟看我攻了过来,耻笑一声,那牛头提起比我还高的钢叉登时向我打来,我不敢硬接,若是被他打在了身上,恐怕我和胖子都得交代在程家。
顾不得面子了,我一个懒驴打滚避开牛头的全力一击,举起手臂使出浑身力气把雷击木剑向马面掷出,马面一个不察,被我正中胸口,身上瞬间冒出一道青烟,手里的铁锁便落了下来。
“死胖子,你丫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胖子的名字我便无法为他魂魄归位,急的我那是一头的汗。
胖子不待我话音落下,已是高声回道:“胖爷我叫段二炮。”
“段二炮听我号令,归位。”
我祭出引路诀,人的魂魄一旦立体,就算是肉身近在眼前,若无人指引也是很难回到身上,这也是胖子向我求救的原因所在。
“小兄弟,谢了。”
胖子魂魄一入体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看着两位怒发冲冠的鬼卒,嘿嘿笑道:“你们来晚了,这妞儿有我胖爷罩着,想死都得先问问我。”
牛头马面虽气,可他们再牛也不过是天道之下微不足道的两个鬼卒而已,一切都必须得按照天道法则和冥府条列来办事儿,若是有违天道,必受魂飞魄散之刑。
“吼~”
牛头马面看着生机逐渐浓烈的程小晋,齐齐发出一道不甘的怒吼,身形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