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需要与心魔作战,诛心者们时常会遭受到心能所造成的伤害。毕竟人类的身体与心神不同,对此类伤害的抵御力也远远不如那些天生的心能使用者,而在这种时候,心能医疗就显得极为重要。
叶沛文除了是诛心会副会长以外,还是心能医疗的专家,对心能有着深刻理解的他建造了这个实验室,与几名资深诛心者一起研究相关的疑难杂症。
实验室中,叶沛文拿着一个手电筒模样的器具按压着任飞的额头,淡淡的蓝光充斥着整间屋子。“是这里了,异常的心魔气息从眉心处发出,散布整个身体。”他对着周围几名诛心者道。
“会不会是吉天?”一名身穿白大褂的老年诛心者轻声道。
“这心能波动要强于那个大天魔,这小子果然如那七天所说,与心魔一族有关联!不如……”另一名诛心者目露凶光,对着任飞晃了晃手中的手术刀。
叶沛文皱紧眉头,摆了摆手道:“虽说如此,但此人明显是个人类,身世也十分清白,并且最近一连串的奇事均与他有关,沛武甚至认为他就是那个应劫之人。”
老年诛心者闻言脸色一变:“那是不是说,我们非但不能伤害他,还得对其重点保护?万一这小子体内有超越大天魔的存在,我诛心会岂不是顷刻间就会被摧毁殆尽。把这么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不妥!”
几人正交谈着,任飞却突然悠悠转醒,这倒让叶沛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暗自想道:“先前以为是那心魔之力使其沉睡,现在看来,这股气息并未对其造成损害,如果他能自由控制这种力量,那将来必定成为我等一大助力。”
“你们不要对任飞提及任何心魔气息之事。”叶沛文低声吩咐了其他几人,随后扶起任飞,和颜悦色道:“感觉如何?”
任飞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现在的处境,他略微回忆了一下,心有不忿道:“又把我弄到了床上,自我来诛心会,这是第几次了?还有那个耍剑的家伙,为什么要把吉天重新放入我体内,不是你们让他出来的吗?”
“那个耍剑的家伙是我们诛心会的会长!”叶沛文不悦道,“他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可没有能封住大天魔的宝贝,只有你才能容纳吉天!对了,这次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老师,是她不惜损耗修为,放弃了白虎魔武,才把吉天彻底镇压在你体内的。”
“到最后还是我的老师在帮我……”任飞喃喃道:“老师她,她怎么样了,受伤重不重?”
“咳咳……”叶沛文见其紧张的样子,干咳两声道:“你老师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碍事的。倒是你啊,尊师重道是我辈所提倡的,但要把握一个度,你是聪明人,可不能有什么其它想法。”
任飞脸色一红,尴尬笑道:“文叔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有非分之想,老师就是老师,永远是长辈。”
叶沛文点点头也笑了起来:“这就好,这就好。”
实验室的大门打开,任飞跟随叶沛文走出房间,抬眼一看,发现与自己熟识的几人皆在门口焦急等待,他心中一暖,对众人躬身道:“让大家担心了。”
“任飞,借一步说话。”叶沛武撂下此话,自顾自地向外面走去。任飞瞄了一眼纳兰飘雪,见其对他点了点头,便小跑着追上叶沛武。
两人一同来到一颗大树下,叶沛武回头望了一眼,微笑道:“这座白色建筑,是我哥哥叶沛文的实验室,许多被心能重伤的诛心者都在这里得到救治。”
任飞背靠着树干,低头轻声道:“会长大人叫我出来不会就是看风景的吧,有话请直说。”
“呵呵,叫我武叔就行了,无需紧张。”叶沛武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看其颜色,似是极古老之物。“这是我诛心会创立之初,几位大能所留,上面记载了先辈们对未来的预言。”
任飞接过羊皮纸,默默念道:“喜从天降真神现,天生神力三界寒。魔亦神来神亦魔,神魔合一狂澜挽。”突然,一种不能言表的触动感从他心中产生,血焰居然又有喷发之势,不过很快被另一股白色气息压了回去。任飞对此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预言诗的意境当中。他气息浮躁,虚火上扬,面色潮红,眼中渐有红光闪现。
“醒来!”叶沛武一声大喝,如惊雷般点醒任飞,此时他浑身已是冷汗淋漓,急忙把视线移开,不再看羊皮纸。
“这是什么鬼东西,看得我头晕目眩的。”任飞把那妖异的羊皮纸还给叶沛武,心有余悸道。
“普通人看后可不会头晕。”叶沛武小心翼翼地叠好羊皮纸,重新放入怀中,慢慢说道:“这首诗传承了数千年,使每一任的诛心会会长都多了一个特殊任务,那就是寻找应劫之人。说实话,我非常不想找到你,因为这意味着大劫将至。”
“等等。”任飞插话道:“按你的意思,我就是那应劫之人?”
叶沛武点点头,继续说道:“你以喜悦之情产生了吉,又拥有如此强大的心能,这绝不是巧合!”
“但这后两句却没有指向我啊,会不会是你搞错了。”任飞辩解道,他感觉事情越闹越大,已经超出控制范围了。
“日后自会分晓,我们只需等待即可。”叶沛武仰头望天,太阳斜斜地向西方落去,洒下一片金黄。
“可是……”任飞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基地工作人员飞速来到他的身边,递上一个信封道:“抱歉打扰了。任飞先生,我有一个不幸的消息告诉您,您的父母,在从美国飞往中国的途中,遇到了空难,目前下落不明。据搜救队所说,生还的可能性极小……嗯?任飞先生?”话未听完,任飞就再次晕了过去。
飘雪居,客厅之中。
夜已深,这里却还灯火通明,眼带老花镜的萍姨端着数杯香茶,一一递给申屠兴等心神。
“能让普通人类看见心神,诛心会还真是有一套。”月神光不由得赞叹道。
萍姨闻言一笑,摘下老花镜道:“这眼镜是特制的,有探测心能的功效,不过这在诛心会也算不得什么新奇玩意。”其语气中饱含自豪之意。
由于与吉天的那场大战,大量客房被毁,几名心神只好被安排在飘雪居。纳兰飘雪坐于厅中正位,透过窗户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院中的大水缸,里面空空如也,这让有洁癖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任飞正缩在自己的房间中,神色麻木,脸上似有泪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飘雪居的,脑子里只记得晕倒之前的那个噩耗。任飞的父母是生意人,常年在国外的他们对儿子却没有疏于照顾,除了每月寄来充裕的生活费以外,一有空闲,他们就会飞回来全家团聚。任飞是家中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从未想过父母不在了会是怎样。
没有泪水,因为早已流干,不会悲伤,因为心已死去。任飞回忆着小时候与父母玩闹的美好时光,低头不语。
“吱呀——”门被人轻轻推开,叶沛武大步走进房中,迎面看到桌上那封有关空难的信件静静地躺着,封口还未被拆开。“怎么不看那信,兴许会有什么线索。”
任飞抬起空洞的双眼,面无表情道:“会长大人是不是没有敲门的习惯?哦,也是,这里是您的诛心会,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看来任飞先生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啊。”叶沛武丝毫不以为意,轻声说道:“今晚我可是专门为了你父母之事而来的。”
任飞闻言神色黯然,转头面向墙壁,不再言语。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叶沛武肃然道。
“不用看信。”任飞背对着叶沛武道:“飞机失事这种事情,我明白的。”
“没那么简单!”叶沛武郑重道:“前几****碰巧遇到了一场诡异的飞行事故,飞机是被闪电击落的。而那片天空中,有残留的魔气,这分明是心魔所为!”
见任飞没有反应,叶沛武继续道:“初闻你父母噩耗时我并未发觉与此事有关,但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被心魔击落的飞机就是你父母所乘坐的那架,难道会是巧合吗?”
任飞猛然转过身,死死抓住叶沛武的手臂:“这是怎么回事?”
“别慌,且听我说!”叶沛武任由任飞抓住,也不挣脱。此时,纳兰飘雪与几名心神也来到了任飞的房间,正好听到他们的谈话,便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仔细聆听。
叶沛武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申屠兴,大声道:“在座各位都清楚,任飞绝不是普通人,所以有心魔对他周围的人下手,也属正常之事,并且这个出手的心魔我们都见过,那种妖异的心能波动,和七天的一摸一样。”
“什么正常!”任飞怒然打断道:“就是因为你们诛心会非要我加入,才会引来心魔的敌意!还有你们这些心神,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