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大荒喜事
南大荒里敲锣打鼓杀猪宰羊,所有弟兄都喜气洋洋,进进出出忙个不停。原来是南霸天孙奎章给侄儿孙彪娶媳妇。
孙奎章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先后有过两个老婆,可哪个个也没给他生养,大概是老家伙生理上有毛病。孙奎章的哥哥死得早,嫂子改嫁就把侄儿孙彪扔给了他。十几岁的孩子就跟着叔叔四处闯荡做起了胡子。眼瞅着孙彪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就是没有人提亲给个媳妇。可也是正儿八经人家谁肯把闺女给他们这种人呢。老孙奎章着急上火,他就指着侄儿孙彪这条根传宗接代呢。事也巧了,前段时间青龙沟大当家的混江龙派人带着自己的亲笔书信和好多的金银财宝去老家看望舅舅和表妹。正赶上他舅舅刚刚逝去,表妹焕荣无依无靠,为了当年许给表哥的千金诺言她当然愿意再续前缘,就跟着青龙沟的人来到这边。没想到他们误走了南大荒,青龙沟的人被孙奎章的手下杀死,焕荣姑娘也被劫进孙奎章的营寨。刘子善一见焕荣秀美如花高兴了,跑来对孙奎章说“大当家的,这回您就不用愁了,有人给咱少当家的送来个现成的媳妇,真是少当家的福气。姑娘长得大眼抱团的挺好看。”刘先生这么一提使孙奎章高兴万分,马上叫人把焕荣带到大厅。他便带着几个老弟兄前来观看果然不错,孙奎章哈哈大笑“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没福之人跑断肠,这丫头跟我的小彪子还真是般配。”孙奎章也没再去征求侄儿孙彪的意见,马上就要下令给他们拜堂成亲。刘子善一看就笑了“大当家的,这事咱未必要那么心急,少当家的这身份怎么着也得把喜事办得像模像样啊!挑选了好日子成亲才能大吉大顺,子孙满堂。”孙奎章听得有理,当即让军师刘先生挑选了良辰吉日,还让高小三带人给他的盟兄弟吴一凡、王金环送去了请帖。
这些人只知道焕荣姑娘是到这边寻亲找表兄王海楼的,至于王海楼是谁根本没人知晓,因为混江龙只是个江湖报号他在江湖是隐性埋名的。大荒的人向来蛮横无理对于姑娘的身世根本没有在乎。焕荣姑娘哭肿了眼,哭哑了嗓子又能怎样,在这种地方晕头转向人生地不熟,况且还有人看管。别说跑,想死都很难。
喜日子到了,王金环带着邱子、郭秃子十几个弟兄抬着厚礼前来大荒祝贺。孙奎章和孙彪爷俩亲自出来相迎贵客,王金环抱拳当胸“大哥,我带弟兄们给侄儿贺喜来了!”孙奎章咧开大嘴“哈哈,老弟呀咱们是一家人,同喜同喜。”孙彪到近前给王金环施礼“谢谢老叔前来捧场,过会儿小侄我一定陪您多喝几杯。”“呵呵小彪子是越来越威武了,瞧这个头,这体格就是大富大贵的福相。”“谢老叔夸奖,往里请。”刚刚说完独立团参谋白云飞带厚礼来到“孙少爷大喜之日,团坐特派属下前来祝贺。吴团长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到场还望大家伙担待。”孙奎章一挥手说“哪里哪里,二弟军务大事杞是闹着玩的,有白参谋大驾光临也是求之不得都,往里请。”
宾客满座良辰已到,“有请新人拜堂!”刘先生一声高喊,鞭炮齐鸣锣鼓震天。新娘子红布蒙头被几个老妈子胁迫着推进来站在膀大腰圆的孙彪身前。“一拜天地”孙彪弯腰深施一礼,新娘没动。“二拜高堂“孙彪给叔叔鞠了一躬,孙奎章理所当然受这一拜,新娘还是没动。“夫妻对拜”孙彪转身给新娘弯腰一礼,新娘仍然没动。新娘子焕荣痛苦万分哪有心思管你的拜堂礼。礼不礼的不重要走走过场而已,众人也没觉得尴尬,把新娘送回新房酒席正式开始。除了站岗的以外大荒的弟兄都来入席,这可是一帮子无拘无束敢捅破天的汉子们。举着酒碗抱着酒坛他们划拳行令唱着呀呼嗨,欢笑声飞出营寨传向荒原深处。
天色已晚,该走的走了该醉的醉了。孙彪醉意朦胧地进了洞房,焕荣眼泪汪汪地坐在床头哭泣,几个老妈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慰。见少当家的进来都笑眯眯的走了。孙彪心里明白人家姑娘受强迫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这亲事,自己堂堂七尺男人和抢来的女人成亲也是有些不得劲。没办法,叔叔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那是个心狠手辣瞪眼就杀人的主。如果不和姑娘成亲也许这可怜的女人早就抛尸荒野了。哎,只要我好好地对她,时间长了可能就顺过劲来。孙彪想到此处喝了一杯凉茶醒了醒酒,准备过来和姑娘说几句话劝慰劝慰。哪里想到焕荣姑娘突然从袖筒里摸出一把剪刀横在胸前“别过来,我是不会让你糟蹋的,再往前走我就死给你看。”孙彪万万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有些束手无策。其实孙彪不像他叔叔孙奎章,这人很有些正义感。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是身不由己,至于跟着叔叔当胡子他也是出于无奈,出去打劫他总是落在后头打空枪。眼下这姑娘要死要活的就是不肯与他同床共枕该如何是好?咳也罢,这女人命苦,我也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了。孙彪后退一步“哎,你放下手里的家伙听我跟你说。”“不,我宁死也不跟你那个。”焕荣一着急说走了嘴,脸腾地红了。“你放心,我是不会逼你那个的。你不愿意我就永远不会碰你的,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板铺,不过我提醒你可千万别跑,要是让我叔叔抓住了你肯定活不了。嗨,谁叫你命苦,我也没办法!”孙彪说完找来一块破毯子倒地便睡了,折腾一天了这条耿直的汉子很快进入梦乡鼾声如雷了。只有那相思的苦命人还在伤心落泪,那颗伤痛的心早已飞到了心上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