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缘应了韩韫所求,可韩聘与韩茂并不同意,就连韩庶与韩鹭也有些不同意,四人齐声道:“三哥,你为何答应十弟?”
“十弟不想见到兄弟们因帝位而自相残杀。”韩缘叹道,“可笑呐,我们这些哥哥还不如十弟明事理。”
“十弟,我也不想见兄弟们自相残杀,可你为何不劝大哥与二哥放弃,却来劝三哥放弃这帝位之争?”韩聘也不想兄弟相残,可他心中还是盼着韩缘做这皇帝,好似他韩家兄弟已经认定海泉必败无疑,如今令他们为难之事便是这帝位。
“大哥为人忠厚老实,断然是不会争这帝位,但二哥乃是惊天鬼才,野心勃勃,如若真不让他做这帝位,断然会做出些匪夷所思之事,到那时,兵刃相见,我不忍见到。”
“十弟,正因为二哥野心勃勃,你让他做得皇帝后,定然是个暴君!”
“好了,就依十弟之言,众兄弟无需再争。”韩缘说罢,便坐在木椅上一言不发。
且不说他兄弟几人如何争议,却说肃州众臣离开州牧府后,那单云林将荣阳唤至一旁。
“单将军,荣某已照你吩咐,做得这柄残魂剑,不知还有何吩咐?”原来那单云林早已算定有颗天外陨石要落入纯阳境内,早令荣阳做好准备,待陨石降落后,偷偷刻上一韩字,以示众人,随后再将那陨石铸成残魂剑,只是令单云林所疑虑者乃是这残魂剑为何只有韩缘握在手中不会丧失心智。
“这残魂剑为何只有主公使得?”
“荣某也不知何故,想必主公乃是真的授命于天。”
“既然如此,我还得要你做件事,如此,主公大事必成。”
“单将军不妨直言,你我同为主公效命,如若荣某办得到的,自然竭尽全力。”
“如今主公虽有了起兵之心,却无称帝之意,如若韩辽或韩昭夺得帝位,我血之国命运堪忧。”单云林心一横,咬牙道,“我要你暗中与他二人联系,假意投诚,告知他二人主公有称帝之意,欲杀他二人,劝他二人破城之时除去主公。”
“若此,主公性命岂不堪忧?”
“不妨,到时我多带甲士护住主公,你再遣西瞬鸟将主公救走即可,到那时主公知韩辽与韩昭为夺帝位全然不顾兄弟情义,我等再劝主公称帝!”
“你这计策有些风险,如若主公当真被他二人所杀,那我岂不成了罪人。”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然要历经生死关头,更何况主公这等雄才伟略之人?你且放手一搏!我自然舍命护主!”
“那荣某便依单将军之言。”
刘霸离开州牧府后,回得住所,徐思鸢早就在他房中等待。
“侄女,贸然至此,莫非有急事?”
“如今那韩缘终于要举兵了,甚是开心,大仇得报终于有望了!”
“侄女,我仔细想了一番,如若韩缘杀了昏君,何人可坐这帝位?”
“何人坐这帝位与我何干,我只要报我大仇即可。”
“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刘霸虽说是草寇出身,但终归是血之国臣民呐!”刘霸做了半年军师似乎有些变化,不再似从前那般只顾自身。
“叔父,莫不是你想令那韩缘坐上帝位?那韩缘是有些才识,但他终归是你我仇人啊!”
“原本我也想待韩缘杀了海泉之后,再找个时机将韩缘杀了,然后再与你隐居山林之中,可如今我见那韩缘将这肃州打理得紧紧有条,如若当初做这肃州牧之人乃是韩缘,我和你爹怎会做个草寇?”
“叔父,你变了!既如此,我这就去杀了韩缘!”那徐思鸢说罢,正欲离开,却被刘霸拦下,劝阻道:“侄女,你且息怒,无论如何,海泉必杀,你杀了韩缘,那海泉何人能杀?不如这样,待韩缘杀了海泉后,你再杀韩缘,我不阻拦,也不帮你,如何?”
“叔父,你这是铁了心要助韩缘?”
“非也,我只是不想让天下万民再步我与大哥和三弟的后尘,如若百姓人人丰衣足食,有谁甘愿去做草寇。”刘霸仰天长叹道,“如若大哥在天有灵,断然会明白我此举之意!”
“好,叔父,你做你的大业,我报我的仇,从此后,你我各不相干,如若你揭穿我,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徐思鸢此时怒气冲天,正想扭头离开,却不料晕厥在地。
刘霸急忙将他扶起,令人去请府内大夫前来,府内大夫正巧在王亦芬房中把脉,而黎娅与黎姝正在房中照料王亦芬,王亦芬心病也有了些起色,那大夫将徐思鸢昏厥在刘霸房中之事抖了出来。
王亦芬便急忙领着黎娅与黎姝随同大夫前往刘霸住所,大夫诊治完后,大笑道:“恭喜老夫人,大夫人已有身孕了!”
“已有身孕?”王亦芬闻言后大喜,急忙前去徐思鸢身旁。
“这徐姐姐为何会在军师房中?”黎姝望向刘霸。
刘霸也是满头大汗,原本令下人前去请府内大夫之时也不曾想到竟会如此之巧,如今在她卧房之中,岂不招人非议?
刘霸急忙叩头道:“老夫人,大夫人只是恰巧路经我院,臣也是无意中才发现大夫人昏厥在地,因此才将大夫人扶进房中。”
“那你为何如此慌张?”王亦芬也有些不悦,起身望向刘霸。
“下官本是草寇出身,行事鲁莽,因此不曾想到这些细腻之处,如今二夫人一言令下官茅塞顿开,心中自然有些害怕。”刘霸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你且起来,来人,去叫缘儿过来。”王亦芬见刘霸之言并非是在造假,也不敢私自定夺,还是让韩缘自行定夺。
韩缘此时仍然在州牧府内,众兄弟们依然在劝说韩韫,闻得王亦芬召他过去,匆忙离开州牧府,直奔刘霸所在西南院。
到得刘霸房中后,王亦芬将此事前因后果,一概叙说了一遍,韩缘便大笑道:“军师,多亏了你,不然思鸢腹中胎儿不保!”
“谢主公夸奖,这只是臣分内之事。”刘霸也不明韩缘之意。
韩缘吩咐黎娅与黎姝将王亦芬送回寝房,又令刘霸房中一干人等全都离去,只留得他与刘霸以及昏厥中的徐思鸢在房中。
“多谢主公信任微臣!”
“军师,我知你想替徐玄应报仇,也知思鸢乃是徐玄应之女,你二人合谋想要我举兵谋反,杀了那昏君后再把我杀了。”韩缘对着刘霸微微一笑,“因此你二人乃是叔侄关系,怎会做出苟且之事。”
“主公!”刘霸顿时像丢了魂一般,双腿酥软,跪倒在地,原来这些事,韩缘早已经知晓了。
“你且起来,此乃人之常情,我并不会责怪你们。”
“那主公你为何不揭穿我二人阴谋?”
“昔日徐玄应为我所破,我也爱他之才,也曾想留得他性命,只可惜我身为征讨大元帅,不能因一己私欲而罔顾一州百姓之苦,虽说是昏君杀他,可与我杀他也并无异处,而你二人怨恨于我也是人之常情。”
“如今事已至此,要杀要剐任由主公处置。”
“我既然将众人遣走再与你说这番话又怎会杀你?”
“主公,刘霸日后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主公!”刘霸跪在地上连叩三个响头。
“至于思鸢,昔日我与她在皓云城中相见,那****对我回眸一笑,我便对她一见钟情,而后我令人暗查她身份,虽说知道她是徐玄应之女之人者并不多,但也有存活于世者,我得知她身份后,又见她一心想嫁我,我便起了私心娶了她,原本我想用爱感化她,却不料她还是与你密谋想要害我,如若真是死于她手,我死而无憾。”
“主公,你断然不可丧命,如若攻下皓云,杀得昏君,还需你来做这皇帝,如此,天下方能太平,百姓方能安居!”
“军师,我今日将这些肺腑之言如实想告,也只是想求你安心辅佐我杀了昏君,待我杀了昏君后,你叔侄二人如若想杀我,我这头颅自当奉送!”韩缘说罢便离去。
“主公!”刘霸这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直以为他与徐思鸢密谋无人知晓,原来韩缘早就洞悉一切,只是未道破罢了,如今才知自己是多么愚昧。
“叔父,看来你我二人都小看了那韩缘。”那徐思鸢早已醒了,只是在旁偷听韩缘与刘霸对话罢了。
“侄女,你都听到了?”
“不错。”徐思鸢想要起身,却感觉身体依然有些不适。
“侄女,你且躺着,如今你已有了身孕,还需好生休养才是。”
“身孕?”
“方才大夫已经替你把脉,乃是喜脉,如今你已怀了主公骨肉。”
“作孽啊!我怎会怀了杀父仇人骨肉啊!”徐思鸢不觉大哭起来。
“侄女,如若你真的杀了主公,你这腹中胎儿怎办,而且主公钟情于你,杀大哥之人毕竟不是他,我劝你还是将仇恨放下吧,如若主公帮你杀了海泉,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容我想想,叔父,你且出去吧。”徐思鸢竟是一副无奈之状。
刘霸离开房后,徐思鸢便独自回忆起这半年之余,韩缘确实是视她为珍宝,对她呵护万分,而她只念着这杀父之仇,却不曾看到韩缘这半年之余为她所做之事。仔细想想,杀她爹爹之人并非是韩缘,如若换成是她自己,她也不得不似韩缘这般做法。
“爹爹,如今我既然已经怀了韩缘骨肉,我也不想再杀他了,您在天有灵,会原谅我吗?”徐思鸢仰天大哭道,她此刻心情繁重,也不该如何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或许是韩缘那句一见钟情令她狠心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