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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谎言何人说

萧廷月带领的一行人在前往花月城的途中被诛杀,这件事一发生就传遍了整个江湖,江湖一时炸开了锅,武林义士纷纷奋勇的调查此事,但都是毫无结果,时间也过得越来越快,那股热潮也渐渐变得淡了,只留下了一点点仅存的记忆在一些莫名的街巷传唱。

江湖是个永远没有终点的地方,这里有恩怨,有情仇,它就像一张网一样,将所有期盼的人都纠缠起来,想退出,就要将这些纠葛理清,但是有谁能够理清呢,于是这个被这张巨大的网围住的武林又形成了新的格局。

天下第一阁,南风阁,它如烟花般突然从这个错乱的武林闪耀而出,照亮了一整个江南,阁主汴依华更是拥有天下第一雅士之称,南风阁的门下弟子迅速突破了数千人,更是收拢了数百奇人艺士,没有人知道汴依华的过去,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派发扬成如今不可一世的第一大帮,这一段故事拥有着太多的回忆和探索。

“娘,我们要去哪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倚靠在一女人怀中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她,而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晏蝶,女孩的名字叫敛红溪,她的父亲正是在车门前赶着马车的中年男人敛泊楼,如今的敛泊楼已经满脸胡须,但是那份英雄气概并没有因为成了家而有所减,他手中时刻雕刻的木雕也埋在了家中的溪流尽头,如今的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妻子晏蝶和她们的女儿红溪。红溪今年三岁了,她们都十分疼爱着她,她们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长大。敛泊楼给失去记忆的晏蝶取了个新的名字叫陌颜,意思是不要想起那段年轻故事,那是个让她痛彻心扉的记忆,那个夜晚她的亲人都被杀死了,那场晏府的血案一旦被想起,足可以完全摧毁她的心志,甚至将她的心灵击垮,那样的后果是很可能使她变成傻子,如今她是自己的妻子,他更是不惜任何代价将这件事隐瞒下去。

陌颜紧紧的将自己的女儿抱着,笑道“红溪想去那里,娘就带红溪去那里。”

“娘,红溪想去一个有很多和我一样大的人的地方,还要很多好玩的好吃的”

“娘带你去啊,乖乖的睡一会就到了。”

陌颜看着这个可爱的女儿,心里幸福极了,就在这时敛泊楼突然急拉缰绳,马一阵嘶鸣,停下了急促的蹄子,前方一大汉手握大刀怒目而视,好似恨不得将马车和人挫骨扬灰,敛泊楼缓缓从车中下来,静静的看着前方的大汉,思绪努力在回想是不是到哪里得罪了这汉子,汉子没等敛泊楼回过神来突然一刀劈来,那凌厉的刀光直逼近前,陌颜感到了那份危险,立即抱起红溪穿出车内,随即一排排针雨随手射出,敛泊楼立即反应了过来,一提内力,迎向刀光,将那股刀光硬深深冲散,余力将大汉冲退了几步,问道“敢问英雄,为何突然袭击我等?”

大汉冷静了下来道“深仇、大恨”

“何时结下的深仇,又是何种大恨?也许是误会,能否告诉在下兄台大名?”

“你听清楚了,我叫王垢雄,那年你杀了我全家上上下下三十余人,我当时躲在暗地里,亲人的一股股鲜血喷在我脸时都还是热的,我一直不敢睁开眼睛,那震天的喊杀生久久不衰,只到我听不到声音时,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你那鲜血染红了的白衣,和那沁满了鲜血的长剑,我从那一刻起我发誓要为家人报仇,于是我投入了南风阁,学到了冷凌刀法,今日我得知你在此处出现,这里就是你的葬生之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是王家庄的人?”

“不错”说完只见大汉杀气侵体而出,那双手将刀握得更紧,刀身上的寒光肆无忌惮的扩散开来,只沁的人心发冷,红溪惊恐的道“娘,那大叔好凶!”陌颜紧张的望着他们,小声的安慰道“别怕,娘会保护你的。”接着蒙住了红溪的眼睛。

有些误会是在所难免的,解释有时候会显得多余,甚至让人思绪更加混乱,所以敛泊楼不想解释太多,而且自己一家人正是要赶往南风阁,想将自己的女儿培养成新一辈武林才女,出生在江湖,就必须习惯江湖路,不然当自己老了的时候,拿什么保护自己的下一辈,既然眼前的大汉是在南风阁成才,何不试试传说中的南风阁中人到底有多大能耐。不容多想,敛泊楼随即提起内力,那淡淡的真气透体而出,他必须谨慎应付,因为对手是个想至他于死地的人。

大汉动了,几个跃步欺到了近前,卷起一阵狂风,成片的刀影迅速罩向敛泊楼全身各处要穴,敛泊楼心惊至极,想不到大汉那魁梧的身体既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他的武学集合了速、力、挑、劈、卷一气呵成,当真是诡异得仅,敛泊楼不敢大意,将功力又提升了几层,迅速测下身体,席地而过,几个穿插,突然出现在大汉背面,十指点出,大汉呆在了当场,大刀脱手飞出,横插在石壁内寸许,纹丝不动,额头上汗如雨下,静静的看着前方。

陌颜将捂住红溪眼睛的手挪开,心里紧紧绷着的弦终于放了下来,她有好多年没见过敛泊楼和人交过手了,而这个对手又是如此的拼命,他多担心她的男人会死在他的刀下。红溪擦了擦大眼睛,高兴的道“娘,是爹爹赢了吗?”陌颜点了点头,红溪又兴奋了起来道“爹爹是大英雄,女儿长大了也要像爹爹一样。”陌颜微微的一笑道“红溪长大…”突然停止了再说下去,抱着小红溪飞奔而过敛泊楼近前,脸色迅速惨白了下来,因为她发现敛泊楼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极淡极淡的。

陌颜将小红溪放下,扶起了夫君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紧张的问道“夫君,还好吧?”

敛泊楼咳嗽了几声,喷了几口鲜血笑道“不错,那里值得一去”

陌颜一脸疑问的看着她的夫君,是不是被打疯了,转而见敛泊楼来到小红溪的近前一把抱起她来道“我的小红溪,爹爹终于确信了那个地方,你一定要去。”

红溪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娘亲,疑问的望着她,陌颜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的夫君还没有疯,随即替他擦干了嘴角的鲜血,望着那大汉道“夫君,你把他怎么了?”

“只是点了他的睡穴,过个两个时辰就好了,我们继续赶路。”

“那大汉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不信我他就是真的,信我他就是假的”

这一场战斗有惊无险,马车继续向着前方行去,马蹄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两条黑衣人急速而至,停在了大汉面前,看着大汉那双紧闭的双眼,一黑衣人道“动手吧!”

另一黑衣人点了点头,提起了右掌,一丝丝真气显现,突然化掌为指,奋力的击向了大汉背脊,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传开,大汉睁开了双眼,大吼一声,吐了几大口鲜血,倒在了地面,顿时气绝身亡。

王垢雄,二十八岁,王家庄仅剩的最后一人,死于无相劫指,杀人凶手敛泊楼,南风阁阁主汴依华缓缓将白布盖上,命人将其装进棺材,心里想着有人既然敢公然挑衅本阁,到是想看看他有几分能耐。

敛泊楼将马车停在了南风阁大门前,望着这个处处透露出传说的门派,一阵感叹,他仿佛看到了红溪十八年后的风华与绝世,让天下的人知道自己的女儿是如此的出尘。他望着那白玉雕龙的大门,那里就是他为了女儿梦想铺好的第一条路,不是他的能力不高而是女儿家的路数是他无法传授的,他的无相劫指源出于少林,武功路数都走刚烈勇猛之路。

门前的护卫看到了他问道“敢问兄台大名,来南风阁所为何事?”

敛泊楼立马抱拳恭敬的道“在下敛泊楼,特来拜会贵阁阁主汴先生。”

两个护卫听到他说到自己是敛泊楼后,迅速变了脸色,抽刀而出奋力的劈向他,敛泊楼一阵莫名其妙,但不容多想向后退出急侧身躯堪堪躲过,立即提起右掌一扫两柄寒刀,将长刀从护卫的手中夺过,两护卫呆在了当场,反应过来时,又腕起袖口冲过来,敛泊楼立即提起左手大吼一声道“慢着”。敛泊楼本来身材就魁梧,更是有那份不可一世的豪气,此时又大吼一声更显得英勇无敌,两护卫停下了向前冲的步伐,一护卫看出了敛泊楼不是一般人转而附首而过小声的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声音虽然细小但逃不出拥有着高深内力的敛泊楼耳中,只听道他说道“我看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等阁主出来,到时候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接着一大汉转过头来向敛泊楼说道“敛兄,等我们前去通报阁主一声,您在这里稍等片刻”接着冲冲忙忙的向里走去,才走几步被敛泊楼吼道“站着,这是你们的刀”

一护卫额头沁出了冷汗,连脸都扭曲了起来,无奈的转过头,缓缓的走来接过了两把长刀,又猥琐的看了一眼敛泊楼,快步向里走去。敛泊楼最瞧不起那种胆小怕事冲动无能的人,反正门派大了什么人都有,也不多想,将陌颜和红溪接下马车,静静的看着前方。

汴依华一身华丽的衣衫,配上温文儒雅的面孔,脸上随时都是和善的笑容,虽三十多年纪了,依旧拥有着卓尔不凡的气度,更显得年轻精神。他身后紧跟着一群各有风格的人,他们表情不一,有喜有悲。汴依华缓步前来双手抱拳道“敛兄,让你久等了!”既然面对着一个杀害自己门下弟子的人好似多久不见的兄弟一样,这样的人不是心机深重就是自信之极之人,而汴依华刚好这两样都有,他不但武艺高绝,而且心思缜密,这种人一出生都具备王的潜质,不然他也无法将一个门派发展得如此的强大,但是此刻的敛泊楼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和他们变成了仇人。

敛泊楼赞赏的看了一眼汴依华,朴实的笑道“刚才对门下之人的得罪还望先生不要介怀。”

汴依华看清了敛泊楼的任何一丝动作和表情,心中诧异不已,他这一刻怀疑是否是误会,敛泊楼豪爽朴实,因该不会轻易的杀人性命,认真斟酌了半刻才缓缓的问道“敛兄,前些日子我一门下弟子被人杀死,我想请教兄台一些问题。”

敛泊楼恭敬的道“不敢当”

汴依华展开了右掌道“请”

棺材打开的那一刻,敛泊楼呆在了当场,棺材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垢雄,是死于无相劫指,无相劫指,自从少林被灭之后,唯一还会此种武功的人只有他自己,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是如此的无助,这场罪恶即便跳进黄河也无法洗清了,他终于知道刚才的护卫为何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是如此的愤怒。

汴依华看出了他的那份无奈和烦恼,依旧是微微一笑道“敛兄有何看法?”

“他是死于我的武功之下,我和他交手的时候,并没有想杀他,只是点了他的睡穴,可是…”

“可是却是死于整个武林唯一懂得无相劫指的人手中的武艺,这是否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顿时整个场面随着汴依华话音落下变得压抑了起来。

陌颜预感到了那份不安,立马走向前道“我能证明夫君的清白”

汴依华身旁的一大汉愤怒的道“他是你丈夫,你当然护着他。”陌颜被大汉说得无语应对,脸色惨白了下来,红溪听到了大汉愤怒的吼声,一时哭了起来,含泪的道“你们都是坏人,欺负我娘,爹爹,你快将这些坏人赶跑。”

敛泊楼转过了头来,眼中含泪的望着小红溪道“小红溪,他们不是坏人,爹爹才是最大的坏人。”紧接着转过头去望向汴依华道“交代,你们想要什么样的交代只管说。”

那愤怒的大汉道“一命还一命”

“你想要我的性命可以,我信你们是守诺的人,江湖人做事向来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各位英雄豪杰不要为难我的夫人和女儿。”接着双手轻轻抚摸着红溪的脸蛋道“红溪,爹爹对不起你,不能陪你们多少时间呢!”

陌颜从夫君决绝的眼神知道了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他想干的事,泪如雨下大吼道“敛泊楼,你跟我听清楚了,如果你死了,我绝不苟活于世。”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任由泪水沁湿青衣,紧紧抱着小红溪飞奔而出。

为了江湖道义,放弃了爱情,放弃的家人,更是放弃了生命,这个男人怎么如此的糊涂,为什么就不能少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可是在敛泊楼心中无时无刻不是想起王垢雄的面孔,他那三十多口家人,还有那时眼中看到的恐惧,而这一刻又杀死了王家仅剩的血脉,这些所有的罪孽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即使活下去又能做什么了,真相无法大白,活着是苦海,死去也是苦海,但死去至少能让自己的家人没有背上千古骂名,更还能告慰在世的英雄豪杰谨记做错一件事就要为这件事负责。随即提起右掌击向自己的额头,缓缓的倒下。

陌颜眼泪流干的这一刻,缓缓拔出了匕首,这是她和那个男人认识的地方,他们在这里有太多的感触,也在这里成了亲,有了她们的女儿红溪,可是这个男人却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放下了她们母女,他能做出如此绝情的事,为什么我就不能绝情点了,陌颜提着匕首缓缓的接近小红溪,用力的刺向她的后颈,她想将自己的女儿杀死,然后自己也自尽,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无依无靠的漂泊,万一她饿了怎么办,万一天冷了,她穿什么,万一遇到坏人了呢?她不敢想…。

就在匕首将要插入小红溪颈肩的瞬间,突然,一块石块急速击来击飞了匕首,陌颜迅速向四处张望,毫无人迹,转过头来,一张薄纸缓慢的从天空飘了下来,陌颜无助的拾起,纸上的笔迹是敛泊楼的,立刻紧张的展开,上面说道“夫人,原谅我的谎言,事出于无奈,没能将真相告诉你们,我还活着,不要想起我,也不要记住上面的话,好好的照顾自己,让我们的女儿快乐的活下去,时机成熟,我会接你们,千万不要让小红溪涉足江湖,这个巨大的网,处处都是致命的陷阱,此事十分重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看完后将其烧成灰烬。”

小红溪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转过头来满含泪珠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娘亲,陌颜奋力的跑过去,将她紧紧的抱起,双手慌张的抚摸着女儿的脸宠还痛苦的道“我的红溪…没…没事…没事…吧,娘对不起你。”这一刻的再没什么能将她们母女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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