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天最终还是不能一觉睡到天亮。
他甚至累得都不知道梦了些什么东西，睡得正酣时，突然一声高分贝的尖叫，让他瞬间从梦境抽离出来，一脸懵逼地看着声音传来处，无限茫然。
只见李芷菡一脸惊慌，抓着被子把自己缩在床的一角里，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好像经受了什么极大的刺激一般。
难不成是自己睡着睡着，化身为变态狂魔，丧失了理智，把她给那啥了？
低头一看，衣服还好好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失节嘛。
不是自己，难道还有别人干的？
张小天蓦然一惊，瞬间就进入暴怒状态，妈的，哪个王八蛋敢当着老子的面，把自己内定的女人给欺负了？
“芷菡，是谁？是谁欺负你？说出来，我替你宰了他！”
李芷菡一愣，也是茫然：“什么是谁？”
“不是有人趁你睡着了，那啥那啥你了？”
李芷菡脸蛋一红，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坏人，想什么呢？”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吓我一大跳！
张小天松了口气，义正言辞道：“那你一大清早叫什么？扰人清梦懂不懂？能不能讲点礼貌？你在我房里睡觉也就罢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还叫得这么大声？是不是想毁我清誉，想赖定我了？还装作一副被人凌辱的模样，说，是不是想诬陷我？”
这人真是三句话不离本性，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李芷菡委屈道：“有蜘蛛。”
一脸后怕、惊慌失措。与所有小女生害怕蟑螂耗子一样。
“哪呢？”
张小天往床帐里瞄了几眼。
李芷菡依旧不敢抬头看，只是指了指：“就在那里。”
哪还有蜘蛛在？估计你刚才超一百分贝的尖叫把它吓怀孕了……
“没事了，它已经跑了。如果你还怕的话，我借个宽阔的胸膛给你依靠……”
话还没说完，李芷菡又愤愤地挖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啊？”
接着一个贼兮兮的声音响起：“公子，你们好了没有？卑职可以进来么？”
正是马锦无疑，不过声音透露着与他彪形魁梧大汉不符的猥琐。
“好了，进来吧……咦，什么好了没有？你什么意思？”张小天挑了挑眉。
马锦将门开一条缝，身形灵活地闪进来，而后又马上把门关上了，脸上满是警惕，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张小天有些好奇：“马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发现？”
马锦很理所当然地摇头：“没有啊。”
“没有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我这不是怕公子你被发现嘛。”
“我？”张小天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马锦嘿嘿笑了笑，朝床上仍缩在被子里的李芷菡努努嘴，一副你懂的模样：“昨夜也不知消停点，叫得恁大声，亏得其他人都睡下了，不然我还得胡编解释一番。一大清早又……”
晕，没看出来，马锦你偌大个身躯里边竟也住着个八卦的娘们儿啊！
昨夜李芷菡尖叫是因为灯笼掉下来吓了她一跳，今早是因为蜘蛛……
李芷菡大概也明白马锦表达的是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两颊飘霞，啐了他一口，怒道：“你胡说什么？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
“哦，是是是……”马锦一副了然的模样。
李芷菡简直要气炸了：“我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老马也没说是假的啊。”
谁爱信谁信去，反正我老马不信。你俩昨夜呆在同一间房间里，又只有一张床，又有莫名其妙的声音，然后她又睡在你床上……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啊？我老马也是娶了亲的好不好？
李芷菡，见状，哪能不知道马锦心里所想？一时又急又气，嗔了张小天一眼：“你快些解释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这关我什么事啦？昨晚我也是受害者好不好？本以为说个鬼故事吓唬吓唬她，随便来个投怀送抱揩揩油便好，谁知自食恶果，弄得自己只能睡地上，今早起来还是腰酸腿疼的……
“好好好，马兄，你身为一个捕头，想必是知道有些事情眼见都不一定为实，更何况都没有眼见只有耳听，这就说明了……”
“这个我自然晓得，晓得。”
“昨晚我与李姑娘只是秉烛夜谈，天文地理，河川海陆，无所不谈，谈得惊险处，李姑娘捺不住心里讶异，惊叫出声……”
“晓得晓得。”
“总之，我与李姑娘真的是清白的……”
“晓得晓得。”
张小天一拍脑门，怎么越描越黑了？
李芷菡也是气恼不已，责怪地鼓着腮。
“这个月的衙门的薪酬，县尊大人想必要考虑一下了……”
“晓得晓得……诶？！”
……
让马锦打了两盆水来洗漱，两人整理好仪容，李芷菡依旧是清水芙蓉般清丽脱俗，皮肤白皙嫩滑，面容绝美，唯一不足的眼袋有点重。
想必昨晚的鬼故事真把她吓得够呛。
咽了两只包子，张小天问道：“昨晚他们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马锦摇摇头：“他们一行人都很老实。”
“你可把他们的行为记录下来了？”
“这个自然。”
“嗯，谁昨晚说了梦话，说了几句？有没有谁磨牙？每个人睡觉翻身翻了几个？谁睡觉喜欢搂着被子……”
马锦直接懵圈了，愣愣地问：“这个也需要，记下来？”
当然不需要，逗你一下罢了……张小天正色道：“当然了，你想啊，如果凶手是他们其中一个，那他杀了人，他心里会不会慌乱紧张呢？倘若他心里压力过大，那他就有可能会在梦境中表现出来，所以就有可能在梦呓中说出真相来……当然，如果他太过于害怕，那他就有可能一整晚辗转难眠，翻身什么的自然就多了。还有，一个人若是没有安全感，他睡觉就喜欢搂着东西，用实物来代替心里的虚无……这叫行为趋向，是人体潜意识的表达……”
就好比刚才李芷菡被蜘蛛吓到，要抱着被子一样。
这番话说得好有道理，马锦瞬间被说服了，嗫声道：“对不住啊公子，这些我没注意到……”
李芷菡也是满脸崇拜：“你怎么懂这么多呀？也是从本古书上看来的？”
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从什么书上看来的侦案技巧。
煞有其事地点头。
李芷菡又问：“那本书叫什么名字呀？”
张小天想了想，一时编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只好道：“母猪的产后护理。”
马锦：“……”
李芷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