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鸣沉吟道:“这个,我要跟父母商量一下,谢谢俞总的好意。”
王强挥挥手,大度地说:“今天就不说这个话题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几个人都坐到桌前,王强把照片给他们传阅一遍。
待他们看完后,王强接着说:“有了这组照片,陈明就不会与我们讨价还价了,他有短处捏在我们手上,这凭他那个小东东……”
大家都笑起来。王强也笑起来,笑过后说:“还有好男色的画面,他也是忌讳的,所以,他是怕这组照片流传出去的,消肿要抓住他的这一心理,给他重重一击,报他耍你的一箭之仇。”
消肿连忙站起来说:“是。我们开价多少?”
王强看一眼俞美玲。
俞美玲说:“开价两千万吧,给他照片,销毁视频,保证不揭露他们的营销丑闻。”
消肿说:“明白了,我今晚就把陈明约过来谈。”
王强儒雅地说:“好,这个案子后续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他又转向曾鸣,亲切地说:“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明天是你生日吧!”
曾鸣又是一怔,他们连他的生日都调查清楚了?
王强摆摆手说:“你不要误会,我是偶然看到的,因为你的生日很特别,11月11日,光棍节嘛,所以就记住了,明天恰巧是光棍节,我们这些老光棍就跟你这个小光棍一起过生日吧!”
曾鸣连忙说:“好啊,感谢领导关心。”
从金帝会所出来,曾鸣和萧蔷仍然步行回公司。
在路上,曾鸣悄悄问萧蔷:“王总怎么要俞总开价?”
萧蔷低声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打听了,知道多了对你不好。”
曾鸣点头,心中很疑惑。
中午,曾鸣开着公司的车回家看父母。
父母在琳琅区河西路摆摊。
河西路是一条老街,街道破破烂烂,相当于贫民窟。
路的尽头是运河市国棉一厂。国棉一厂早就名存实亡了,但这些厂里的工人还在厂的周围讨生活,这其中就包括他的父母。
街上摆摊设点的几乎都是国棉一厂的人,谁不认识谁。曾鸣开着车一进入这条街,大家就都看着他。
不是他开的车有多豪华,而是开车的人是曾老实的儿子。
大家像看稀奇一样对车指指点点,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他把车停到父母摊前,母亲正在埋头洗菜,父亲正低着头把母亲洗好的净菜往摊上摆。曾鸣按了按喇叭,BJ现代像唱凯歌一样唱起来。
父亲曾老实一惊,以为是城管来收摊了,连忙把菜往老伴手里塞,口里喊道:“马上收,马上收。”
曾鸣不得不从车窗中伸出头,向父亲喊道:“爸,是我。”
曾老实向他看一眼,这才挤出笑容说:“哟,是儿子。”
曾老实一辈子老实,人称三鞭子打不出一个响屁,一辈子受人欺负。
曾鸣高考填志愿时,成绩很好,本来可以读综合性大学的重点专业,曾老实说,读什么专业也没有读警察好,不受人欺,你就报考警察学校吧!
曾鸣就这样上了警校。他知道,父亲就是不想再受人欺负。
今天,他也算衣锦还乡了。
母亲听说是儿子回了,连忙从菜摊下抻起脖子看,看见真的是儿子回来了,还人模狗样的,立即笑逐颜开,站起来说:“你怎么回来了?哪来的车?”
曾鸣说:“是我部门的车,我当科长了。”
“当科长了?!”父母和旁边的街坊们都惊叹起来。
曾鸣说:“明天是我生日,我想给你们买套衣裳,你们今天就别摆摊了,回家我还有话说哩。”
母亲说:“你的生日,给我们买什么衣裳,我们有衣裳穿,你还是给自己买吧!”
曾鸣说:“我有女朋友买,我给你们买。快收摊吧,别废话。”
曾老实看着老伴。这个家是老伴当家。
老伴犹豫了一会儿,说:“听儿子的吧,今天不卖了,扬眉吐气一回。”
老两口开始收摊,左邻右舍看着羡慕极了,对还未成年的儿女们说:“你们长大了也要像曾鸣哥哥这样有出息……”
听着这些恭维话,曾鸣心里好受极了,要知道,他一直都是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特别是出了电脑失窃案后,他被发配到安保一线,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那个时候,左邻右舍的说法是:“看,读书有什么用,还大学毕业,每月的工资还不如我这个卖菜的。”
那些日子,他都不敢白天回家,只有到了深夜,家家户户都关了门,他才敢回家看望父母。然而,父母给他的也只有叹息声。
如今,连母亲都说可以扬眉吐气了,这让他做儿子的能不高兴吗?
高兴之余,他心里对王强也充满感激,要不是王强看重他,他也不会有今天……
他知道,这个想法不应该,有点认贼作父的味道,要是让江卓知道了,会对他严厉批评的。
可是,人穷志短,他只知道当下把他拉起火坑的人是王强。这真像黎佳说的,是一场与虎谋皮的战争啊!
父母很快就把摊子收好,曾鸣开车在前面走,父母拉着卖菜的板车在后面走。场面很滑稽。
回到家,母亲要生火做饭。曾鸣拉住她说:“不做了,今天在外面吃,我请客。”
母亲说:“下馆子好贵啊,你结婚要好多钱,还是在家吃吧!”
曾鸣变戏法似的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钥匙,在他们眼前晃一晃说:“你们猜,这是什么?”
母亲说:“猜不着。”
父亲睁大眼睛说:“难道是房门钥匙?你分房子了?”
曾鸣说:“还是爸爸有见识,这是房门钥匙,三室两厅的房子,公司分配给我的。”
母亲立即高兴起来,大声说:“下馆子,结婚不买房子,省下好大一笔钱。”
曾鸣把父母带到一家大酒店猛吃了一顿,然后又带他们逛商场,给两老从内到外各买了一身新,还给妹妹曾丽买了一条裙子,然后又开车把两老送回去。
两老高兴得合不拢嘴。
曾鸣回家一趟也是有目的的,他知道,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王强等人的视野之中,他回家一趟,就可以回复俞美玲,说父母年纪大了,不愿意到会所上班。
他不想让父母成为人质。
晚饭后,曾鸣带着E妾,装着散步的样子,踅进了路边店。
江卓等人似乎预计到他今晚要来,都在联络站里等着他。一见他来了,都站起来说,你可来了……